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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叔和娘有没有过?

    

第十六章 叔和娘有没有过?



    张三癞子自从把丁老爹的肚子划开,看到丁老爹的肠子流了出来躺地下打摆子,他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派出所的人来屯子上查,走访了近个把月,愣是一无所获。

    有人说张三癞子躲后山上去了,有人说他逃去了省城,还有的说他掉窨井里死逑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就是生没见人、死没见尸。

    难道我爹白死了?丁小琴气得七窍生烟,一点信儿都没有,这样大海捞针啥时候是个头?

    那也没办法,只能等。先安置好你老爹再说吧。

    吃完杂酱面,严队长推着单车带着秦伟忠和丁小琴来到了棺材铺。

    同志,我来取货。

    除了丁老爹刚出事时就来订的一口棺材,严队长还给丁小琴置办了一身。

    给我置办了一身啥?

    掌柜取来了孝衣。

    原来严队长替丁小琴准备好了披麻戴孝的装束。

    除此,还安排好了灵车。

    走,咱接老丁回家。严队长一声令下,丁小琴感动非常,当即跪下。

    大恩不言谢。严队长受小琴一拜!

    不止一拜,丁小琴硬生生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膝盖上一片血红。

    严队长也没客气,受着,说他受得起。

    以后我还要喝你和姑爷的敬酒。他笑着说,说完瞥了眼秦伟忠。

    秦伟忠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儿严肃,把衫子一脱,力拔山兮气盖世,拖着丁老爹的新棺材就走。

    叔。丁小琴拦下他,还是几人合力抬吧。叔有力气也别瞎用,往后要叔使劲儿的地方还多着呢。

    哟,还没怎么样呢就晓得心疼男人了?严队长揶揄道。

    是啊,你吃醋啊?丁小琴翻了个白眼,气死你!

    严队长语塞,转头打着笑脸对棺材铺老板说:来,掌柜的,叫几个伙计搭把手。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就装车完毕。

    严队长拍了拍棺材板叹道:老丁啊,今儿个可以回家躺着了。

    没多久,灵车开到了冻库门口,严队长抬手拦下了丁小琴。

    我和伟忠进去就是了,闺女在门口候着。

    他怕丁小琴看到遗体受不了。

    可丁小琴却说:不,半年没见,我必须去看看爹。

    回屯子还要设灵堂的,到时候再看不迟

    不。丁小琴眼神冷冽,到时候都解冻了现在现在还是爹,爹断气没多久的模样,我想看看。

    严队长拗不过她,只得放行。

    小姑娘确定要去?守冻库的工人叼着烟说:里头气味可不咋地。

    是呢是呢。麻烦同志你开下门。严队长堆着笑脸,连忙开烟,工人眯着眼接过来别在了耳朵后面,温馨提示道:一刻钟,最晚一刻钟,我这没多的军大衣,待久了把人冻坏了我可不负责。

    得嘞!

    三人赶紧往里走。

    好家伙,就一张铁门的距离,一跨过去便从夏天直接来到了冬天。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冷,因为臭。

    这儿啥都有,联排挂着的整猪,臭不可闻的下水,还有乱七八糟的蔬果,乃至一筐筐的鸡蛋。

    当然,角落里应该还停着一具人的尸首丁老爹。

    谁叫派出所没地方搁,凶手又逍遥法外,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不孝女儿没来收。丁小琴呜呜咽咽,若早来了,爹也就落土为安了。

    晚来总比不来好。秦伟忠不顾严队长的目光,揽丁小琴入怀,怕她冻着。

    丁小琴在他胸口蹭了蹭,把泪水全蹭在了他领口上,搂着他脖子要他抱着走。

    抱着走就抱着走,反正他孔武有力,八十来斤的大姑娘不在话下。

    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管两人如何腻歪。

    腻歪总比哭哭啼啼的好。哪怕被丁老爹瞧见,泉下有知他闺女有了去处,想必也能安息了。

    想到这儿,严队长心中忽而敞亮,想通了。

    爹在哪儿?

    丁小琴屁股墩子被秦伟忠捧在手中,两人还胸贴着胸,却没丝毫杂念,只想把丁老爹快些找见。

    咋没瞧见爹?

    丁小琴把下巴枕在秦伟忠那宽阔的肩头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处张望。

    三人找了一圈,没找着。

    怪了。

    严队长跑出去叫工人进来帮忙,秦伟忠则找了张稍干净的桌子,把丁小琴放在桌边坐着。

    叔累了?丫头是不是很重?她不撒手,依旧靠在他胸口吐着热气说话,甚至用白皙的长腿缠住他腰。

    好冷。她说:叔抱。

    秦伟忠本紧挨着桌边站着,几乎贴在她身上了,可她还是冷得直哆嗦,他只能用手来回抚她的背、摸她的腿,搓热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他柔声问道。

    他的掌略显粗糙,游走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他怕刮伤她。

    好些了。叔浑身guntang,丫头就像抱着个火炉子。

    即便是身处零下一二十度的冷库,娇软美人在怀也很难不热血喷张。

    叔说严队长是我生爹不是?

    丁小琴突然发问,还是个长久以来无解的问题。

    为啥这么问?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他还承认和我娘有过一段。

    有可能吧,不过丁老爹养大你更不容易。

    也是。那叔呢?

    我?我咋了?

    叔和我娘有没有过?

    秦伟忠没想到丁小琴会问这么个无头无脑的问题。

    一生气,他捧起她的小脑袋瓜子俯视着她,满眼怒火。

    怎么了?她显得无辜极了。

    还怎么了他高高在上压迫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叔这么凶干哈?

    乱问!

    就问问呗。没有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

    放心问下一个问题。

    你咋有这么多问题?

    叔不喜欢?

    没有。

    那叔喜欢?

    秦伟忠没答这似是而非的喜不喜欢,他知道古灵精怪的她肯定在问题下面设了陷阱。

    叔说话呀。

    丁小琴欲追问,严队长和工人进来了。

    咦?工人摸了摸后脑勺,四处找,又蹲下身子翻了翻,说:明明一直停放在桌子下边的呀。咋不见了?

    桌子下边?咋不是柜子里边?

    柜子里?呵!你这姑娘说得轻巧。柜子是用来放生rou的,放了死人那rou还有人吃吗?

    可也应该没人要吧?严队长抓耳挠腮。

    那可保不齐。工人语出惊人,经常有人偷尸体,卖给省城的医学院做实验。

    啊?不会吧?

    真的。不过老头嘛~好点儿。

    老头咋好点?

    老头没那么紧俏。若是她这样俊俏的姑娘工人在丁小琴身上来回打量,价格很高。

    为啥?

    缺货呗。好些人卖大姑娘到山沟沟里给人配冥婚。

    这话听得丁小琴一阵寒颤,直往秦伟忠怀里钻。

    工人一拍脑袋,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配冥婚更糟。

    想起来了。工人说:一大清早rou联厂来人收货,不晓得是不是顺道收走了

    我cao!严队长怒了,明晃晃一个人,咋能和猪搞混?!

    都冻成冰棍了,包在尸袋里,可能运货的毛头小子没看清

    狗日的!rou联厂在哪儿?!

    得了地址开着灵车三人直往rou联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