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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心里,我究竟有没有一席之地呢

    BGM:我怀念的

    -

    宋依依笑笑,干脆利落的将手机重又收回了自己的针织包中。

    实际上与她而言,同艾默的关系本就是玩玩而已,各取所需,满足那些特殊癖好罢了。但她没有考虑过会在这里遇见他,甚至男人当场暴露出自己的puppy身份,

    与艾默的交流并不算太多,圈子里宋依依对于自己的身份永远都分得清。离开酒店就代表着结束,而每隔半月的交流无非也是有关于调卝教地址与所带工具。

    她摇了摇头,明亮灯光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宋依依也不想折回去看顾清州与牧泽熙互扯头花。实际上,牧泽熙手中的邀请函的确是品牌方所给他的,那品牌方宋依依当初看过是在白名单里。

    交给牧泽熙这封邀请函无非就是想看两个人到底会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起来的确有些无聊。

    宋依依眨了眨酸涩的眼眸,还是拿出手机给顾清州发了个消息,假装自己不舒服,匆匆离开了展会。

    离去的那刹那,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瞟了一眼门口,幸而顾清州与牧泽熙早已离去。

    而那几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来自顾清州的电话。

    没事吧,依依?

    没事,只是逛展逛得有些累了,回家睡一觉就好。

    那就好

    顾清州焦急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依依,你觉得这次展览会怎么样?

    很棒啊,一如既往有清州哥哥的风格

    随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示意稍等片刻,将手机转换到左手后,宋依依继而又说道:

    至少,我永远都无法达到清州哥哥那样的高度,你对于艺术的造诣让我钦佩。还有那件特殊的展品,我看了很久。

    套话,全是套话,可顾清州依旧听着电话那端机械的忙音沉默了许久,本该组织好的全部语言在面对上宋依依的刹那全线崩溃。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远远地望着宋依依踏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晚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这让顾清州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夏夜,自己与她静静望着萤火虫的时候。

    所谓伊人,相隔甚远。

    -

    宋依依并不想回去。

    出租车开到市中心拐了个弯,连奔向闺蜜夏时的家。

    顾清州还是在展览馆门口站了会儿,待晚风稍稍让自己清醒了会儿,他方才返回大厅,对上了那一双不甘示弱的眼眸。

    客人们纷纷离去,同工作室的成员们也忙着出去采购物资。宋依依离开了,顾清州也没打算掩藏下去,他本就对牧泽熙抱有些敌意。

    抱臂没好气的望着面前的牧泽熙,顾清州挑眉冷笑了几声:

    你以为我会因为邀请函的事情,将你公之于众吗?

    但牧泽熙毕竟是血气方刚,转变迅速。几乎是当初宋依依刚一转身去看展览,他便恢复了往日里那桀骜不驯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靠在那柱子旁,懒散抬眸望了一眼顾清州却是无所谓的转头看向别处:

    原来你就是jiejie口中所说的青梅竹马啊?

    喂,我说,jiejie都上过我了,你呢?你又拥有什么?

    牧泽熙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但足以能够令顾清州听个明白。他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身体颤抖,过了片刻,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就凭我是她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真好笑

    像是听到什么极大笑话般的牧泽熙,笑得是乐不可支。那黑色的碎发显得张扬而又招摇,心情极好的露出一抹愉悦笑意的牧泽熙,随后朝着顾清州说道:

    青梅竹马算的了什么呢?

    -

    那你又算的上什么?

    一道突兀低沉的男声划破了沉寂,沈斯堂似乎是才结束完会议的缘故,就连披在身上的外套都尚未取下。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姿尤为挺拔。

    快步而来的沈斯堂,在下车进入到展览会大厅的第一句话便是:

    依依呢?

    他的视线焦急的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在没有看到自己想要之人时,眼眸可见的黯淡下去。

    沈斯堂理了理刚刚因为过大动作而滑落的黑色外套,随后打量了面前的顾清州与牧泽熙,意味不明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随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

    依依呢?

    明眼人都能够察觉到沈斯堂如今的低气压,但顾清州对于沈斯堂比起牧泽熙来,更没有多少好感。他抱着臂冷冷开口:

    什么?

    她还没回家。

    沈斯堂有些烦躁的拧起眉心,天晓得他加快自己的工作进度,只是为了回去看到宋依依。然而回到家里发现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心下空荡荡的,那股子的寂寞凄凉感缠绕住自己,压抑的心口难受。

    听到有关于宋依依的消息,顾清州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但很快他回复如初,冷嘲热讽起来:

    沈总现在倒是有闲心来关心起自己的妻子了?

    他刻意将妻子二字咬得很重,在国外进修的那段时间里,顾清州是听到过一点有关于沈斯堂的风言风语的,更何况大多数时间里宋依依都同自己抱怨过很无聊,想必沈斯堂不过只是个乏趣无味的人罢了。

    原来你就是jiejie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啊?

    听了完整对话的牧泽熙,如今也走了过来。他对沈斯堂了解并不多,只是偶尔听jiejie提起过一些。因为jiejie与这个男人之间是合约结婚,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感情,所以牧泽熙对于沈斯堂的印象是一片空白。

    jiejie还和我说过,她和你完全没有什么可聊天的话题,整个家都变得沉闷了。

    你

    状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一句话,让沈斯堂稍稍后退了几步。他眯起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牧泽熙,随后才道:

    我在你这个年龄,并不会说这么招摇的话。

    可我现在已经是jiejie的人了,你又拥有什么?你连她的拥抱都没有品尝过吧?

    够了!那你们有陪伴过她小时候吗?

    顾清州也加入了进来,争吵激烈,让他很头痛。

    -

    沈斯堂的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本就没看到宋依依,再加上刚结束完一场重要会议,疾驰赶来的时候就连车窗都尚未打开。用来安神的车载香水如今味道让他直犯恶心。

    又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面前的那两男人。

    沈斯堂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像是思绪早已脱离了躯体,就连步伐都有些浑浑噩噩。他感到魂不守舍,周遭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耳边放大迸裂,就连开会时小组激烈争论方案都没有如此吵闹。

    他长呼出一口气,将手抚摸上漆黑冰凉的车身,示意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掏出手机,熟稔的点开宋依依的联系界面。依旧是一条消息都未回复,拨过去的好几个电话如今都只能能够听到规律冷漠的机械音。

    沈斯堂还是拿着手机,坚持播出了那一个电话。   即便知道对面给予自己的回应是一片空白,但他仍然想要去尝试。

    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了,街边的路灯都陆陆续续点亮。

    嘟嘟

    这次给予的回应终于不再冰冷,没有等待太久,那边宋依依接听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

    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沈斯堂,就连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都很重。脱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有些抱歉的低下了头,小心翼翼收敛了自己的几分焦急:

    我的意思是回去没有看到你的人,所以你现在在哪里?

    宋依依愣了一会儿,认识沈斯堂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听过他用如此之重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宋依依几乎能够完全想象到对面的沈斯堂是怎样的表情。

    短暂的停顿片刻,她继而开口:

    我和朋友在一起啊。

    不回家?

    宋依依一头雾水。往日里沈斯堂可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行程,在结婚之前就已经互相说过,各过各的,各取所需。然而眼下沈斯堂这般行为,宋依依心下了然几分,随后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我做什么应该不用向你报备吧?沈斯堂,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不不行!

    沈斯堂回复的很快,语气坚决。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暗暗将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了车门上,硬生生将自己几乎是想要启唇的哭腔给憋了回去:

    宋依依,我求你我求你别让我担心。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如今又有了想哭的念头。憋回去的刹那让沈斯堂并不好受,低沉的声线里泛起了一丝沙哑。透过车窗,他望见了如今狼狈的自己。

    即便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可鼻尖与眼眶早已染上了绯红。他别过脸去,不愿看眼下的自己。

    沈斯堂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电话那端是良久的沉默,久到以为宋依依会挂断电话的沈斯堂,终还是听到了那清甜的女声:

    你还好吗沈斯堂?

    嘈杂的电子背景音散去,宋依依离开了夏时的房间,在客厅找了个空旷的角落,声线放软轻声询问了起来:

    你还在听吗沈斯堂?

    不不我没事,不好意思今晚酒会上喝了点酒,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重又将肩上滑落外套拉好的沈斯堂,吸了吸鼻子将那酸涩的感觉憋回去后,他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与从前一样,随后若无其事的回答了宋依依。

    实际上他滴酒不沾,就连烟也很少去碰。那些脱口而出的话语,不过只是在面对宋依依时的借口。

    他知晓她不喜欢抽烟喝酒的男人。

    -

    沈斯堂已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到家的了。

    宋依依的话语还回荡在耳畔,他的手用力撑在洗脸台两侧,透过透明的镜子望着从中的自己。蓦地,又想起了宋依依的那句话。

    你少喝一点。

    是关心而又亲切的语气。

    想到这里,沈斯堂打开了水龙头,任由清水冲洗着自己的掌心。冰凉凉的温度,水流划过肌肤的感觉是微微细腻的。他现在脑海里很乱,分明一直在呐喊着不要让自己过问宋依依太多的事情,然而他偏偏就是忍不住。

    沈斯堂很担心宋依依,一直以为都是。

    透过镜子,沈斯堂再一次认真注视起自己来。眼下的疲惫是无法掩盖的,他将手抚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他稍稍眯起了眼眸,镜中的他也同自己一样笑了起来。

    鱼尾纹因为笑意而微微蹙起,荡漾起了弧度。

    可宋依依会嫌弃起他来吗?会嫌弃自己老吗?

    沈斯堂并不清楚,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他也惧怕去思考这些。

    -

    待宋依依挂断电话,退出消息界面,她才发现艾默给自己回复了消息。

    沈斯堂刚打来电话那会儿,她正和夏时在玩电子游戏。习惯在玩耍时开静音的宋依依,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听到沈斯堂打来的数个电话。

    但眼下,她倒是恰好发现自己的消息界面上有那孤零零的一个1,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宋依依靠在墙边,点开了艾默的聊天界面。

    回复是随您喜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孤单的悬挂在界面上。宋依依瞥了一眼艾默的头像,如他本人般极致到纯洁的空白头像。消息回复的时间是在半小时之前,既然艾默都说了随自己喜欢,宋依依干脆回复了过去:

    让我选择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用大号加我。

    艾默当初选择线下交流的时候,用的就是一个小号。从他那单薄的朋友圈动态与背景图,不难分辨出这个号他似乎也不太常用。

    圈里条条框框的规矩很多,但她宋依依自成一派,从不受此拘束。

    手机震动提醒着消息到来,点开,是艾默发来的、

    并不方便,我的私事与公务分得很开。

    与宋依依想象中一样的回答,但艾默还是乖巧的发来一张个人名片。头像便是他身着白色燕尾服,弹奏钢琴时的画面。

    宋依依思考了片刻,并未回复艾默。倒是对面的艾默有些不明所以,发来了一句疑问:

    您不打算加我吗?

    我为什么需要加你这个号?

    这样可以打消你的顾虑。

    你认为,我是在担心这个么?

    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对面艾默看起来完全不在状态,宋依依捏了捏酸涩的肩膀。随后将手机熄屏,利落的放回了包包中。

    对于艾默,她现在的兴趣暂时还没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