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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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少年
白栀最近有了一个新的乐趣。每天站在窗前,盯着对面那栋楼的某一层。
有时候一站就是一天,连晚饭都忘记了做。继父周海下班回来瞧见空空如也的饭锅,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往白栀身上砸。
白栀已经被打习惯了,以往她都是逆来顺受。但最近她不想忍了,开始叛逆。
周海见她反抗,怒火中烧,下手更加用力。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他们两弄出的动静很大。可没有一家住户会开门来看热闹,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碰上买菜刚回来的阿婆,她也只会插着腰在旁边喊:娼妇生的小杂种,没一点感恩的心。还和你爸对打,还不老实站着让你爸打一顿出气。
白栀偏不,她要闹,闹的人尽皆知。最好对面那栋楼的人也能听见响动。
狭窄的小屋根本施展不开,周海拖着她来到楼梯间。抓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很快白栀的头就破了个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来。
周海见了血,放开她。扶着门,扯着嗓子大声叫唤:放假在家,整天好吃懒做的。老子上了一天班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瞧见白栀头上的伤口,周海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开脱的借口,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施暴。
白栀理都未理他,靠在栏杆上,往对面的那栋楼看去。
什么也没看到,她还想再等一会儿。周海又过来扯她,赶紧做饭去。
白栀被拉着走的踉踉跄跄,她不死心的回头看。
对面那栋楼某一层的窗户开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望着这里,盯着她。
白栀咧开嘴,冲他笑。被周海看到,又是一个耳光扇过来。
我说你个小婊子,最近怎么老是盯着窗外面,原来是sao的想男人。
边说边骂,骂够了,又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踹了她一脚。
白栀倒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周海吓怕了,他跑进屋子里拿出一条毛巾丢在白栀的脸上。又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钱扔在她的身边,丢下一句自己去看医生,然后就离开了。
白栀确定他走后,从地上爬起来,从嘴里抠出血包。
抬起头,对面那个少年还没有走。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白栀拿起毛巾把自己脸上的血渍一点一点给擦掉。
擦干净后,露出那张白净清纯的小脸。她冲还站在对面的少年露出一个清纯的笑容。
对方把窗户快速关上,人也消失不见。
那个男孩是她无意中看到的。
白栀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但那个少年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他人会带有色眼镜看她,就连六岁小孩都知道她是妓女生的,父不详的野种。
可他不会。
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淡漠无情的,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俯瞰这芸芸众生。
她第一次见他,就深深地被他吸引。
她知道她永远也成为不了那种人。
但这不妨碍她对他的欣赏。
那天,周海不知道抽什么疯。吃完饭后就开始打她,皮带抽在身上真的太疼了。
白栀跑出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周海追出来,在楼梯间堵住她后。就开始疯狂鞭笞,嘴里还骂骂咧咧。
白栀缩在角落,任他打的多狠,始终一言不发。
她倔强的望着前方,突然看到对面那栋楼上有一个男孩。
他望着这里,准确的说他在看她。
哪怕看到如此暴行,少年也面容平静,眼神无一丝波澜。
对视的越久,白栀内心的不甘就越强。
他像天上的仙人,而她是地上苦苦挣扎求生的蝼蚁。
周海的力气用尽,他吐了口浓痰在白栀的脚边,圾拉着拖鞋走了。
白栀用了很久才站起来,她看着脚边的浓痰。心里的厌恶到达了极点,她拖下鞋子疯狂的击打那一块地面。
等发泄够了,痰液被打散,混着灰尘沾到了她的鞋底。
白栀把鞋子扔下去,长舒一口气后,发现对面那个男孩还在。
她莫名有种被看穿的羞耻感,赤着脚跑下楼又把拖鞋穿上。
这双丢了,她可没有钱去买新的。除了一双帆布鞋,她只有这双拖鞋了。
她认命的穿上拖鞋往回走,进门时她鬼使神差的又往后瞟。
那个男生已经不在了。
她松了口气,短暂的庆幸过后就是nongnong的失落。
晚上,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男生。
他和她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他是那么的干净,整洁。气质又是那么的出尘,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这是白栀对他的第一印象。
往后每天她有空都会去看对面那栋楼。
刚开始她还很别扭,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可看了很多次,没有见到人后。
她开始大胆起来。
白栀心想。
我就是想见到他。
可她的心想从没有事成过。
直到刚刚,他又出来了。
两次都是因为她被打,白栀心里有了猜想。
他是因为听到她挨打的声音才出来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白栀每日便不再那么听话了。
本来往常她每日谨小慎微,费心讨好周海,他也不喜欢自己。一个不顺,或者喝醉了酒,就会动手打她。
听话要挨打,不听话也要挨打。那她干嘛不放肆一些。
白栀骨子里是叛逆的。这些年她一直积压自己的情绪,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通过自虐,或者自己做小人来扎。
古人忌讳的巫蛊之术,在白栀这却是她发泄情绪的办法。
她的床下全是自己做的小人,每个小人上的名字,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
她做了这么多娃娃,可一个也没有奏效过。
现在,她要换种方式活着了。想要达成目的,总是要有些牺牲的。
白栀不敢太放肆,只每日犯些小错误。周海因为上次下手太重,一时半会儿不敢对她动手。对于白栀的那些小动作,他也就忍了。
这日,白栀在学校与同学发生了不愉快。她的出生不止整栋楼的住户都知道,就连她的同班同学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哪怕每天她穿的干干净净的去上学,在他们眼里,她也是脏东西,唯恐沾上耍不掉。
放学回家后,她驻足望着少年家的窗户,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他的出现。
白栀的戾气到达了顶点。她把书包一扔,打开冰箱,找出周海珍藏准备留着请客的牛rou全给切了做成菜。
再打包成几小份,挨个给邻居送去。邻居打开门见是她,原本笑着的脸立马垮下去。
我爸让我送过来的,是牛rou。
谁会和rou过不去呢?还是现在死贵一斤的牛rou。
全部送完后,她看着餐桌上剩的最后一点。突发奇想,找出自己的饭盒打包好,又附上一张小纸条,放到了少年的家门口。
四周静悄悄的,白栀没忍住内心的激动,悄悄趴在门上听了许久。可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失落的走回去,把饭吃完。又换上长袖,准备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这场暴风雨比预计的迟到了很久。周海照例是醉醺醺的回来,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好像很好。还哼着歌儿。
他看到桌上留的饭菜,满意的点点头。随便夹了一筷子rou送进嘴巴里,立马他就清醒了。
他冲进白栀的卧室,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耳光。
小贱人,我给你脸了?说着,又抬起腿一脚把她踹倒。
白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靠着墙一声不吭。
牛rou你做了多少?
全做了。
周海狐疑的盯着她,两斤的牛rou就那么点?剩下的去哪了?
送给邻居了。
白栀说的很小声,周海还是听清楚了。他拽着白栀的头发就往外走:你这个败家玩意儿,现在牛rou多少钱一斤知道吗?我每天辛苦工作供你吃穿上学,你就是这么糟蹋钱的?还送人?
他在楼道间嚷嚷,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可今天下午收了牛rou的哪些人,始终大门紧闭。
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真的没听到。
白栀早就料到是这结局,她原本也不指望那些人会出来帮她说话。她就是想单纯的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周海又骂了一阵,见没有一个人出来,把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到了白栀身上。
你要是想死和我说。你那个娼妓的妈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你这么个拖油瓶。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周海本就力气大,今天晚上喝了酒,下手更加狠。 一巴掌扇过去,白栀的脸肿了半边。
她一声不吭,但也不是任由周海打。仗着身体灵活,躲过了好几下。
周海见她还敢躲,更加没了顾忌,手上越发没轻重。
楼下有人上来,两方人撞上,堵在中间。白栀利用这点,想从空隙钻过去,周海眼疾手快扯住她的衣裳。
嘶。
刺耳的布料声响起,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白栀的身上。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周海一扯,衣服从下摆直接撕裂到胸口的位置。
白栀眼疾手快捂住前胸,可仍旧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蛮腰。
那个上来的男孩吓坏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海紧盯着白栀露出的部位,眼露惊艳。
他竟不知道白栀这个小妮子竟然发育的这么好。
白栀被他盯的恶心,悄悄往阴影处挪动步子。
周海不满的瞪着她,一把将她拉出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和你那个下贱妈一样。看到个男的就发sao,往人家那里凑。你跟他回去好了,省得浪费我的钱。
话虽然这么说,可瞧着那男孩的目光却十分不善。
男孩年纪不大,被周海的荤话臊红了脸。他张口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余光扫到低垂着头,紧紧捂住胸口的白栀,他只觉得搭在手上的外套烫的慌。
周海见他脸红,目光阴沉的挡在白栀面前。
干什么?小小年纪,毛都没都长齐,就开始想女人了?
男孩哪里是周海的对手,听他这么讲,连忙跑上楼去。
见他走了,周海背过身看向白栀,目光放肆的打量她。
还杵着干什么?再有下次,老子揍死你。
他冲她威胁的举起拳头,白栀木着脸,一言不发。
进去。
周海推着她往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白栀看穿他的想法,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冲进房间,把门反锁。
她飞快的把衣服换下来,看着那件被撕碎的T恤,听着外面周海的yin曲艳调,她五指成爪,在墙上挠出一道道痕迹。
指甲哪有墙坚硬,挠了没一会儿就断了。她一点也不在意,仿佛失去了痛觉。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边照进来,映衬着墙上的血痕,像极了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