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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恶化?!清醒?!

    

第三十七章 恶化?!清醒?!



    哈哈哈哈哈哈温北放声大笑,她一脚踢碎落下的泥块,如同踢碎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李止悦带给她的巨大压力和恐惧,她转身朝巨大的空洞大喊道:你以为,我还会受你威胁,任你摆布吗?

    你别忘了,这是在已覆灭的幽掖族上古大阵里,不是在你那吃人的湘冀。

    是吗?李止悦反问她:我倒是很好奇,你这般自信,有何依仗?你又要如何以一敌二,从我手里逃走呢?

    就凭你现如今破败如朽木的残躯吗?

    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迸发,缥缈可怖的内力如流水一般自他掌心汇聚,在温北看不见的阴暗处,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

    话语间,蔑视之意丝毫没有掩藏,仿佛温北只是他手掌上任其施为的玩物,只要不听话,随时可以化为粉末。

    然后飘散于天地间,再无人可识。

    就凭安照实的神医妙手,将你口中的残躯医了个三四成。温北道:我虽不才,但要真想杀你,也足够了。

    语气轻飘飘的,眉目上扬,好似在说

    不过蝼蚁,尔敢妄言。

    她应该是这样恣意的人,如果没有多余的感情负累,没有家族远亲的业债包袱,她早就是了。

    也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在庸王爷撕破面皮,以真面目示威于她的时候,温北内心的旖旎,以山河万丈的气势,逐渐崩塌。

    永远依仗别人,就永远受制于人。

    感情也好,爱情也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永远得到的只是厌烦与刀剑,就像在桂安暗道之下那般。

    无人应答,无人救她。

    唯有不断试错,不断自省,不断的克制易受人胁迫的感情,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除了生死,其余都是负累。

    撞什么南墙,这一回她偏要做那堵所有人都望之不可及的南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法则不仁,以幽兰掖为祭礼。

    五感通明,茅塞顿开。温北心中越发坚定,尘封许久的思想与灵魂发出清脆的铮鸣。吧嗒吧嗒像古琴琴弦的颤动,好似有木制机械齿轮有序地转动起来。

    何况,陈学士废如此心机将我骗来此处,想必不会让我现在就死。温北朝阶梯的方向颔首,不着痕迹的挪动脚步:你说对吗?陈悯生?

    或许我应该叫你,陈长老的独子,幽掖族幸存者之一。

    如此这般,陈学士是想我与王爷拼个你死我活,力竭而死,还是现在就助我离开呢?

    话音刚落,争斗与背叛,一触即发。

    陈悯生以为,温北不过是周旋在李止悦与林一安之间,身不由己的浮萍。却不知道,她原本是有资格站在江湖最顶峰,与之齐名的侠者。

    没有人非是需要爱情才能存活。

    而温北,正是摒弃所有,就可以步履如风的那类人。

    将无用的负累抛却,没有道德与人性的枷锁,她将无人可敌。

    就像,倾一族之力与万将兵马抵死抗衡的林甫一一样,永远睥睨世人。

    庸王爷,对不住了。你也不想我之算计付诸东流吧?

    陈悯生须臾便做出了选择,他离李止悦很近,指尖凝起一股内力就朝其咽喉袭去。李止悦警觉地出掌抵挡,因着有第三人在,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用着干扰对方视线的方式,缠斗起来。

    陈悯生!李止悦伸脚对其下盘攻去,阴冷道:你我既然都对她有利用,不如一起去擒下她就是,为何阻拦我?她一人根本无法与我二人对抗。

    你敢保证,她不会假意受擒,对你我其中一人下死手吗?

    如果是以前的温北,绝不会对他如厮。可她终究是不一样了,是李止悦再也无法掌控的人。陈悯生这一问,将李止悦心中唯一一点侥幸都湮灭。

    对于如今的温北,假意示弱和强取豪夺都是无用的。

    她不是杀了他,就是自己去死。

    真的只能如此了吗?李止悦一个分神,没有留意到陈悯生拿着火折子的那只手,火光将他腰边的物什点燃。

    有什么化为了灰烬。

    很久很久以前,温北还坚信牺牲和成全都是她该偿还的业债的时候,他收到了,某个暗卫首领的一块平安玉,和满含爱意的极少的不易察觉的少女心。

    她说:王爷万福。

    她说:这是送给所有人的平安玉,希望大家每年都能与家人团圆。

    王爷待我如兄弟,我自是妥帖收下这份情意,并以加倍的情意奉还。

    平安玉也不能承载过多的期盼和祝福,所以才会在与陈悯生的缠斗中,被焚毁,被踩碎,被遗忘。

    等李止悦停下来找寻的时候,火光也暗了,人也早就离开了。

    泥土堆砌而成的墙壁,挡住了他寻找的视线,他只能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和几声似有若无的诅咒。

    她希望他去死。

    被权力灌溉长成又一个李长青的李止悦,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在不断自省是否存在着一种有效的能留住温北的方法。

    哪怕以伤害温北作为代价也可以。

    情绪和感受只是手段,他要以此来丈量与温北之间的距离。不管是思想上的,还是rou体上的。

    他并不介意温北曾经属于谁,只要最终会由他来继承,就都不是问题。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人已经走了,你还要打下去吗?李止悦扯下残留在腰间的平安玉的断绳,随意扔下。

    不了。陈悯生扔掉暗下去的火折子,又点燃一个新的:升降井就在你身后,咱们出去吧。

    自始至终,火折子在被丢掉之前,稳稳的被陈悯生拿手中,没有熄灭。

    单手之力就足以应付李止悦的招式。

    李止悦转身,借着火光看到了那个直通地面的升降井。他略微一观察,就明白了使用及其原理。

    看样子,大约是一个单摆上升木械,只需要拧动一旁的机械锁,就可以直达离地面一两尺远的地方,还需要一小段的攀爬才能上去。

    没用的垃圾。李止悦评价道。

    ?陈悯生有些不忿:狗屁!这明明很精巧好吧?难道你能飞上去不成?

    何妨一试。李止悦围绕着两人所处的地方转了一圈,应该是一处荒废的井,因着是夜晚,瞧不见井口,井底倒是约莫有个八九尺,很宽,不像一般的井。

    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李止悦不打算与陈悯生分享,反倒防备之心越来越重。他假意靠近机械锁研究,实则快速拧了一下。

    咔嚓咔嚓齿轮转动,停于底部的木板徐徐上升。

    李止悦借力运起轻功,从怀里掏出夜明珠照亮,踩着井壁上凸起的碎石,匀步往上,轻如飞燕。衣袂流转成流云般形状,他好似一朵漂浮的云朵,在陈悯生眼中逐渐变小,直至他抵达井口。

    可以飞,你试试。李止悦立于井口边,微凉的光亮将他的脸照出满满恶意。

    我试你个天合兰木棺材!臭小子,赶快把升降井给我放下来。陈悯生仰头大吼:我轻功不好,你不知道吗?

    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建这个劳什子升降井。

    哎呀。李止悦作恍然大悟状道:我给忘了。

    此时木板停在井口之下,一声细微的啪嗒声后,稳稳停住。

    李止悦笑问:请问陈大学士,您这个升降井怎么放下去?我不太会。

    而后摆摆手作罢:以你之算计,这小小废井应当困不住你才是。我还有要紧事,先走了。

    至于这么小心眼吗?况且,温姑娘根本不待见你,你执著个什么劲儿啊!陈悯生在井底大喊:小无赖,小变态!你快给我滚回来。

    李止悦听到了,心想:至于。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口井,自打陈悯生小时候,就能困住他了。

    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