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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林鸣雅没读书之前肯定不会想当一只猪。 被圈养在猪圈里,被迫长膘,还要被人类指着猪脸、俯视着、高高在上地指责懒惰,吃了睡睡了吃。 但读完书后,她发现自己完全被欺骗了,某些罪恶的人类因为自己的利益就圈定圈养丑化猪的形象,导致大众对猪产生无可避免的误解。如果这时候猪也这么认为未免就太过可怜了。 林鸣雅想,她就要当猪当猪就要当猪,当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当一只山间林地自由自在行走、无拘无束进食的野猪。 文学误人,文化传人说来就是这样,比后人早些的前人随手留下了他的一个念头、思想、价值观,被后人林鸣雅无意读到,便达成了一次跨越半个世纪的交流。自此王小波这个遥远而亲近的名字便成为了她朋友的名字,他的思想持续感染着她的思想,或者说她在浩如烟海的思想堆里找到了与自己相理解的思想,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思想。而且说来也是惭愧,那时入戏太深,还让哥哥陪着她上蹿下跳演了这篇。但所幸的是,哥哥好像也是乐在其中的。 忘记是哪天了,林俗给她的祝福是希望我们阿雅以后成为一只完全属于自己的特立独行的猪。 林俗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但他更大一点,读过更多书了,简单地总结一下就是,他想要meimei成为一个人,而不必费心力去成为一个社会定义的女人。 在林家村这样的成为了女人的女人形象她们都看得太多了。 背着个大胖娃娃还在烧饭的女人,老公就坐在不远处和过路人递烟闲聊;因为长时间困在百来平米的小屋子里被丈夫打骂扯头发也不敢吱声的女人;因为别的女人的丈夫会做饭就说这个女人懒的女人可怜的、没有选择的女人。他不想她的meimei也这样,而他的meimei同样也不想这样。 呆在大姨家,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她喂养大鹅下地干活的样子,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她辛辛苦苦做家务还要被大姨夫和儿子嫌弃的样子了。 初一那年她们在小姨家玩的时候,林鸣雅忽然就悲婚了。 唉哥,如果我结婚的话,就选择医生吧,听说医生都很忙,肯定没空管我啊等等,军人也不错,聚少离多,我坚定地等他他或许还会因此而感动。 如果对方是阳痿少精症不能生孩子就更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怀孕生子了嘻嘻。但没多久她就又萎掉了,按照当今社会的评判标准,这种男人不会被逼成变态吧。 这个时候小姨就笑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为什么非得要结婚呢?既然不想结婚就不要勉强,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当时林鸣雅就豁然开朗,她还以为所有人都要结婚呢。 于是她果断宣布:我以后不结婚了。 林小弟紧随其后:大姐不结婚,小弟也不能结婚。 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她哥说,我们都不结婚,就这样当一辈子的兄妹,好不好。她说,好啊。她哥就笑起来了,有点傻傻的。这时候她们都没考虑到,要是以后有人突然就反悔了怎么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考虑得少,感情也最为纯粹。 不知怎么就想起过去的事了,可能很多重要的人或事都是不在身边了才会特别注意到它并且回想起与它相关的人或事吧。 但其实结了婚们她们还是兄妹啊,不过还是不结婚最好。嗯,那就不结婚好了。刚好她们也不想结婚。 * 林鸣雅这边想着林俗,林俗在那边也念着林鸣雅,只是两人都忙得很,又加上两个孩子都没手机交流不便,这一月半竟也没完完整整谈过几次话,好好打闹一番。也不知对方如何了。在八月尾巴还没顽皮地藏起的时候,她们打完工要回家之前,通过一次电话。无非是说些日常生活、打工环境、同事相处之类的小事情。离开之前打开老板给的红包,数了一下,发现多了两三百。 陈阿姨你给多了。事先林鸣雅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就不该要,也没想到对方是有意为之的。 小雅啊,你做的不错,干活认真,这是你应得的,村里的女孩子读书本就难,要是我当年也读了书现在就该是个老师了。她看着她,目光深远而柔和,好似鲸鱼悬浮于海,看到你这孩子就跟看到我女儿小时候一样。 声音穿到耳朵里是以什么形式、通过什么介质、用什么速度的呢?这一瞬林鸣雅忽然就被触动了血rou里那根深不见底、沉寂已久的心弦。她眼里忽然湿湿的,不是很强烈的情绪,但却是难以自控地铮鸣。一时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黏合的上下唇瓣分离的时候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睫毛湿重地黏在一起,她嘴唇张开,气流涌进鼓出,半响她才说出一句话:看到陈阿姨我也想到了我的母亲。 承担一个家庭的重担,肩负属于她的与不属于她的使命与责任,小学写作的时候,大家都在歌颂母亲是多么地伟大,但她却为伟大这个词感到无助而茫然。陈阿姨名叫陈红海,丈夫在女儿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一个人下海做生意,又带着女儿,城里城外地跑生意,硬是熬到了女儿大学毕业。大家都说陈红海这人为女就刚,为母更刚,争强好胜,别人在她手下硬是抢不到一丝多余的好处。但其实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该自己得一份不要,该自己得的一份都不能少,见到和她有相似经历的人总是容易感伤,就和鸣雅母亲一样。她蛮横、温柔、强大、为孩子奉献一生,按别人的话来说,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个伟大的母亲。 母亲呵母亲,大家在称赞你伟大的时候,缘何你的牺牲最大你受的苦更多,林鸣雅多么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自私一点。可母亲却说,有她们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受再多苦都不算苦。 可是在母亲成为母亲之前,她也曾经是个肆意张扬的少女;在成为母亲后,她不仅仅是她们的母亲。 但是为什么成为她们的母亲后,她好像就不再被人称呼为林春枝林小妹林jiejie了。她仅仅是孩子他妈。她把她的人生寄托到她们的人生上,像山间清澈自由的溪流涌入没有尽头的河,从此波澜随着河流起伏。 似乎只有孩子长大了成材了母亲才能在母亲这个身份下窥伺点空隙与快活,陈红海窥伺到了,但母亲却没这个机会了。 林鸣雅将工资放入鞋底,一路上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了。还为推开门她就被一声阿雅拉着回了头,看到站在大枫树下熟悉的人影,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哥你变黑了。然后就是,我想mama了。 她们到半山坡看了看,这儿是山秃树也秃,mama的墓地是低矮的一堆黄土,就这样突兀地堆在光秃秃的山坡中间,坟地旁有些绿意葱茏的草与插在棍子上的大朵红白色假花。 林鸣雅平常都不迷信,甚至还大声告诉mama她求神拜佛是迷信,可真到她了,最先迷信的就是她。她微微地皱起眉来:哥我觉得这儿风水不太好,到时候给mama换个地方住好吗? 他哥也是个没主见的偏听偏信的人,meimei说什么就听什么、做什么就信什么,一个好字回应。 我们一定要好好努力啊,努力读书努力挣钱,挣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然后呢? 然后 钱多了也用不完,然后我们把钱给村里读不起书的女孩子去读书。 好啊,我们一辈子都不结婚,老了就开个福利院好吗?其实阿雅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其实你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吧。要不然二舅的小宝小时候你那么喜欢,长大了却避之不及是因为什么? 林鸣雅站在山坡上,看着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绕成月亮河,盛满了银河里无数颗闪亮耀眼的星子。 我那是喜欢孩子吗?我是喜欢别人的孩子好吧。自己的得烦死,而且、而且小宝小时候乖乖巧巧不会说话,长大了一点就会跟我抢作业本玩,真是太讨厌了好吧唔让我想想福利院的名字就叫叫什么好呢?就叫春枝福利院吧。春天的枝叶,从来都是雪融后的生机。 风声穿空而来,将少年人的梦与痴想漫卷到山间的每个角落,她们的衣角与黑发也被吹起来,又落下。 这是独独属于她们的难忘。 * 关于哥哥变黑这件事,林鸣雅没有特意询问。 她只是在他扫地的时候随口提起了那个在煤厂死去的人,然后没有任何转折过渡就打趣他怎么跟挖了煤一样,快看看都变得跟煤炭一样黑了。 于是林俗扫地的动作停了下,便若无其事地笑着打哈哈道:变黑了吗?可能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晒了太阳吧。对了,阿雅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买了五花rou,瘦rou还有排骨。 林鸣雅笑着逼近林俗,目光尖锐:哥其实你根本就没去电子配件厂吧。你其实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回到家就轻轻松松地聊会天,嗑下瓜子。 林鸣雅也就没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正常,可等到睡觉的时候,林俗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林鸣雅趴到他的床上,手肘抵到枕头,枕头前放了本书,腿在空中一晃一晃。林俗神色自若地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没理会自己,便又看了看她的脸。还是没反应。他清咳了一声,扯着嗓子做出冷淡又严肃的腔调道:恶龙小姐你霸占的是我的床。 林鸣雅听到了但就是不想理他。 恶龙小姐?他在她右脸旁叫道。 恶龙小姐?他戳戳她眼前的书叫到。 林鸣雅迅速合上书页,冷漠道:你在骗我。 林俗自知他瞒不过去,也没想着要瞒,之所以不说是想着找个恰当的时机以合适的方法说,让她不会那么有负疚感。 我的确是想去配件厂的,但是配件厂不要你哥,你哥没能力捡地上馒头吃哭唧唧嘤嘤嘤也没办法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电子配件厂没煤厂赚得多,就算危险一点也值了。 林鸣雅沉默了会,说道:以后我们一起打工吧。我想一直看到你。说完后她扭头,自己下了床,走出房门在木架子上那起毛巾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脸,心想自己要是哭出来了那得多丢脸啊。威严何在?脸面何在?以后这大姐大还当不当啊。 兄妹俩休息休息两天,去拜访了一下大姨小姨二舅,就独自去城里重点上高中了。她们住寝,镇上的房子也就退掉了。 寝室里的人刚开始相见还有点别别扭扭的生疏感,可天分似的,很快女孩子们就熟得跟地里的玉米西红柿一样。她们开始聊天,这不,这天就互相问大家家乡都在哪呀。有说娄底、岳阳、衡阳的,作为湖南人大家都知道这在哪。可是林鸣雅回答的是平山镇,她们就茫然了。这是哪儿啊?具体在哪啊?别光说个镇名,至少迟城市名得说一说吧。好吧,林鸣雅就说了,离我们城市不远,倒几个车就到了。好吧,像这种小村小镇也不知道问不出啥子名堂。不过大家都很好奇,像林鸣雅这样的小可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样子的,非要她多讲讲。林鸣雅自认为这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也就说了。 平山镇嘛,山也不是很平,就是有点矮 平山镇名字也不稀奇古怪,呆的地方也没啥特别的,就坐落于南方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窝窝里,在湖南之中有些儿偏还有那么一点点远,与山西算是沾亲带故的邻居,你随便走到一个山疙瘩下、一道长长的轨道通过的地方,就能看见堆了那么几座粉黏乌黑的煤渣子,也因此这个山疙瘩也就没那么特别山清水秀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也算与山西共同发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若是要离开这到镇上去呢,那得坐个黑乎乎的穿山火车通过黑黢黢的中间山道,再经过游着灰仆仆红嘴大鹅子的人挖湖,找到时常叼着旱烟的姥姥家二舅,二舅一发动摩,她们就会自觉地爬上摩托车,稳稳当当地坐在后座,然后二舅这才把烟一熄,随手扔到泥地里,再骑个大摩托轰轰地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巷子,跑过几堆乌黑麻黑的煤山,这才能摸到县城的影子。 二舅在每次放她们下来后,都会格外地爱惜地摸摸摩托车的车头,就跟摸他老婆似的。这种爱惜的姿态让每次旅途更加值得期待了,林鸣雅与林俗小朋友一般也只有赶闹子与上学的时候才有机会摸到这高大尚的代步工具。 赶闹子之前,林鸣雅和哥哥都会和mama到山上转转找找野蜂窝,mama从口袋里掏出从厨房偷拿的打火机点燃枯草用烟在下面熏,然后她们一起跑得远远得,在马蜂窜远后,坏心眼地把它们的家偷走。 马蜂幼虫安安静静地呆在分成一格一格的黄色小窝里,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不过林家兄妹可看不到它们的可爱哩,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好吃的以及可以换好吃的东西。到县城里有时候可以卖出30、40块钱50g的高价,在她们这个小山窝窝特别是在外硬是要称呼自己是平山镇人的林家村人,算得上是暴利了。对于五毛钱都是很多钱的小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价了。 虽然最后她们得到的只有每人一块,但这一天依旧是她们最幸福的一天。因为她们可以到镇上买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那个时候的糖葫芦一根还只要一块钱,可不像现在,都要五块了。一想到这就心酸,就算以后赚再多的钱,用一块钱买到糖葫芦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有一次比较吓人,走到竹林里,有一条很大的竹叶青挂到竹子上。mama说被它咬了千万别自己割伤口来排毒,一定要去医院。 然后告诉她们这件事情的mama就是死在竹叶青毒素下的,而当时父亲就在场。 * 关于哥哥变黑这件事,林鸣雅只是在他扫地的时候随口提起了那个在煤厂死去的人,然后没有任何转折过渡就打趣他怎么跟挖了煤一样,快看看都变得跟煤炭一样黑了。林俗扫地的动作停了下,便若无其事地笑着打哈哈道:变黑了吗?可能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晒了太阳吧。对了,阿雅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买了五花rou,瘦rou还有排骨。 林鸣雅笑着逼近林俗,目光尖锐:哥其实你根本就没去电子配件厂吧。你其实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回到家就轻轻松松地聊会天,嗑下瓜子。 林鸣雅也就没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正常,可等到睡觉的时候,林俗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林鸣雅趴到他的床上,手肘抵到枕头,枕头前放了本书,腿在空中一晃一晃。林俗神色自若地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没理会自己,便又看了看她的脸。还是没反应。他清咳了一声,扯着嗓子做出冷淡又严肃的腔调道:恶龙小姐你霸占的是我的床。 林鸣雅听到了但就是不想理他。 恶龙小姐?他在她右脸旁叫道。 恶龙小姐?他戳戳她眼前的书叫到。 林鸣雅迅速合上书页,冷漠道:你在骗我。 林俗自知他瞒不过去,也没想着要瞒,之所以不说是想着找个恰当的时机以合适的方法说,让她不会那么有负疚感。 我的确是想去配件厂的,但是配件厂不要你哥,你哥没能力捡地上馒头吃哭唧唧嘤嘤嘤也没办法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电子配件厂没煤厂赚得多,就算危险一点也值了。 林鸣雅沉默了会,说道:以后我们一起打工吧。我想一直看到你。说完后她扭头,自己下了床,走出房门在木架子上那起毛巾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脸,心想自己要是哭出来了那得多丢脸啊。威严何在?脸面何在?以后这大姐大还当不当啊。 兄妹俩休息休息两天,去拜访了一下大姨小姨二舅,就独自去城里重点上高中了。她们住寝,镇上的房子也就退掉了。 寝室里的人刚开始相见还有点别别扭扭的生疏感,可天分似的,很快女孩子们就熟得跟地里的玉米西红柿一样。她们开始聊天,这不,这天就互相问大家家乡都在哪呀。有说娄底、岳阳、衡阳的,作为湖南人大家都知道这在哪。可是林鸣雅回答的是平山镇,她们就茫然了。这是哪儿啊?具体在哪啊?别光说个镇名,至少迟城市名得说一说吧。好吧,林鸣雅就说了,离我们城市不远,倒几个车就到了。好吧,像这种小村小镇也不知道问不出啥子名堂。不过大家都很好奇,像林鸣雅这样的小可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样子的,非要她多讲讲。林鸣雅自认为这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也就说了。 平山镇嘛,山也不是很平,就是有点矮 平山镇名字也不稀奇古怪,呆的地方也没啥特别的,就坐落于南方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窝窝里,在湖南之中有些儿偏还有那么一点点远,与山西算是沾亲带故的邻居,你随便走到一个山疙瘩下、一道长长的轨道通过的地方,就能看见堆了那么几座粉黏乌黑的煤渣子,也因此这个山疙瘩也就没那么特别山清水秀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也算与山西共同发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若是要离开这到镇上去呢,那得坐个黑乎乎的穿山火车通过黑黢黢的中间山道,再经过游着灰仆仆红嘴大鹅子的人挖湖,找到时常叼着旱烟的姥姥家二舅,二舅一发动摩,她们就会自觉地爬上摩托车,稳稳当当地坐在后座,然后二舅这才把烟一熄,随手扔到泥地里,再骑个大摩托轰轰地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巷子,跑过几堆乌黑麻黑的煤山,这才能摸到县城的影子。 二舅在每次放她们下来后,都会格外地爱惜地摸摸摩托车的车头,就跟摸他老婆似的。这种爱惜的姿态让每次旅途更加值得期待了,林鸣雅与林俗小朋友一般也只有赶闹子与上学的时候才有机会摸到这高大尚的代步工具。 赶闹子之前,林鸣雅和哥哥都会和mama到山上转转找找野蜂窝,mama从口袋里掏出从厨房偷拿的打火机点燃枯草用烟在下面熏,然后她们一起跑得远远得,在马蜂窜远后,坏心眼地把它们的家偷走。 马蜂幼虫安安静静地呆在分成一格一格的黄色小窝里,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不过林家兄妹可看不到它们的可爱哩,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好吃的以及可以换好吃的东西。到县城里有时候可以卖出30、40块钱50g的高价,在她们这个小山窝窝特别是在外硬是要称呼自己是平山镇人的林家村人,算得上是暴利了。对于五毛钱都是很多钱的小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价了。 虽然最后她们得到的只有每人一块,但这一天依旧是她们最幸福的一天。因为她们可以到镇上买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那个时候的糖葫芦一根还只要一块钱,可不像现在,都要五块了。一想到这就心酸,就算以后赚再多的钱,用一块钱买到糖葫芦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有一次比较吓人,走到竹林里,有一条很大的竹叶青挂到竹子上。mama说被它咬了千万别自己割伤口来排毒,一定要去医院。 然后告诉她们这件事情的mama就是死在竹叶青毒素下的,而当时父亲就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