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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苦rou计

    

第二十五章  算不了强jian



    (四十二)

    莫要碰我。

    晚镜晚镜可是哪里服侍妻主不周?妻主请明示

    我要被这句话气笑了,世间还有这种人?强jian了别人还要别人明示。

    也好,我就把该说的话都与他说明白,让他滚也滚个明白。

    我开口,声音已经是死水一般平静:李晚镜,你进了林家的门后,凡事我皆依你,顺你。你不想住在林府,我便不顾母亲的反对随你搬过来,你每日喂我喝那苦到让我作呕的药,我也从未说过半个不字,你想做什么,我从未委屈过你。我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未有和你行妻夫之实,可你万不该因此做出这种混账之事。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然后就跟他提出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再不见面,谁知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又靠了过来,牢牢地抓着我的衣服,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的骨节凸起,他幽深的眸子里浮起了水雾:妻主,晚镜晚镜错了晚镜真的错了晚镜不知道不知道妻主如此不情愿妻主后来不是也玩得很晚镜那只是只是闺房情趣

    我直接打开他的手,吼道:情趣?!那是情趣?!你他妈是在跟我搞笑是不是?!

    他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妻主不要生气你身体不好,若气坏了身子,晚镜会心疼的妻主你再打晚镜,你打我,只要你能消气说着他拿着我的手就要朝自己脸上扇,我猛地甩开了他:别发疯了!你以为你做的事,挨两巴掌就能当做没做吗?

    是,是不能他飞快地点头,说着就自己朝脸上扇巴掌,因为前日青夏当着我的面扇自己的那两巴掌给我造成的冲击太过,这一次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他刚想有动作时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妻主妻主若不能解气晚镜就打到妻主解气他轻而易举地拨开我的手,又要扇自己。

    够了!!!我仰天大吼。

    这群人为什么总喜欢自己伤害自己?还总是用这种扇脸的方法?是吃定了我会因此而心软吗?

    思及此,我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李晚镜:你打!李晚镜!你今天不把自己的脸打烂,你都别跟我说你是个男人!

    我转头对林欢道:备马车!回林府!

    好好嘞!震惊中的林欢蓦然回过神,飞快地溜了。

    我回过头,李晚镜被我推倒在地上,他也没有穿鞋子,一双白嫩的小脚冻得通红,他眼神悲凉地看着我,那种表情,似乎是真的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我整了整衣服:念在我们同床共枕半年的情分,我也不报官抓你了,但我们的缘分就此了结,改日办脱籍,我会找人通知你,自己过来画押,若是不过来,我就把文书送到李府去。

    说完我就大步离开了,林欢在荣棠府门口等我,见了我,脱了自己的外衣给我披上:主子,你这一身吻痕,衣不蔽体,作风也太彪悍了,难道终于听进了欢子的话,重振林家妻纲?!

    振个屁!

    那难不成打架了?

    我上了马车,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没有,我被单方面殴打。

    她似乎是琢磨出了什么,热泪盈眶地捧着手:我明白了,原来欢子对主子来说竟如此重要!没有欢子,主子竟连个深闺男人都打不过,唉以后林欢坚决不会再离主子半步!

    她说到这个,我也有些在意: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伤林欢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哦我点点头:那就好,你也别怪母亲。我比你严重多了,我后来还挨了青夏两巴掌,这母女组合掌差点没把我毁了容,她们真不愧是亲生母女!

    林欢惊呆了:怪不得我看着主子的脸好像大了一圈,还以为主子亲男人亲得脸都肿了

    主子,林欢不在你身边才两天,怎么感觉你一下子老了十岁?连林欢的话都接不上了吗?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命运弄人。

    现在又像老了四十岁

    她驾着马车,我们一路往林宅慢悠悠地赶去,凭多年和林欢的相处,我明显感觉林欢有话想跟我说,因为她虽然说着话,可心神不宁,但是过了很久,她嘴巴里往外冒的还是一堆无厘头的发言,根本没有一句正经话。

    为什么一夜之间,我感觉身边的人都看不懂了。

    (四十三)

    到了林宅,母亲父亲还有几个小叔,以及青夏正在一起吃饭,一见我,立刻压紧了桌子。

    母亲十分警惕:你回来干嘛?

    我不肯示弱:这里也是我家,我也姓林,不能回来吗?难道说我娶了男人,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我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字开始哭的,只知道说完这些话我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和青夏抱在一起哭的时候是悲戚的痛哭,如今却更接近于一种发泄。被李晚镜下药强迫交合,在荣棠府孤身一人的那种恐惧感,在我见到家人的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待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抬眼看他们,她们也吃不下东西了,好像都被我吓到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怎么了?哪个小兔崽子欺负你了?母亲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说!

    我道:李晚镜。

    青夏大惊:他怎么了?难道他打你了?

    我摇摇头:他强jian我。

    说完这句话,众人的目光变得非常奇怪,好像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天书一般,只有母亲非常严肃:微雨,你可莫要信口胡说。强jian女子这种事件,那都是野蛮国的兽人才会做的,姜执政二百年,从未听闻男子强jian女子的,莫说姜,就是前朝也甚为罕见。再说,李家对男子的教导是出了名的严格,不考察过品行仪态,不会让他走出深闺。成婚前,我与你父亲也考察过李晚镜,他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野蛮行为。

    我觉得好笑:母亲,你信这些,却不信女儿说的话吗?

    我不是不信。母亲道:只是你打小的想法就跟别人不太一样,或许你有什么误解,把一些闺房之事错认为是强jian。男子强jian女子是等同叛国的重罪,你要审慎而言。

    我道:没有什么误解,他给我下了药,让我动也动不了,之后,就干了那档子混蛋事!

    哦父亲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轻声对母亲说了什么,母亲听完就沉默了。

    青夏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长姐,请你明察他可能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从青夏嘴里说出来的话:你胳膊肘现在往外拐了是不是?他能有什么苦衷?!

    青夏嘟囔着:你娶了他,半年都不肯与他还不算吗

    我还没说话,母亲突然站起了身:你说他强jian你,那好,我问你!他有没有伤到你?

    伤当然有!

    你见血了?!

    见血倒是没有见血,但是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在上还是你在上?他主动还是你主动?

    什么?

    回答我。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已经受了伤害,还要把被伤害的过程再回忆一遍吗?!难道我还要把我们是怎么做的,细节是什么都告诉你们吗?

    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当然要告知,我们才能知道要如何处理!

    我无语了,偏过头,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种行为,到底算谁主动呢?难道是那个叫墨言的男人?

    过了好半天,我只能回答一句:我在上。

    母亲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道:微雨,我知道你可能不高兴,但仔细想想,你晾了他半年,又瞒着他买小倌,他是李家人,自幼心高气傲,遇着这事儿,难免会有些不安,做出些越矩之举,教训他一顿就罢了。

    他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夫,你们小两口这半年也甚为恩爱,旁人哪个不艳羡?说强jian,出去谁能信?更何况,他未有伤到你,女上男下,未有主动,完全符合男子服侍女子的礼节,说明他是有分寸的。当然,喂你助兴的药引诱你行房属实不对,但至多也只能定个重欲的罪,算不了强jian。

    我已经不知道从母亲嘴里冒出来的歪理还是不是人话了,静滞了半晌,我只道:只要符合礼法,就不算强jian吗?他违背我的意愿,就是强jian。

    你的意愿?母亲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你不愿与他行房事?你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就是不愿。

    还是因为青夏吗?母亲突然看向二妹,她的脸瞬间白了一度,我急忙道:这跟青夏没有关系!我本是愿意的,可是,我后来不愿意了!我接受不了他给我下药!还叫别人一起

    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再有几个月都十九了,连床也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下药我会警告一下他,你先回去休息。

    我没听错吧?警告?我道:姜国对强jian犯的处罚就是警告吗?

    你为何执意认为是强jian?!母亲厉声道:你学过刑律!知道强jian是怎样的重罪!他一整族的男子,包括李晚镜,要被一寸一寸割掉性器,再插入木桩穿身而死*!女子则悉数除籍贱卖为奴*!李家多少人在朝中身居要职,怎会袖手旁观?女子虽比男子贵重,可世家子弟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两家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他怎么也跟你伉俪一场,非要逼迫至此吗?!

    我道:行,你们行,那我跟他和离总行了吧!

    若是和离,李晚镜已经开了身,不会再有人娶他,他从此只能与青灯古刹相伴。

    谁管他!

    我说完这句话,青夏抓着的我的手又握紧了,我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青夏对他余情未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这事任是谁恐怕都无法听下去

    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思考这些会让我胃溃疡的事,我只想让李晚镜赶紧滚蛋,滚得越远越好。他今天给我下药,明天就能给我下毒。

    小厮突然来报:家主。少夫人求见。

    我大吃一惊,李晚镜竟然还有脸过来见我?

    母亲则是毫不犹豫:唤他进来。

    很好,我转身找了个位子坐下,我倒要看看,母亲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晚镜很快便进来了,见到我,他身体僵了僵,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已经梳洗整洁,头发高束,衣服层层叠叠,收拾得十分妥帖,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男人,即使他现在双眼红肿,面色惨白,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可这气度是一点没落下。

    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过,屋子里另一个人倒是极为受用,她见到李晚镜这副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给母亲,父亲,各位叔儿请安。他重重地向屋内的长辈行了礼,低头道:因晚辈的事烦扰二位,实在惭愧。此事想必妻主已经悉数告知,晚镜服侍不周,惊吓了妻主,晚镜不求妻主原谅,还望念在过往的情分上,莫赶晚镜走。

    事已至此,晚镜愿革去正夫名分,做林家的家奴,只求能陪在妻主身边。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出我的震惊,我的困惑,我的无语。我只知道听了他的话,我有大概三分钟没能动一动。

    说什么胡话,哪有你这么折损自己的?你可是安国公的男儿,就是你愿意,家主和我也不会同意。父亲过去想将李晚镜扶起来,可他就是不肯起来,父亲只好道:微雨是个急性子,常常冒出些胡话出来,我们会对她多加教导。此事怪不得你,我也有错。说着父亲看向我:林微雨,把你夫人扶起来。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腿疼,起不来。

    李晚镜急忙道:晚镜犯了错,理应受罚,晚镜跪着就行。

    他这副可怜兮兮任骂任怨的模样真是让我火冒三丈,好像欺负他的人是我一般,加害者摇身一变,竟成了受害者。

    *即木桩刑,在西方盛行过的穿刺酷刑,文艺作品中,可参阅莫言。

    *强仠者、去势、穿身示众。仠女十岁以下者、虽和、同强论。其祖母、母、姐妹、给付功妾之家为奴。其祖父、父、兄弟、不分异姓、不限籍之同异、不论笃疾废疾障疾、皆同罪论处、财产入官。有妻者、妻族不追坐。若兄弟许嫁已定、归妻所有、俱不追坐。未成者、去势、为子又。仠男者、同窃罪。仠人夫者及男十岁以下者、绞。

    选自

    为姜之国朝典章,共三十一卷,分九部,用姜文写成。

    姜文为隶化后扶正女性用字的汉字,如将妾引申为官吏,并将语境中带女为贬义的字,换以他字替代,如jian(姦)改为仠,婊改为男表,表自贱称的奴改为子又等,并赋原声,便于百姓口头使用与推广。

    本文依照现代汉语规范及常用语规范写作。所有涉及这类字词,如妓、奴、jian、妒、妖等,只是援引其意,均不认同其对女性的轻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