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对头在密室里3
跟死对头在密室里3
宴至夜深,风中送来迷迭香的气息,瓦尔迪伦的家徽是两枝迷迭香缠绕,各自开花,象征这个家族里面两个派系。作为将格莫拉当做死对头的维娜塔,她自然是记住了不少信息。 在向仆人以寻找丢失的物件为由打听到格莫拉的卧室大致在哪里之后,维娜塔提起裙摆,踏上归家的马车。可却在中途偷偷下车,让侍女换上自己的衣物和斗篷回到家中,自己则回到瓦尔迪伦举办宴会的庄园。 这个夜晚还真是漫长。 法师因为精于元素,往往忽视对体能的训练,维娜塔也只保持自己被近身之后基本的自卫能力,其他时间都在专心钻研魔法。 她虽自傲天赋,但旁人看不见之处,亦会挥洒汗水。 风里迷迭香的气息更加浓郁了,好在用帮奥罗拉小姐寻找首饰的名义混进庄园之后没有受到多少阻碍。维娜塔得意自己的计策,再者她将自己珍贵的项链放在了身上,万一被识破还能大大方方拿出来说是找到了,可以说万无一失了。 凭借墙壁上的火烛,维娜塔来到格莫拉的卧室门口,在确认没有任何人到来之后,她打开一条门缝,闪身进入房中。 失望。 满满的,掩盖不住的失望。 格莫拉的卧室何止寡淡,没有阴郁的风格,没有羞于示人的隐私,屏风与葛丽纱之后一张偌大的床,真是太无聊了。而且摆设和陈列也太没品味,居然不用近期最时兴的花样,简直无趣透顶。 然而,维娜塔还是没有放弃,她是真不信格莫拉那么讨厌的家伙,会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隐私。 四下翻找良久,维娜塔误触一处机关,原本是装饰油画的地方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借由手心火元素聚集的火球,维娜塔稍微看清这是一条连接向地底的通道。 此刻,她全无畏惧,只有果然如此的兴奋,她就知道,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格莫拉的劣根性,这个人就是坏东西。 维娜塔因为即将找到格莫拉的把柄而兴奋,这也导致她戴上留影珠之后就兴冲冲顺着通道的阶梯跑下去。一路安稳,似乎没有什么机关,但这也太深了,垂直螺旋的阶梯令身娇体弱的维娜塔走到半截就累得扶住楼梯轻喘,但想要死对头出丑的心支持她继续走下去。 直到,她到达底部,这处密室最深的地方,四面环绕着傀儡部件,活似人体肢解的现场。维娜塔被惊出声响,毕竟是连实战经验都颇少的学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这些人偶里,只有一个是完整的,她被穿上暴露却华丽的衣裳,端坐在台阶上的壁牢之中,像是被精心打扮好作为展示的最佳展品。 维娜塔出于某种古怪的预感,竟然想要去掀开盖在人偶头上的黑色玫瑰头纱,加快的心跳仿佛在催促快些行动。维娜塔不由自主上前,隔着栏杆扯下那顶颜色低调却造型繁琐的玫瑰头纱,黑纱之下的容貌令她再度吃惊。 那是她,毫无疑问! 高傲秾丽的眉眼,鲜明无比的骄矜,除去不会动不会说话,这就是她! 格莫拉疯了?他这是做什么? 专门做一个她的傀儡日夜驱使以达到羞辱她的目的吗? 真是一个小人! 维娜塔怒不可遏,没有心思琢磨更多古怪之处,她现在只想找到格莫拉,脱下手上的手套砸到他脸上,直接与他宣战决斗。 然而,好像不用她去刻意找寻,脚步踏上阶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维娜塔一惊,她现在可不能被发现,毕竟是暗中潜入对方的密室,再怎么拿捏到证据也是出去之后再说。 可这里实在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总不能要她伪装成被肢解的人偶吧! 万般无奈之下,维娜塔戴上玫瑰头纱,打算伪装成人偶。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与人偶的衣服对换,一边换一边腹诽格莫拉真是流氓,竟然给依照她为样本做出来的人偶穿上这么暴露的衣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格莫拉其实一进入卧室就发现有人来过,通过作为监视的人偶眼珠,他也知道了进入房间的是谁。 啊,是他那个傲慢可爱又很好欺负的小姐。 怎么办,他最大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她会惊讶吗?看见那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人偶。 她会羞愤吗?看见人偶穿得那么勾人,想得出用途吧。 她应该会在震惊之后寻思半晌才用她那张适合亲吻的小嘴骂出流氓二字,因为,教养使她说不出更为肮脏的字眼。她哪怕是气到脸红,骂过最脏的脏话也就是坩埚灰、臭虫之类的词汇。 她甚至连一句杂种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她真是好蠢,蠢到让人觉得大概是向神明用智商换取了美貌。 格莫拉将人偶眼珠安回原处,看着油画上的动物诡异地转动它,半点惊悚感都没有。 他踏入地下密室,打算捕获那只误入禁地的火蝴蝶了。 学院里的火蝴蝶,暗地里的火魔女,也是经常找他麻烦却每次都灰头土脸回去让他心情愉悦的小可爱。 维娜塔对他而言,实在是晦暗无趣生活里突然炸起的波澜,耀眼夺目又惹人心动。 当然了,被一名人偶师起兴趣,真不是一件妙事。 维娜塔的美貌有目共睹,谁也没法否认,即使脾气再恶劣,行为再傲慢,她的追求者甚至也没有减少,若非奥罗拉的下任继承者出手清扫,也许不会造成她身边只有两个跟班这种事。 那两个人呵,不足为惧。 等他来到密室,四处已然不见维娜塔的身影,唯有神似少女的人偶端坐壁牢之内。 这样啊 他的目光落在往日里时常怜爱的人偶身上,壁牢之中,少女端坐其内,身上的服饰似乎有些凌乱了。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