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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尊争宠】【上】

着,小戏子抖得更加厉害,汗如雨下。

    然而,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皇太后在侍女的扶持之下,凑近瞧了和禧花花

    白白的脸儿一眼,更是笑得好不开怀、叠声喊妙。

    耳边回荡着哄的笑声,和禧直勾勾地瞅着轩辕闻天狂笑的俊脸,自己却怎样

    也笑不出来,不自觉地感到心慌意乱。

    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他眼前的景物不断地幻化迷离,背脊忽然泛起一阵冷

    凉,刺目的光影转得他头晕目眩,绛色的海棠、红色的雪,染了鲜血似的腥艳,

    直教他反胃欲呕,冷汗直冒。

    那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残忍光景,鬼哭神号……在那血泊之中,绝艳的女子

    唇泛起冷笑,在她的身后,有一名高大的男子扶持着她,目光怜柔,宠溺而且放

    纵……

    天!他们的模样竟是如此地教人眼熟;他与她……

    就在戏笑之际,一道腥红的血光陡然闪过轩辕闻天的眼,让他顿止了笑声,

    沉凝了半晌,才缓缓地俯首,正色凝视和禧那张可笑的小脸,道:「回答朕,你

    是哪一房的人?」

    轩辕闻天瞇起了如夜魅般的眸子,仔细地端详和禧仰起的丑脸。他有自信绝

    对不会看错,藏在那色料之下的脸蛋应是无比清秀细致,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那

    双澄亮的灵瞳,隐约之中透出一丝轻淡的妖气。

    「和禧……在太医院里当差,皇上……皇上不会要行连坐之法吧?请皇上开

    恩,他们不知道我来这里,请不要降罪给太医院的人哪!」和禧没有多想,心急

    地开口求情,心里只知道今天的莽撞,可能会害死许多无辜的人。

    「难道,朕在你的眼底,就真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轩辕闻天看

    着眼前的小人儿,在心底笑叹自己多心了,只是那腥红血光之中暗藏的煞气,教

    他久久难以释怀。

    「不!」一瞬的净亮光彩闪过眸底,和禧笑意吟吟,衬在他的花脸上更显逗

    趣,他的语气甜腻道:「皇上当然是个好皇帝,如果今天能够饶过奴才们不死,

    那就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了!」

    听见谄媚的好话,轩辕闻天只是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淡然地说道:「朕向

    来都不喜欢讨好的话,你知道吗?和禧。」

    他哪里会知道……糟了!和禧心下一惊。

    「如果……说实话就是讨好,那和禧……和禧决定以后都要说谎话了!」话

    虽如此,和禧只觉的一颗猛跳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嘴里跳出来,圆睁着水灿的眼眸,

    如临渊履冰,心里几乎已经准备要领死了。

    看见皇帝的脸色陡然阴沉,众人止了笑声,顿时,漱芳斋里四下静寂气氛无

    比凝窒,就连皇太后都不敢多吭一声,拧眉摇头。

    突然,皇太后觉得胸口闷得紧,虽然心里对于儿子今天异常的行为感到纳闷,

    却已没心情理会。

    闷,令人窒息的窒闷,漱芳斋里的空气似乎慢慢地抽干了,皇太后逐渐气弱,

    一口气险些换不过来,颤巍巍地伸出手,紧揪住身畔宫女的衣袖,动作细微,并

    不想教人察觉。

    「就因为朕的一句话,你就决定以后都要说谎了吗?那谎……你能有命可说

    吗?」轩辕闻天笑哼了声,发现自己竟然喜欢看这小人儿不知所措的模样,故意

    多沉吟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别急,朕话还没说完呢!真是奇怪,朕就是喜欢

    听你的讨好。和禧,别再去太医院当差了,朕传令下去︱︱」

    「皇上!太后出事了!」如贵人侧首,不经意地看见了皇太后痛苦的模样,

    娇声惊嚷,硬生生地打断了轩辕闻天的话语。

    「母后!」

    随着轩辕闻天一声急喝,皇太后虚弱地晕厥了过去,漱芳斋中立时一片混乱,

    大臣宫嫔们个个紧张失措,里外张罗。

    和禧错愕地跪在原地,混乱的光景交错映入他晶亮的眸底,看见那人称皇太

    后的妇人被争相簇拥,轩辕闻天下令急召太医。

    看过不少医书,学习了不少急治之法,和禧心里明白皇太后是急发之症,若

    是实时救治,性命可保。

    和禧知道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然而他却只是跪在原地,任由两腿阵阵发

    麻。看着轩辕闻天神情沉肃地拧起了眉心,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竟浮现年妃那张

    掩在帘幕之后的脸蛋,虚弱憔悴、心机可悲……

    不想救……就算和禧心里知道救了皇太后之后,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搏得

    皇帝的宠爱及信任,但他还是不想救她……

    疯了吧!一瞬间,和禧只想看见轩辕闻天︱︱那个教自己心魂震颤的高大男

    人,一尝失去挚亲之恸。会的!他知道,那就在不久的将来……

    ***

    「打从见到你这娃儿的眼起,我就知道绝对会有今天!」寿景凤靠坐在

    堂前的太师椅上,捻玩着锦托上一绽绽黄澄的金子,笑呵呵地说道。

    闻言,和禧灿烂地笑了,巧妙地掩饰了眼底的冷漠,站在寿景凤的面前,语

    气娇腻道:「师傅,不过就是百两黄金,不值得如此高兴吧!」

    寿景凤笑着摇头,似乎在笑和禧的天真,解释道:「百两黄金虽然不多,但

    是因为你救了皇太后一命,皇上御赐你为天子门生,以后你行在宫里,身分可就

    不是一般内侍能够比拟的了。」

    想起自己最后还是救了皇太后一命,和禧几乎要恨起自己了!不该呀……他

    咬牙暗恨,几乎快要弄不懂自己的心思,只记得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接下来发

    生的事情,他统统记不清了。

    「皇上……还说了些什么吗?」和禧随口一问,彷佛毫不经心。

    「时候不对,皇上最近国事繁忙,听说江南浙江一带异教猖獗,势力庞大,

    造成当地百姓生活不安,皇上传谕当地的官吏不分首从,一律严惩不贷……也就

    知道这些了!和禧,你才十三岁,来日方长,只要你跟着本座身边好好学习,依

    你的伶俐解语,总有一天,你肯定会得到皇上的重视!」寿景凤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于轩辕闻天赏给和禧的这一百两黄金爱不释手。

    「是吗?」一丝冷笑闪过和禧秀水似的瞳眸深处,他耸了耸细肩,笑觑寿景

    凤的贪婪,「和禧能有今天,全都是托师傅的福气,只要继续跟在师傅的身边,

    还怕没有吃穿吗?至于这百两黄金就当是和禧对师傅一点小小的心意,请师傅笑

    纳!」

    「这……这……既然是你一片心意,那本座就只好收下了!」寿景凤才正想

    要暗示,却不料和禧已经先开了口。老天可真是待他不薄,让他捡到个宝贝了!

    和禧看着寿景凤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不禁暗自冷笑。入宫数月,他早有耳闻

    自从都总管张锦被刻意疏离,连带寿景凤这一票首领太监们也不再受到当今皇上

    的信任,风光盛况大不如前,然而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宫里培养的人脉却不能小

    觑。

    讨好?是的!和禧知道自己会尽全力去讨好寿景凤,让他失去戒心,以便接

    收他在宫里的势力。

    就像以前在宫里当过差的福叔所说的话一样,在宫里,身为一名首领太监,

    若能有幸得到皇帝全然的宠爱信任,那才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能及

    的尊贵地位!

    漂亮的眼眉漾开了一抹飘忽的笑容,和禧侧首望向窗外的天色逐渐地阴暗,

    残弱的余光投映进来,光束在他的身上形成美丽纤秀的剪影,颜色灰暗的袍服丝

    毫不减他迷人的丰采。

    此时,挂在他唇边的那抹笑显得有些得意,掺揉着一抹近乎妖妍的孩子气,

    有谁知道,他,竟是她呀……

    ***

    夜深人静,星光幽微,养心殿里犹是灯火辉煌。

    轩辕闻天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随手丢往一旁,高大修长的身躯往椅子的靠

    背一仰,敛起邃眸,薄唇微泛着浅笑,任凭夜深不歇仍旧神采奕奕,丝毫不显倦

    态。

    「皇上,时候不早,是否该歇息了?」御前进侍见时候不早,恭敬地站前一

    步,垂首作揖请示道。

    轩辕闻天起初笑而不语,侧眸望了御案旁的一盏红烛,艳色的火焰映入了他

    黑潭似的眼瞳,彷佛红色的潮水在他体内汹涌翻腾,化成了两抹浅浅的红火。久

    久,他摇了摇头,莫名地轻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朕这几天一直在想,却无论如何以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只是

    心里没由来的牵挂,心总是在悬念着什么……」轩辕闻天歇语,忽然想到什么似

    的,冷冷地笑哼了声,神情阴鸷地站起身,甩袖转身步向西边的暖阁,语气淡然

    地下令道:「来人,更衣!朕要歇息了!」

    「是!」

    几名值夜的宫女赶忙上前为轩辕闻天宽衣解带,她们的动作熟练而且轻巧,

    生怕冒犯了帝王尊贵的龙体,战战竞竞。

    轩辕闻天脸色冷然,任由宫女巧手为他解衣换袍,沉魅的眼眸却直勾勾地望

    着前方,一瞬也不瞬。

    生平次,他竟然感到有些懊恼,亲如生父母,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挂

    念过,向来他都是自律甚严,冷情少爱,所以他不知道此时心中的想念由何而来。

    然而思念,却一丝丝若有似无地缠上了他,他没有想到,待他得到解答时,

    竟已是好几年过去……

    第三章

    又是快要下雪的季节了……

    萧瑟的秋红颜色袭满半天际,时序逐渐步入了初冬,天候冷得不可思议,金

    黄色的银杏叶飘落了一地,交杂着艳红色的落枫。

    北风冷冷地扬起,拂起满地残红,绝美的风光直教人望而神醉,几乎要忘了

    冬天临近的酷寒。

    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出拂,冷得几乎让人心生绝望,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直直

    地透进心扉,让四肢僵寒,动弹不能。

    「冷吗?孩子。」

    说话的人是一名女子,她的声音微哑,听不出真实的年龄,在她的脸上尚能

    找到一丝年轻时的温婉秀丽,然而,她的头发却雪白得教人心惊,随着冷风飞扬

    乱舞,彷如恶灵一般,透出一丝妖邪的气息。她冷冷地笑了,教人看了险些透不

    过气来。

    话声一落,卑微伏跪在地上的瘦小身子不自禁轻颤了下,如柴般的细臂紧紧

    地拥住自己,昂起小脸望向说话的女子,仅着单薄湿衣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

    飕冷的诡风不断地掠夺小女娃身子里仅存的余温,最后的一丝暖意化成了白色的

    烟雾,从小嘴里呼出,随着北风远扬,再也不复踪影。

    「冷……」她困难地从干哑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抬起一双楚楚可怜的眼

    眸,抬头望着身前垂着眼睥睨自己的白发女子。

    还不待听完,女子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地将女娃的天真给打醒。她勾唇狞笑,

    笑中依稀可见一丝沉郁的苦楚,双眸倏地袭上红泪,泪水滚落她的双颊,意外地

    清透澄澈。

    「冷吗?孩子,那里头的世界比现在冷上百倍、千倍,妳知道吗?如何?昨

    夜里我所说的话,妳心里都记下了吗?」

    热辣的掌印在小女娃的脸颊上赤烧着,女子的一巴掌彷佛打掉了她小小心灵

    里最后一丝眷恋,没有伸手取抚痛处,她只是眨着空洞的眼眸,嗓调哽咽,喃喃

    地吐出话语,「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亲而视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

    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

    无备,出其不意……」

    「很好。听着,这些日子我所教的事情,一刻也不准妳忘!」白发女子转过

    身,举步离去,临去之前,淡冷地撂下两句,「回屋子里去换套干净的衣衫,接

    下来要妳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巴掌印鲜红地烙在女娃的小脸上,火辣的疼痛与围绕周身的寒冷形成对比,

    一阵晕眩袭上眼前,冷热不定,她勉强要撑起瘦小的身子,想要跟上白发女子无

    情离去的脚步,却不料一个颠踬,她便失神晕了过去,倒落在枯黄的草地上,任

    凭金黄的杏叶盖覆她一身,泛着紫青色的小嘴犹自喃念有词,声音却细渺得几不

    可闻。

    「娘,别走……回头看看雪儿……好冷,娘……雪儿,好冷……」

    ***

    猛然惊醒,一双柔媚的眸子噙着泪光,恍惚地睁了开来,失神地望着幽邃阴

    暗的帐顶,一身冷汗涔涔,禁不住寒凉地战栗了起来。

    女子丽致精美的小脸看起来虚弱而且苍白,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炕上,一双

    纤手揪紧了被绢,无措地咬紧了嫩唇,任由莹亮的泪珠儿滚落眼角,红透的眼眶

    微微地瞇起,盛满了惹怜的悲伤。

    天色稀薄未明,时辰尚早,然而,她却再也睡不了眠了。姬降雪唇边泛起一

    弯自嘲的笑痕,缓缓地起身下炕,一身被冷汗浸透的单衣沾黏在她细瘦的娇躯上,

    将她形状优美的锁骨以及小巧饱挺的双峰衬托得更加撩人。

    没有人知道,他,竟是她呀……

    「和禧……和禧!你醒了吗?」

    门外,由远而近传来呼唤,姬绛雪缓缓地转过反红的水眸,望向窗纸映上的

    一道微胖暗色人影,随即就是几声敲门声响,伴随着再次的呼唤,声音温和善良

    ︱︱

    「和禧,时候不早了!张公公吩咐下来,这些日zigong里要新选秀女,叮嘱咱

    们当心一些,小心伺候着……和禧,你醒了吗?」

    闻言,在门内的姬绛雪妩媚一笑,微偏着清艳的小脸,一头青丝披泄肩畔,

    形成柔亮的云瀑,彷如她徐柔的语调,淡淡地说道:「早就醒了,小福,谢谢你

    的提醒,但是我今天并没有值班,这件事情昨天已经向寿公公请示过了,他答应

    让小纪子替我去当班。」

    在宫里,和她感情最要好的人就是小纪子,他就是当年那个在直胡同里被人

    遗弃差点就要死掉的小男孩,只因为她求寿景凤救他一命,年纪和她相彷的小纪

    子从此对她忠心耿耿。

    「喔!那就好,只是……和禧,借机去伺候那些秀女不是很好吗?要是得了

    她们的欢心,日后她们受皇帝的眷宠,咱们也会跟着沾光呀!」小福在门外搔首

    不解地说道。

    姬绛雪随手揪起颊畔的一束发丝,轻轻地笑哼出声,道:「小福,不说这个

    了!我问你,你觉得这批秀女的模样如何?」

    小福很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缓缓摇头道:「说实话,和禧,咱们这些下人看

    来看去,还是觉得你最漂亮,就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些年一直待在太医院,不肯去

    伺候那些妃嫔,要是皇上意外见到你,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咱们宫里的大红人了!」

    「皇上……见过的,下次吧!寿公公吩咐过了,我过些时日就不能再去太医

    院,否则他就要怪罪起我来了!」

    「可是……和禧,你现在还怕寿公公吗?以前在他手下的人都已经不听他的

    话,只信你了!要不是我一进宫就被派到张公公眼底下做事儿,我也想听你的,

    你人好、心细,要是哪天不小心病了,你管能救活我的!」

    「别瞎说,寿公公总是带我进宫的恩人,方才那些话别教人听见了,否则还

    当我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呢!」姬绛雪细语轻嗔,略带谴责。

    身为一名「太监」,她并不害怕教人看出她的女儿态,就算是身形随着年纪

    渐长而略显婀娜,她却犹能以宫人之名巧妙地避开追询。

    而且,她是该感谢寿景凤,他替她争取到宫围外的独立住所,在宫里的人脉

    关系,她也从他身上获益不少,甚至每年固定的验净手续,都靠着他几分薄面让

    她顺利逃过,她才能够蒙混到今天。

    「是、是!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和禧,以后我不敢再说这种话了!啊!时

    候不早,我该走了!否则到时候耽搁,准被上头叨念一番!」说着,小福微胖的

    身影从门上移去,渐行渐淡,终至消失。

    这时,姬绛雪才发现天色已经亮透了,四周弥漫着清晨微凉的风,窗外偶尔

    传来鸟啼,一瞬间,光影流转,更觉屋内的灰暗不明、阴气森然。

    她独身静立在黯色之中,哭醒的泪痕凅凝在粉颊上,倍显凄楚,她扬起长睫,

    侧过首,一双水亮清明的眸子凝觑着透进窗纸的光色,心思诡谲汹涌。

    雪儿……这血海似的深仇,千万不许妳忘了……

    不忘的!她平静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一抹笑意幽幽地在唇边泛起,近乎天真

    的孩子气,衬出她迷人瑰艳的气息。她习惯性地用手指揪玩颊畔的一束青丝,神

    情冷然。

    或许,她早就忘记什么叫做寒冷的滋味儿了,她却永远忘不掉有如烙印般深

    深刻进她心头的那句话︱︱

    擒贼,先擒王!

    ***

    远远的一处吵闹,两方人马吵的不可开交,似乎是有人想从宫外送东西进来,

    然而值班照验的人却不给进,直呼为难。

    此时,姬绛雪虽然没有当班,却被杨太医召往御药库,说是有要事相商,正

    巧经过这里,她心念一转,停下脚步探瞧。

    「怎么回事儿?」姬绛雪语声轻妙,巧然接近。

    「和禧,你来得正好!李相府这班人可真是奇怪,说是想送些要紧的玩意而

    给他们入宫选秀的小姐,可是却怎样也不肯打开让咱们查验,这事儿咱们要是不

    盯紧些,到时候出了麻烦,可就遭了!」为首的小桂子一见到姬绛雪,就忍不住

    发难道。

    「没错,皇宫大内不比外头,这是规矩。」姬绛雪侧眸瞧向李相府派来的几

    名家奴,浅笑道:「咱们都是人家的奴才,这位大爷,你就别为难咱们了!这箱

    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玩意儿,不妨说出来听听。」

    几名家奴直盯着姬绛雪俊美绝伦的容颜,一时间瞧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免心想这小太监的模样竟然比他们家小姐更美上百倍,皇帝自己宫里就有这样

    天仙似的俏人儿,纵使断袖,也情有可原。

    「这……是一些衣裳和首饰,咱们家小姐心里生怕无法在此次选秀获的皇上

    的青睐,所以特地派人到苏州去请名师做了几套衣裳,没想到路途遥远,这些衣

    裳没来得及送回京,希望小哥儿送个顺水人情,让我们把这箱子东西送进宫去,

    否则咱们小姐……」领头的柳原略带为难之色,心里也明白彼此都是人家的奴才,

    身不由己。

    「只不过是几件衣裳,为何如此难以启齿?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才会不想让

    人知道吧!难不成……里头藏着什么奇怪危险的东西?」姬绛雪纤手抚着盒箱上

    精美的雕纹,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小桂子,要他好生刁难一番。

    「是啊!」小桂子天生机伶,再加上与姬绛雪交情颇好,立刻扬手要人将箱

    子打开,「照查!」

    「这……这……」柳原明白虽然是小桂子下的令,但是挑拨的人却是灵气秀

    美的和禧,他连忙讨好道:「实不相瞒,我们小姐生恐其它人也跟进,把宝贝也

    送进宫里,来如此她的胜算不大,所以才教我们别让人知道。小哥儿,算我求你

    了……」

    就在柳原苦苦哀求之时,红木之盒已经被人撬了开来,开锁的声音「喀啦」

    一声,伴随着柳原的惨叫。

    顿时,柔致精细的苏州绣裳映入姬绛雪的瞳底,她冉冉一笑,纤手拈起其中

    一件嫩黄的裙襦,眸底乍现深思的光芒。忽地,她孩子气地笑了起来,道:「不

    错,还真的只是装了几件衣裳呢!小桂子,咱们就帮他这一次吧!如何?我替他

    求你了。」

    「和禧,你就别跟咱们见外了,几个月前你把薪饷全给了我,还为了能让我

    告假一个月出宫照顾我生病的娘四处去拜托人,这天大的恩情,我还不知道该如

    何回报呢!」小桂子想起这件事情,依旧忍不住眼含泪光。他生性至孝,当初入

    宫,也是为了让家里的母亲及弟妹过好日子。

    姬绛雪甜美一笑,侧眸向柳原说道:「把这箱东西交给我吧!不是说你家小

    姐不愿让人知晓这件事情吗?恰好里头有我认识的人,趁着天晚,我求他替你家

    小姐给送进去,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如何?」

    闻言,柳原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这样最好,柳原先谢过小哥儿鼎力相

    助了!」

    「别谢我,你要谢就谢小桂子海量大度,肯帮这个忙!」姬绛雪细心提省柳

    原别谢错人了,瑰唇泛起一抹稚气的浅笑,指尖轻抚着柔细的丝缎,看似爱不释

    手,眼神中却有更深的诡意。

    面前摆着上天给她的最好机会,她似乎不应该错放,这衣、这裳,她要先借

    用一下了!

    ***

    「和禧,你晚来了!」

    「我在路上遇到一些事情,就给耽搁了!杨太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姬绛雪走进御药库,丝毫不介意对方略带责难的语气。

    「也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我年纪大了,眼睛昏花,写不了方子,想请你来替

    我誊一份,等会儿要送上去的!」杨太医的嘴脸讨好,不复当年刁难的模样,似

    乎另有目的。

    「什么人、又是什么病征?你可要说仔细一点,否则药的字样儿不对,可就

    糟了。」姬绛雪随手挑了张凳子坐下,接过杨太医手里的单子,只见纸上一片空

    白,就等着她写药方。

    「先坐下、先坐下!和禧,干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像当年那回一样,

    随口可以给我提个主意,若受皇上赏识……」

    姬绛雪脸色不悦,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杨太医,今天我能准确无误的替

    你开出药单,除了本事,全靠内应,如此我才能知道那些妃子、大臣们的饮食习

    惯、生活作息,找得出病的原因……所以,不准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一句,这是规

    矩,大伙而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是、是、是!」闻言,杨太医冷汗直冒,心里却忍不住起疑,对姬绛雪的

    好奇更深了。

    不过,就是因为姬绛雪这个不寻常的坚持,才会让她在皇宫大内行走三年多,

    除了一些知情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神秘存在。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皇帝轩辕闻天!

    ***

    花色,迷人妖艳,近乎嗜血的妍红。

    此际,小南轩前已是一片绛红酡醉的美景,五棵古老的海棠树错综植列在御

    花园的一处院落,满天满地的红颜色,就像是绯色的积雪;一片片纷飞的艳丽花

    瓣,被轻风扬起,飘降宛如雪花。

    「都退下吧!让朕一个人清静,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见。」轩辕闻天的神情

    冷峻,声调冰沉地命令道。

    一接旨,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宫女及侍从纷纷退下,不敢轻扰,就连近身侍

    卫任豫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随着其它人一并告退。

    轩辕闻天身着常服,独自步入海棠林中,畅身在一片艳极的红雪里。

    这些年来,他勤心于国事,以高妙的手段与聪智,奠定了逐日昌隆的国运,

    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王朝,辉煌壮丽。

    然而,他高大伟岸的背影看起来却甚是孤独,不满足呀!到底从什么时候开

    始,他的心底总有一丝难以弥补的缺憾,空荡得几乎泛起疼痛,教他几乎在心里

    暗自很了起来。

    沉思之际,身后一阵踩碎落花的声响惊动了轩辕闻天,他不悦地拧起了眉心,

    头也不回冷声道:「好家伙,该死!滚,朕不想被人打扰,没听见吗?」

    「我……就是听见了,才急着要走的……」

    乍听见熟悉如甜酒一般的细嫩嗓音,轩辕闻天胸口一震,猛然回首没料到映

    入眼帘的,竟是终他一生也难以忘怀的绝世美景。

    绯红的海棠花如雪片一般不断地飘落,映得白衣女子一身教人迷醉的艳红,

    她眉目清灵、肤白若雪,点缀着一抹绛红的唇色,只是浅浅地笑着,就已是百年

    难得的风华绝伦。

    风,轻轻地扬起了她嫩黄色的裙襦,莲足踩过一地鲜血似的落花红瓣,她怯

    生生地注视着他,瑰唇勾起一抹盈盈浅笑,道:「就是听见了你的话,才急着要

    走的嘛!」

    「妳……知道我是谁吗?」轩辕闻天扬眉笑觑着她的俏颜,胸口瞬间热烫了

    起来,男性的嗓音为之沙哑低沉。

    她笑着低头,俯瞰着自己一双踩在红花瓣上的绣花鞋儿,模样怯怜天真,似

    乎在细究着什么,随即她扬起长睫,偷觑了他一眼,缓缓地摇头道:「没人告诉

    过我,你要我猜吗?」

    「妳呢?妳又是谁?」轩辕闻天并不直接回答她,只是瞇起黑眸直勾勾地盯

    瞧着她,细审玩味她绝色的美丽。

    「雪儿,绛雪……」她高高地仰起小脸,望穿被海棠染红的天空,语气细嫩

    却富含磁性道:「爹爹说我出生的那一年,海棠花开得特别好,满天满地的红颜

    色,就像天空飘落下绛色的雪,美极了!」

    轩辕闻天望着她飘忽的神情,莫测高深地扬起一抹浅笑,道:「取得真好,

    让朕真想封赏妳那个爹爹,为妳取了一个好名儿。」

    「我不用猜了。」姬绛雪拾回清灵的眸光,投望在他略显冷峭无情的俊脸之

    上,纤手玩着肩畔柔细的青丝,笑道:「你是皇帝,是我误闯了你的禁地呀……

    不,我是海棠绛雪,究竟……是你误闯了我的地方吧?」

    听完她似是有理、却是无状的言词,轩辕闻天忍不住放声大笑,沉迈的笑声

    在他的喉间不断地回荡,迷人低沉,「说得极好!朕要这里以后就改名为绛雪轩,

    从此就是妳的地方了!」

    「没名没分儿!」姬绛雪漫无天际地拋下笑语,轻瞋了他一眼,纤身闪过云

    堆,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眼前。

    霎时,轩辕闻天心底泛起一镇寒栗,几乎不经思索,伸出大掌擒住了她细瘦

    的膀子,拉入自己的怀抱中,霸道地箝锁住她的身子。「不准走!既然来了,就

    不准妳走!」

    姬绛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娇喘了声,震撼于它炽热有力的臂膀。

    抵住她背上的宽阔精壮胸膛,正源源不绝地散发出热力,似火般灼烫,她一时间

    僵硬得不能动弹。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吗?抑或者只有他如此……霸道无理得

    近乎蛮横,强硬地想占有着她!

    「妳一直都清楚自己拥有天赋的美丽,不是吗?」他男性阳麝的气息轻呼在

    她的耳畔,缱绻温存,「我没见过妳,是此次入宫的秀女吗?」

    「是呀!」她唇边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顺势靠在他的胸前,像一只慵懒的

    猫儿,柔顺娇美,「我入宫的目的就是取悦万岁爷,争夺你的宠爱。然而,对手

    众多,我就算天生丽质,也未必能赢,所以我想先出现在皇上面前,故作姿态,

    让你可以牢牢记住。如何?不怪我如此擅用心机吗?」

    「不怪,因为就算妳用尽了心机,也未必能赢得朕的专宠独爱。小雪儿,妳

    太过天真了!」轩辕闻天笑哼了声,俯眸瞰着她伸出一双白嫩小手,反按住他环

    抱她的修健腕臂,倦懒地享受他的拥抱,唇畔勤着甜笑。

    「天真……你是个说我天真的男人。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一直都清楚自

    己的天赋美颜,我知道你会要我的,不是吗?」

    她瞇起了秋水般清澄的眸子,专注地望着眼前醉人的美景,竟然意外地贪恋

    起他胸膛的温暖,不舍轻挪。

    轩辕闻天笑敛起邪邃的眸光,强而有力的臂膀近乎狂暴地紧拥住她,语气沉

    吟含笑,道:「朕说过,既然来了,就不准妳走!」

    「是吗?你……终究是要我的呀!」似呢喃、似轻叹,她的嗓调彷佛从半天

    空飘降的落花般,带着淡淡的悲伤。

    话声甫落,姬绛雪就被他猛擒回身,一张艳嫩的红唇被他密密地封吻,他灵

    蛇般的舌张狂地入侵她的双唇,大胆挑逗。

    恣肆的亲昵感觉不防地窜入了姬绛雪的心房,狂击着她的心坎深处,无情地

    摧折她的冷静理智,终至消弭,随着落花飘零荡漾。

    像极了……真像极了当初见他的那一剎那,她的神魂俱颤,汹涌且难以自持

    的疯狂!

    天真哪……他是个说她天真的男人……

    邪尊争宠2

    无尽的卷宠

    正是爱恋权限的极度开放

    无求、亦无悔

    第四章

    狐媚,争宠!

    绯红的落花,阴凉的天候,徐徐的微风拂进了小南轩里,此时,东进别致的

    暖阁中传出了女子低细的娇笑声,听起来勾诱而且荡魂。

    轩辕闻天倚坐在锦黄色软榻上,看着姬绛雪像只猫儿似地爬上了他的身,分

    开修长的玉腿跪在他的两畔,一双纤臂惑勾在他精健宽阔的肩颈上,俯唇在他耳

    边细语道:「我觉得自己好坏喔!」

    闻言,他邪气一笑,伸出长臂圈紧了她细弱的腰肢,两人之间紧密贴合,没

    有一丝余隙,「朕不介意妳再坏一点,让朕好好见识一下妳使坏的本领吧!」

    「只要再坏一点,就能争得你的欢心吗?」姬绛雪笑语吟吟,心底却暗自震

    慑于他的邪狂自信。

    「不,想要争得朕的宠爱,只有一点坏心眼是不够了!」他含笑的邪眸直瞅

    着她雪嫩精致的小脸,似乎想要洞穿她的心思。

    「我知道。」她漾起一抹灵气的笑容,像个撒娇的娃儿把小脸埋进他的肩窝,

    细着声神秘地说道:「因为,你比世人想象中坏多了,不是吗?总是听人家讲述

    你的传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坏!」

    「喔?」轩辕闻天挑眉冷笑,黑眸窃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沉,笑哼道:「朕不

    喜欢被人揣测心思,妳知道吗?」

    「好人是不会揣测人家的心思的,是你自己说的……我不够坏的呀!」姬绛

    雪微微地抬首,侧眸笑觑着他棱线分明的脸庞,蹭动了下身子,笑语之间,富含

    玄妙的讽意。

    「妳很放肆。」他的语气不愠不怒,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使坏的奶娃儿,并

    不责怪。

    「放肆?」姬绛雪笑着重复他的话语,身子似是不经心地撩动他胯间的阳刚,

    放胆挑逗,「还不够坏,我知道。」

    瞬间,轩辕闻天收紧了臂力,断绝了让她从他怀里逃脱的任何可能性,渴望

    的yuhuo迅速地在他的下腹沸扬开来,焚烧似的煎熬,泛起了近乎疼痛的快感。他

    无意压抑,因为这是她自找的结果。

    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厮蹭着,隔着绢丝衣料,两人的私处若有似无地彼此触碰,

    状似暧昧亲昵,气氛逐渐火热了起来。

    然而,姬绛雪一双小手却是冰冷的,她的心跳得飞快,俏颜盈笑,巧妙地掩

    饰心中落荒而逃的冲动。

    依稀间,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他背后一大片琉璃窗外,穹苍淡光拂映,瑰艳的

    海棠红花,随风纷飞,落化成一地鲜赤的雪……

    忽地,她浅浅地扬起唇角,绽放一抹迷人心魂的笑痕,「我想,后天的选秀

    大典,势必会很精采吧!」

    没由来地,轩辕闻天被她笑容里的孩子气给深深吸引,她彷佛在算计着什么,

    透出些洋洋得意,那是一抹稍纵即逝的精灵气息,教人难以捉摸。「是吗?朕倒

    是很期待。根据以往的经验,秀女们个个哑巴似的,闷得无聊极了!妳呢?会带

    给朕什么样的精采?」

    「不说!说了就一点儿都不精采了!」她俏皮地噘起红唇,邪邪地笑了,感

    觉到他下身危险的逼迫,心窝儿里却不由得热烫了起来。

    「小雪儿,妳似乎很想惹朕发火,是吗?」他瞇起黑邃的眸子,笑语之间,

    听不出丝毫谴责的意思。

    「火……」姬绛雪朝他神秘地一笑,小手滑至他热欲腾腾的胯间,轻轻地抚

    蹭着,「不早就已经挑起来了吗?皇上……」

    话未说完,就只听见姬绛雪猛然倒抽了口冷息,修细的双腿被他的大手扳得

    更加分开,整个人跌坐在他的长腿之上,嫩黄色的裙襦被撩飞开来,一层薄细的

    亵裤之外,紧抵着她私处的是他蛮横探入的大掌。

    两团红晕浮上颊边,姬绛雪心慌了起来,紧咬住嫩红的下唇。热……缓缓地

    从她花苗的根壶处融化了开来……

    「好女孩不玩火的。」他邪恶一笑,瞧见她讶异不已的羞样儿,伸出指尖浅

    浅地钻进她处幽的xue心,玩弄了一指的湿意。

    「玩火……我恨不得放火呢!别……」天!这样的亲昵暧昧,远远超过了她

    原本所想象!热……融成了yin荡的水浪,透过细薄的亵裤底儿,沾染上他戏弄的

    长指,羞呀!

    她紧张地屏凝了呼吸,险些就要绝了气息;一丝丝陌生的欢愉,如水、如火

    般扩散开来,在她被袭掠的嫩瓣之间泛起了近乎刺痛的快慰。他邪戏的长指彷佛

    尝到了甜头般,恣意深入,如同一条满怀恶意的小蛇,像是要钻透细薄的裤底儿,

    溜进她私密的花壶深处,为分作歹。

    「别……」

    她咬疼了嫩唇,心底闷慌了起来,皱起了眉心,抬眸瞧见他噙着一抹魔魅般

    的笑容,忽地,她再次娇喘出声,就在这时,他弓起拇指逮住她xue儿上方被包裹

    的嫩心,强烈地揉按刺激着,那感觉称不上是疼,却是一种比疼痛更加难熬的折

    腾。

    随着他的缓慢挑逗,她花壶的深幽之处不禁亢热了起来,他的邪恶得逞了,

    如火乳般的蜜液不断地从花甬中泌出,完全喂养了他的贪心。

    「让朕教妳一件事情,放火容易,常是灭火难。」他勾起一抹阴幽的笑容,

    满易地发现她嫩黄软兜下的乳首微微地挺立,随着逐渐急促的娇喘,若有似无地

    与他的胸膛轻擦而过。

    姬绛雪在心底暗叫不妙,唤回溃散的理智,试图从他的手里夺回主控,承忍

    欢愉,响应他吧!唯有如此,她才不至于全盘皆输。

    是呀!原本,她就不费心冀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

    「皇上,你说灭火不易,可否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