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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这个活儿,大约是指班歌的曲子。可祁松言瞳孔瞬间放大,赶紧递了一只耳机给他,按下播放键。

周日一整天,祁松言都没从琴凳上下来过,指尖磨得几乎丧失知觉。当初爸妈强迫他学钢琴和带他出入各种饭局其实都是一回事儿,他们想让他成为自己希望的那种人,但祁松言偏偏不要。可他最尖锐的叛逆也不过是偶尔的阳奉阴违,该学的也都还是学了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音符去赋予,第一次自愿烘托某篇创作。秦笛的文字是破晓的金亮,他想竭尽全力用旋律幻化磅礴的云,托出这片曙光。

他们并肩在空荡的教室里听完一首歌,花叶络石滴下半颗水珠,于万籁俱静中敲出细微的声响。祁松言紧张地看向秦笛,他柔和的侧脸起初没什么表情,当察觉了祁松言的注视,才转过脸,明灿地笑起来,细碎的暖光漾在眼底,荡皱了祁松言的心波。

他还是保持谦逊的语气问:“还行吗?”

“怎么说呢,你做好歌传出去之后每天收一抽屉情书的准备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夸张手法。”

“不要小看自己的魅力嘛,大作曲家。”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收情书了?”

“收过太多了,毕竟高低算个校草。”

“…有心动的吗?”

“没有。”

“为什么?”

秦笛举高双臂向后仰,伸了个懒腰,露出粉色校服下一小截雪白的腰:“写得再好还能比过我?”

祁松言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收了mp3,摇头笑笑。

一首歌,暗度陈仓了整个升旗仪式,传遍全班。回班级的路上几乎每个女生都在窃窃哼唱,还不时回头望向排尾的祁松言。

祁松言躲在秦笛身后,全当看不见。

王初冉缓了脚步,落在后面照他后腰就是一掌:“行啊你!给我听激动了都!今天就号召大家学起来。对,你别忘了预报项目。”

“嗯。我和徐唱向张主任争取了一下,他答应我们班和十三班男生可以不限项目数量。”

“真假?你什么时候去说的?”

“周五。”

“那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

“张主任说要周一请示领导才能确认,我升旗之前去问了,校长同意了。”

边上的李铭轩马上领会了精神:“哦,那这样,咱们田赛能多报几项了啊,三级跳和铁饼也能报了!”

“对,咱们径赛相对弱一点,能放的就放,接力争一个4×400,辛苦徐唱和秦笛田赛多参加几项,争点分。团体成绩,我们给女生少拖些后腿。”

秦笛和徐唱都拍胸脯表示绝对没问题,王初冉乐得当场开始蹦迪,被困成狗的“睡神”史雨铮强行按住,拖回教室。

周五汇cao表演,周六运动会开赛,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黎帅特批每天下午都给一节自习课让他们练习。cao场上有不少班级在,秋日的阳光猛烈地炙烤在每个人脸上,后背晒不到的地方却被风扫得阴冷,可方阵里一句抱怨也听不到。

祁松言作为体委,站在六路方阵的基准角,负责施令和控制行进速度。当方阵经过主席台时,他需要用一句气吞山河的“向右看”来开启班级的口号。长这么大,他几乎没大声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在这么多人面前气吞山河了,气吞韭菜盒都难。

可满cao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关注着他们这个男生只勉强占满一排的小队伍,祁松言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向右看!”喊完他站在队伍前低声问:“还行吗?”

女生们都疯狂点头,偷偷给他竖大拇指。他吐出一口气,看了看手心。

“口号是——高二十二,气贯长虹。长剑在手,敢缚苍龙。”口号是秦笛午饭时候想的,嚼着糖醋里脊,转了转眼珠子,就脱口而出,还顺便帮童晨星把十三班的也编了。李铭轩还吐槽他龙啊虎啊的太硬气,但秦笛说就要这种奶音好汉歌、张飞嘤嘤嘤的反差萌。

“咱们练一次,向右看!”

“高二十二,气贯长虹!长剑在手,敢缚苍龙!”女孩们青嫩的喊声刚抛入半空就弥散在风里,隔壁几个理科班发出爆笑,十二班的姑娘都皱起眉头挂上了委屈脸。

祁松言连眼色都没给一个,温声鼓励:“挺好的,再齐一点更好。”

王初冉站在队伍里呸了一嘴,“不用理他们,咱们练自己的!”

几个女孩儿随声附和到:“对,嫉妒咱们男帅女美呢!不理他们!”

李铭轩咧嘴乐,“我就爱听你们聊这个,特别符合客观事实。”

秦笛抹了一把鬓角的汗,扬声道:“我就爱听你们声音,因为十二班女生——”

“最甜啦!!”几个男生像排练过许多次一样异口同声吼出来,勾出一片悦耳的笑声。

祁松言偏头露出酒窝,挺直腰背,再次衔起哨子。

一节课练得太努力,全员都被凶悍的烈日制得没了脾气,徐唱招呼了人从超市抬了两箱冰镇的玻璃瓶汽水回来。

“班费买的?”祁松言把汽水启了放在秦笛桌上。

秦笛拿起来先冰了冰被晒得发红的脸颊,“嗯哼,贯彻女孩儿富养政策。想问哪来的钱财让我们如此挥霍是吧?”

“嗯。”

“后面那个纸箱里攒的塑料瓶和废纸本,半个月卖一次。其他就找点项目创收。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咱们班窗帘不需要手扯来扯去,那是因为我们安了滑轮和拉绳,不怕拽掉了再爬高去夹。靠这门手艺,谁来了都拉窗边展示一下,没两天各班班长就来下订单了。早自习之前每个班走一圈,收了钱打进班费,供全班吃了一夏天雪糕,还有剩。”

“佩服。”祁松言竖起大拇指。

秦笛得意地扬了下眉毛,喝了两口汽水,眼皮逐渐挑不开。自顾自咕哝了句“睡会儿”,把长袖校服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困倒在桌上。女生们结伴洗脸回来,把头发梳好,也大多精力不济,陆续抱着靠枕或书包趴在桌上小憩。

人语渐落,半梦半醒间,秦笛依稀听到黎帅的皮鞋声,脚步轻悄地走进来转了一圈,合了窗又关了门,走了出去。然后有一只手轻轻把他披着的外套往上拉了拉,温热的手指擦过他的耳尖。

他不自觉地蹙起眉,祁松言便收回手,等他逐渐舒展眉心,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手中握着的冰凉的玻璃瓶抽出来。秦笛的手指微微蜷缩,祁松言顺着他被冰得通红的指肚瞧见了他手腕内那一粒小血点,无端绽在光洁的皮肤上。

祁松言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覆上去,可血色却并没因此消失。原来,那是一颗红色的小痣,长在暗暗跳动的脉搏上。秦笛的手指没再动弹,仿佛被触到了什么安抚开关。祁松言又用拇指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