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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刚刚给我听那个干什么?”覃谓风的声音逆着风传过来,被减弱了些许音量。

——那是邹劭乐队高一在学生节演奏的曲子,他负责背景中或激昂或清压的吉他和弦。

“怀念青春啊。”邹劭故作老成地说着。两个人同时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转眼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

路上没有几个人,邹劭伸出两人内侧的那一只手,伸向对方的车把手。

“要牵个手吗,风神?”

覃谓风目不斜视地看着路,却没拒绝。左手垂下来,与邹劭温热的体温握在一起。

邹劭总喜欢把手握得很紧,像是手心的掌纹都要互补贴在一起。

动作被风衣遮住一半,旁人只觉得两个人车贴得很近,却没注意到车影已经重叠在了一起。

“其实那个曲子现在听起来,还是有很多瑕疵的。”邹劭说道,“但是你以前说过这首好听,所以我就默认它很好听。”

车影行过一个拐角,覃谓风的声音混着风声传过来。

“其实你的歌都很好听。”他转过头来,“所以以后可以不必只听那一个。”

邹劭的宿舍在南区,但仍习惯性地跟覃谓风一起骑到紫荆楼下,再转身回返。

“风神,等下。”邹劭叫住对方锁车的动作,“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覃谓风往这边走了几步,邹劭从口袋里拿出两根一模一样的红绳。

没带什么高考祈福的外壳,单纯是细密编织起来的红线,几十根细线紧密交错缠绕在一起,连两端的线头被仔细地窝了回去。

邹劭翻身下车,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托起人的一只手,缠了两圈,打了一个死结。

曾经的线不结实,容易脱边,还掉色,或许早就被扔进某个角落里吃灰。即使心心念念着,也很难再拿出来戴。

上次,他跟覃谓风说:我要满分到跟你考到一起为止。

这一次,是要在一起到鬓发染上秋霜,那还不够。

曾走过如此远的路,才发现红线相系的分量极重,互相牵绊着,但不是向下拉,而是往上提。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符合能量守恒定理,多出的部分,大概是喜欢二字在做正功。

迂回折返,不见山穷水尽;残月未熄,却寻柳暗花明。

他说,

“节日快乐,亲爱的……男朋友。”

第74章番外结束

【时间线,大概大学毕业十年后】

晚上九点。

天彻底暗了下来,却正是地铁晚高峰的时段。

邹劭公事出差半个月,今天下午刚到机场,回家整理完行李时候,正好快到覃谓风下班时间。

他把车停在公司门口,看见对方提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走了出来。

覃谓风路过车侧的时候听见鸣笛声,讶异地抬了头。

毕竟两个人工作都比较忙,很少有工作日一起回去的时候。

车内音响放着轻缓的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口味都开始趋于相近,包括听歌的口味,吃饭的口味。

覃谓风逐渐开始沾辣,邹劭也变清淡了许多。

“什么时候回来的?”覃谓风在一个红绿灯处微微侧过头,眸中略显疲态。

“今天下午。”邹劭随着车流缓缓前进着,“你累了先睡会,我开稳一点。”

覃谓风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睛,眉骨隐在暗光中晦涩不明。

半个月没见,自是很想的。

过了不到两分钟,覃谓风似是感觉到邹劭不时飘过来的目光,轻轻睁开了眼。

猝不及防对视在一起,邹劭也没闪开,便光明正大地盯着人看。

“开车看路。”覃谓风开口,声音又轻又快,仓促得像片沾衣的柳絮。

“那你睡觉,也别看我。”

覃谓风微微歪过头靠着,不出几十秒又睁开眼转过头。

“睡不着?”邹劭又放慢了些车速。

“嗯,有点累。”覃谓风顿了顿,“还有点想看你。”

邹劭看着他。

他眸子里有着并不常会柔和下来的刀光,却常在这烈火的炙烤中化为铁水。

“我也想见你。”

数不尽的车流在夜色中滑向远方,他们像是河中的一小滴。

红绿灯交错的一瞬间,邹劭感受到自己脸侧一温,覆上一瞬间湿润的触感。

车内是暗的,他只能感受,也只想感受。

这种日常的小打小闹并不是常会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动作,包括“喜欢”一类的字眼,他们也很少挂在嘴边。

但眼神总是最诚实的,将主人的心性显露无疑。

“邹劭。”覃谓风在暗处说着,“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邹劭一愣。

正常来说,热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边际收益”会逐渐减小。

比如六岁儿童觉得一年的时间很慢,很新鲜,但是对于六十岁的人却不是这样。

但他们并未在消磨时间,而是每天都在往前走,遇见不同的风景,偶尔停下来合个影。

所以再长的时间都不会显得枯燥,只是变成了相互磨合的一环。

他说:“毕业十多年来吧,那在一起快十五年了。”

邹劭等他说完。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有些该说的东西我没传达过,但你需要知道。”

“好,我听着。”邹劭笑了笑。

邹劭是那种面部骨型刚毅俊朗的类型,不显大,看上去说是应届毕业生都有人信。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一丝邪气张扬地蔓延,再肆意挣开。

“你是不是要说你喜欢我呀?”邹劭开玩笑道。

他开玩笑,因为覃谓风从不说这些。

可他做得比谁都要好。

“不是。”覃谓风也轻轻笑了起来,眼角弯成一个浅却深刻的弧度。

“那是什么。”邹劭若无其事地转头回去,心中却隐约有一点失落。

“嗯……但差不太多。”覃谓风突然说道。

邹劭余光瞥到了对方的侧脸,包括蔓延进领口中的颈线,由于低头而不是太明显的喉结。

都是曾碰触过,撕咬过的位置,每次点触,却还是想用目光再侵略一番。

车停在了最后一个路口前。

“最后一个红灯了。”覃谓风提醒道。

邹劭看过去,也看到了他想说的话。

第一个字圆润,像一块仔细打磨过的鹅卵石;第二个字张扬,嘴型在第一个字的基础上加以扩张,看上去像是带着些许笑意。

第三个字把第二个字的情感浓缩成了一条线,嘴型开得最小,因为另一端大口开在了心里。

是我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也完啦!谢谢大家一路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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