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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几支亲兵,海陆空都有。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钱,这几年每年都要花十几个亿从大国进口装备添置到自己亲兵队里,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估计自己研制花的更多——甭管谁出的钱,这钱可不是给他白花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野心需要实力支撑,手握资本的人更想玩滚雪球的游戏。

“我看也不一定真是他派的兵。你想,他地位稳固,老老实实等他老子翘辫子就行了,到时整个D区他说了算,没必要搞这些幺蛾子!弄不好是D区自己有什么动作,这一败露,让他出来顶罪,掉两滴眼泪想蒙混过去!”

“哦对了,外媒都在传,说白马关有发射基地嘛!”一人恍然大悟,重重一拍手道,“D区主岛离咱这么近,三分钟内手动重绘世界地图!”

他旁边的人哭笑不得:“有个屁!我去白马关这么多次,里外走遍了,我都不知道白马关有发射基地!”

“埋地下的那种呗,你不会不……”

“喂!”队长林届思立即出言喝止,声不在高,“没话可说了?说这个?”

那人马上抿嘴噤了声。

林届思拿着筷子一指挂钟:“看看现在几点?一个个都不吃饭了?电视上起哄你们也起哄,干嘛?不睡觉了?不起床不训练了?赶紧吃完,该值班的值班去!”

一低头,他更痛心:“最该生气的人家还没生气呢,你们看看人明信,除了吃饭,两耳不闻窗外事!踏踏实实,干好自己该干的,懂了吗都!”

严明信回了魂:“啊?”

新闻他看到了,战友们的话他也都听见了,个个在理,事情的真相显然没有这么深情又单纯——涉及王室,生一个新的不比找一个丢的简单得多?

他只是忍不住出神地想:如果君洋在这儿,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那些激情昂扬的观点中,他更赞同哪一个呢?

不是严明信没有主见,只是他想听一听他的想法,或者说,想……听一听他说话。

数百公里的距离将一个人从他的生活中进行物理性剥离,但没有进行心理上的——他还想听他讲道理,听他讲得头头是道,看他讲到激烈处伸出修长的手指打简单漂亮的手势,看他爱答不理的眼神陡然间锋利,勾起一点唇角,胸有成竹的模样。

今天早上,君洋还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叠着腿,手指撑了个金字塔的形状看着他换衣服。他们同进同出,一同吃饭。

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这个人就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接到了他的老朋友,322的整个机身蒙皮全都是重新做的,出库时既庄严又意气风发,帅得无与伦比,他也回到了朝思暮想的部队,这里是最让他感到舒适和充满力量的地方。

可因为少了那么一个人和他分享,一切似乎失了一点颜色,一天紧锣密鼓的忙碌也没能掩盖这点缺憾。

一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在疲倦一天过后的夜里如同困兽,无处排遣心情,带着朦胧的睡意开始懊恼。他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能像曾经期待的那样,坦坦荡荡地和那个人秉烛夜谈,也回忆起自己萌生了奇怪的念头,错过了很多稍纵即逝的瞬间。

那个人在身边时他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唯恐避之不及,还有些仓皇失措,等那人不在了,他又傻瓜似的回想。

最让他想起来就揪心的,是自此一别,天高地阔,人海茫茫。

严明信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发觉五十岁确实有点遥远。

楼里有一部电话,可以自由拨打,只要不是聊部队里的事,平时大伙儿跟家属打个电话、聊聊天儿都是正常的,不过因为白马关的事,现在进入了特殊时期,实行战时通讯管制,涉及从军区拨出再接入另一个军区的电话,至少要经过3、4道人工转接,被盘问是必然,被拒绝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运气不错,辗转来去,折腾了几分钟,还是打通了。

那边接起电话:“喂?”

就是这个声音。

像并肩在他身边时一样,喉头轻轻一动,发出一个音节,就轻易地钻到了他耳朵里。

严明信的疲累一扫而空:“君洋,我是严明信。”

“哦。”那边一顿,有些冷淡地问,“怎么了?”

严明信捧着电话,眨眨眼,老实地说:“我到了。”

他从小被夸高智商,是聪明孩子,成绩优异思维敏捷,从未经历过如此词穷的时刻。他不知可以说些什么,但在同样的安静夜色里,却感到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心跳,“给你报个平安。”

“哼。”君洋鼻子出气,嫌弃这个平安报得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S5H2机场起飞到奉天降落,航程顶多一个小时,严明信坐的可是运输机,要是不平安还不早就天下皆知了?

“不用报,”他靠在床头,阴阳怪气地拉着长腔,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比邻’么?这么近还报什么啊。”

他还记恨着早晨的告别。心里有敲锣打鼓声说可以就坡下驴尽释前嫌了,也有声音控诉他不能这么没骨气,要知道那会儿他攥着拳,绷得眼眶都红了。

耳根这么软,怎么对得起那一刻伤怀得快要死去的心情呢。

“哎哎哎——”严明信受不了他这个语气,一听他这么说话就忍不住检点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了人家不痛快。他想了想,“好像是不合适,其实我们离得不算太远。”

静悄悄的夜里,君洋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严明信抠抠指甲,早就忘了刚才转接的时候跟接线员说的“通话目的”是要“向山海关的战友道谢”,也忘了D区的哪个王子在找老大哥家的大侄子。

他只知道他肚子里不太多的诗词歌赋这会儿都和他一样严阵以待:“那我换一句。”

君洋来了兴致,把耳朵完全贴在听筒上:“换什么。”

“换个……”严明信搜肠刮肚,懵懵懂懂,支吾了好半晌,“‘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您看行吗?”

话没说完,电话那端“吭哧”笑了,笑个不停。

严明信并不知道“西窗烛”是个什么东西。小时候谁细究过这个呢?

这一说完他才发现,听起来像是卧室里的窗花之类。

他听说过接风洗尘的,听说过“过水门”的,从未听闻久别重逢的谁与友人欢聚一堂,在卧室大床上坐下来剪窗花的。

他的心上一时渗出了汗,恨不得把手伸到胸口抹一把。

君洋只是低声地笑,未置可否,笑声像一个个小豆豆顺着网线跳了过来,在他耳膜上活蹦乱跳。

在医院时,有人给严明信剪了指甲,最近长出来了一小截,还没收拾。

稍一用力,就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