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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话,一听他冷嘲热讽,严明信仿佛闭着眼都能看到江山万里,四海升平。

真好。这二十天的饿挨得特别值,所有苦难都可以一笔勾销。

他的报国热情、英雄主义、守护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空前的满足和统一,他说:“君洋,你等着,啊,两个小时之内到你那,你别嫌晚。”

飞行学院的障碍场附近,两名学员互相搀扶,步履蹒跚地缓慢向宿舍移动。

走啊走啊,实在走不动了,俩人苦着脸,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休息。

揉着灌了铅似的腿,他们唉声叹气,却好巧不巧,看见不远处有一人经过。那人身穿便服,嘴里还叼了截烟,最令两个“伤员”羡慕的是,那家伙身高腿长,一步迈得好大好大,就这么大模大样地朝学院大门走去。

看着那个脚步轻盈带风的身影,他们俩一个恨恨地想,要不是实在走不动了,一定得过去教育教育这小子,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往外跑什么?万一明天打仗了怎么办!你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能做什么!

另一个人说,那人怎么看着有点像今天给咱们代课的教官啊。

作者有话要说:qwq时间管理废人洗温油55555

第41章第41章

严明信来的路上找地方理了发,形象和从洞里刚出来时相比焕然一新,在疲倦中也硬是捋顺出了一点儿精神抖擞。下了车,他一眼看到君洋站在路沿石阶上,要歪不歪地双手抄着兜。

他招手:“嘿!”

君洋等了不知多久,也不想管究竟过了多久,他怕说出来惹人发笑。他攥着最后一点儿志气,佯装镇定地原地站着,等人朝他走来。

然而目光刻意移开时,他心生了一丝疑惑,顺着那疑惑,他又霍然转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问:“你怎么这么瘦了?”

严明信:“……”

从进入防空洞的第一天起严明信就食不果腹,全靠硬撑,坚持了整整20天,不清减才有违天理。

都过去了,他笑着一语带过:“还好,出去训练了,夏天一到,出点儿汗人就脱水,显瘦。我看你也瘦了?”

君洋是瘦了,他是可以望得见的衣带渐宽,他早就知道了,根本不曾在意。可严明信当时在医院躺着吊了一个月的水都没这么清瘦过,君洋盯他看了半晌,说不出话。

严明信:“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也没瘦那么多,就是脸上显瘦。”

他们这些人,哪怕亲身经历过,也说不清练就这样的身体素质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和汗水,绝不会任由自己退步。

君洋问:“受伤了吗?”

严明信哭笑不得:“哪能?”

要去多艰苦的地方才会变成这样?君洋想。

想着想着,他在心痛之余又发现严明信的眉目好像因消瘦而变得更加清秀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一伸手,最后攥着的一点儿志气也被风吹没了影。

严明信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一撤。

他们就站在马路边上,路上还有零零星星的行人,不远处是飞行学院的门岗。这个时间学员不能出入,可工作人员还上着班,他甚至能看到值班室里的人影。

君洋的手悬在空中,没追上来,也没收回去,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他。严明信头皮发麻,感觉满街的花草树木天地星月都在看着,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僵持更加突兀,他只好又把脸伸了过去。

在这短短的距离里,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比如君洋从没有真的开口或动手向他提过过分的要求,顶多只是看着他而已;比如他不知哪里学来了读心的本事,对上眼就看懂了君洋的意思;比如他的思想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微妙变化,一时评断不出好与不好,只知道在被近似揩了油地眼神撩拨之后,他还食髓知味地送上了门来。

好在君洋很有分寸,沿着他脸廓捏了一圈就收了手。

他看了看手心,低声说:“瘦多了。都摸出骨头了。”

严明信:“我以前也能摸出骨头!摸不出骨头不成包子了?”

君洋情绪低落,像亲手种的庄稼被糟蹋了的农夫一样:“不一样。”

好不容易来一回,严明信心说自己跑这么远,不是为了惹得人家一片愁云惨淡来的,他想大大咧咧地掀过去,但转念又一想,问:“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不一样?”

君洋置若罔闻:“是什么训练?你们连饭都吃不上吗?”

他也曾数次奉命参与临时部署,可兵种不一样,他们是整个战斗群一起行进的。不光枯桃舰每次靠岸补给物资充沛,身边还跟着一艘补给舰,对他来说,部署可能会出现千百种情况,唯独断草绝粮是最难料想到的。

“怎么可能?”严明信轻描淡写,“这不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嘛,给养没跟上。”

两人沿街走了一段,路过一条干净的长椅时坐下休息,平常君洋不屑一顾的七零八碎因为严明信的过问而一道鸡犬升天。

“这次一起留下的,还有别的教官吗?”严明信问。

“有啊,还有一个。”其实君洋有点想不起人家的名字。

严明信:“那人怎么样?”

“另一个是镇南关直属军校的陆军航空兵教官,他的研究方向是空中投送,这一点无论对陆军还是海军陆战队来说都用得上。”君洋避短扬长,挑记得的说,“雄狮号两栖舰可以和两艘长安级护卫舰组成编队,担任垂直投送。兵贵神速,遇到低强度冲突,像海岛登陆作战这些需要地面支援的时候,垂直投送比登陆艇快多了……”

说着,他肩头一沉。

“……喂。”君洋侧过脸,脸颊几乎贴在了严明信的脑门上,“……”

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肌肤散发出的温度,他发自本能地贪婪着这份触感,又不得不压抑着进一步接触的冲动。

他怕把蝴蝶惊走。

君洋气声问:“你怎么了?”

严明信强打了一路精神,这一坐下休息,再听到君洋在他耳边絮絮碎语,恍惚间感觉他所守护的安宁、追逐的事业、欣赏的人三位一体,在这空旷的大街上凑齐了,简直是守财奴回到了自己的山洞,像灌了催眠药一样安然好眠。

“没事,你说你的,我听着呢。”他口齿不清地说,“就是这两天……有点没睡好。”

君洋又问:“你去哪了?”

“这让我怎么说。”严明信屡屡回避,又不好一直回避,只能说,“好远,说了你也不知道。”

常用的空军基地在军内不是秘密,君洋就算没去过也了解大概位置,能让严明信认为他一定不知道的,唯有特殊时期的绝密部署了。

“所有政权在换届的时候都求稳怕乱,”君洋说,“D区今年动作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