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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吗?”beta幽幽地苦笑了一声:“是啊。”“……嫂子呢?”beta脸色僵硬,深陷的眼窝里甚至流不出来眼泪:“你嫂子饿死了。”alpha咽了一口口水,意识到自己提了个绝不应该提起的话题。就在他想改口的时候,beta又喃喃说:“你走的时候,你嫂子原本正怀着一个孩子的……结果……”“……结果?”“那孩子命不好。”beta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心里,“她是个omega……蔷薇宫这两年特别缺omega,连贫民窟的都要。囡囡还没满月,就已经被他们抱走了……”众所周知,蔷薇宫是不会帮孩子记着身世的。因为但凡是被抱进蔷薇宫的孩子,就从来没有什么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的说法。他们嫁人以后要是想要回娘家,那只能回蔷薇宫看看,顺便炫耀一下自己嫁人以后的好命和好运气。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beta死死地把脸抵在掌心上不肯离开,反反复复地就念叨着一句话:“抱进蔷薇宫也行,至少不挨饿。可她千万不要是个诱虫人啊……”alpha听得眼角发红。而这样相聚相遇,互相通报消息,知道自己熟悉的人已经逝去的场景,还在这个基地里持续发生,很多很多。另一边,对于大批民众的流失,那些贵族领主,以及联邦高层终于有了反应。当然,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也并不比一颗核桃聪明,但至少还没有傻到觉得百姓逃跑就跑了的地步。反抗军是他们的仇人,反抗军的壮大意味着他们的衰弱,如果让反抗军肆无忌惮地成长起来,那联邦迟早要有一场劫难不说,就说眼下的事。如果民众都跑光了,那么谁会来给他们交税呢?没有税,不能搜刮地皮,那么他们享受的钱从哪里来?他们喝的几万元一支的红葡萄酒、吃的特供鱼子酱,花费在私军上的军饷,难道还要他们自己掏腰包吗?那可不行。百姓劳作,贵族享受;贵族吃喝,百姓买单。这是传统。于是面对百姓们明里暗里的逃逸,这些大人物们直接简单粗暴地下了命令:不许跑。这些高贵的上流人物都是alpha。在他们的认知里,世上没有比他们血统更加纯正的人,没有比他们更有智慧的人,也没有比他们更优越的人。他们的祖辈就是贵族,祖辈的祖辈也是贵族。最勇武的alpha和最忠贞的omega联姻,才有了他们这些联邦的领导人,才有联邦的今天。最底层的民众是蝼蚁,中层的群众是牛马,而中上层的那些被他们领导的干事者,则有资格做他们的看门狗。蝼蚁、牛马和看门狗会有自己的意见吗?蝼蚁、牛马和看门狗也配有自己的意见吗?所以这件事只需要一道禁令下去,不需要调查为什么这些贱民想要跑,也不需要体谅他们背负着实在活不下去的徭役。不用减税,不用安抚,也不用给予糖果,以免他们蹬鼻子上脸。贵族们都是牧羊人,他们早在摇篮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抡起鞭子。并且在底层民众面前,这一套被练得驾轻就熟。民众是可以被惩罚吓住的。一人逃跑,周围五家连坐,赋税上调20%。百人逃跑,该区负责人剥夺身份,同样被贬为贱民。同时加大对于连夜逃跑的看守,一经发现,守卫可以直接打死。极度的压迫之下,必然会产生极度的反抗。这个政权实在是太年轻了,它年轻得还没有经历过王朝的更替。尽管会有一些古地球时代的读本记录着那些暴君的故事,但通常没有贵族会往自己身上带入。何况人们早都踏出太空,连性别都已经从两个变成了六个。他们都已经换了一个时代了,不是吗?怎么还能用老观点来看待现在的一切呢?重复的故事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呢?——人类真不愧是同一群猴子进化来的,总是在同样莫名其妙的自信中,重复着相同的错误。于是也是在那一天,一个伯爵的领地上,一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民众直接喊出了口号,那口号和千万年前的古人心声一模一样。“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民众活不下去了。于是民众反了。一地起义,各地跟随者揭竿而起。他们抢夺了守卫的武装,他们手里拿着守卫那里夺来的电磁/枪,火焰.枪,手.枪,步.枪……或者也不用火器,只要有刀就行。他们只是要去反抗军基地能吃上饭而已。然而联邦既然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那就一起死。这些反抗者们冲进贵族老爷的府邸,把高高在上,自诩为领导者alpha的贵族老爷们剥去华美的衣冠,砍下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尸首挂在绞刑架上。——就是之前伯爵大人威胁他们,如果他们敢逃跑,当场砍死后要被悬挂示众的地方。大家都来看这些天生的领导者、精英alpha、野心勃勃的大人物究竟有哪里与众不同。最终民众们失望地发现,伯爵大人同样是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们也不能透过这人肥头大耳的脑壳,看清他大脑上满步的沟壑和智慧。大人物被砍了头以后,照样会挂在绞刑架上。一阵风吹来,伯爵的脚尖也会来回晃悠。当然啦,他因为吃得好,比别人长得胖,体重更沉一些,所以晃悠的频率会慢一点。反抗者们的意见不一,大多数人尽管杀死了当地的统治者,但还是想要继续去投奔反抗军。也有人觉得,我们既然杀死了这些贵族,那我们也可能成为联邦的高层,成为贵族老爷,成为新任的统治者。岂不闻有一句俗语,叫做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嘛。那个位置谁都能坐一坐,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我现在能摘果子了还要跑啊。抱有前一种观念的人,他们在推翻了那些领主的残酷统治后,在领主和那些“大人”们的府邸中进行了修整。他们在鹅毛床上睡了前所未有的好觉,找出地窖里储藏的满满的米面鸡鸭鹅鱼羊,吃了饱饱的几顿,然后把它们都打包成行李,踏上了前往反抗军的旅程。而另一边,抱有后一种观念的人,则继续坚守本地领主的府邸。他们宣布自己走马上任,成为新的领主。建议市民们都开始听他的命令,甚至开始组建属于自己的市政班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