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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队伤员等待你的救治,你怎么逃出来了?!”卡尼亚斯扫他一眼:“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们玩过家家了。”加里圆目怒睁。卡尼亚斯将佩剑一抽,金属碰撞的火花在两人之间亮起。下一刻,寒冷的剑面反射出加里死灰般的脸庞。他哆嗦着嘴唇,抬头盯着面容冷淡的男人,所有的叫嚣被掐灭在胃里。他看到了。刻在剑柄的是鹿纹图腾。那是西方新起之秀奥尔德家族的象征。佣兵者工会的所有人都太熟悉这个标志了。佩戴这把剑的主人在去年接下了黄金委托,单枪匹马深入北海热林,剿灭了老鼠会,将人们谈之色变的魔物巨爵斩于马下,成为光明圣院教皇与圣子麾下的第一红人。要知道,连从前最强大的佣兵团铁玫瑰也在那里遭遇了滑铁卢……声名显赫的人物,自己居然那样颐指气使地与他谈条件,昨天他们佣兵团的蠢货还去调戏他的弟弟……加里立刻压低声音:“我向您谢罪。先前那些僭越过您与贵弟的废物,我会将他们踢出佣兵团。”卡尼亚斯收剑入鞘:“不必了。你只要装作没看见。”现在有更紧迫的事等他去做。卡尼亚斯暗自咬牙切齿。那个小不点——风一吹都站不稳的小孩子,怎么心那么大,总是敢和陌生人跑掉?上次在蒂亚戈山脉的时候也是,傻乎乎地跟着他去找艾伯特。跟着他一个人,不该够了?真是只笨熊。第48章女巫赫里用埋在沙子里的传送阵将希德带入了城堡最上层的阁楼。铁栅栏被带着黑玫瑰的荆棘缠绕,惨淡月色被缝隙切割成闪光的棱镜。座椅与地上铺了一层光滑的物料,看起来像是蟾蜍或者企鹅的皮,木柜里摆着装满奇异动物眼球的玻璃瓶,能够隐隐听到巨大的野兽的喘息从楼下传来。希德拒绝去思考亡灵女巫会养什么宠物。来到这间屋子后,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痒。赫里从他身后飘进阁楼,气状的尾巴在荆棘上绕了一圈。她说:“请坐。您想喝红茶,还是咖啡?”希德没选择任何一样。假使他喝了女巫的饮料,卡尼亚斯以后连苹果汁和牛奶都不会给他买。如果是红酒倒还可以考虑。透明的女巫瘪了下嘴。她飘到正对大门的一副棺材里。希德听到门上的木鸮高嗥一声,从棺椁中步出容颜娇美的年轻女人。一只巨大的乌龟不知从哪里爬出来。女巫手里拿着一副烟斗,轻巧地倚坐在龟壳上,肥大的三角帽遮住一半的脸,仿佛刻刀打磨过的皮肤被涂抹得苍白,嘴唇红得像血。她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但她的实际年龄却已经有五百多岁了。一股腐朽的恶臭味,若有若无地从四面八方飘过来。在那张光鲜亮丽的面具后边,隐藏着无数爬满蛆虫的褶子。赫里坐在帽檐的阴影里,细细打量着光明圣子。作为至少混上了名号的黑暗种族,她能感应到那只骨哨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真是不简单。那头生物居然舍得把骨头拆给人类幼崽,看来一早就把他盖戳认定为了所有物。不过,这样最好。女巫打了个响指。希德看到一股烟雾向她指尖笼过去。希德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发觉烟雾的发源端正是他自己。他的面具与染发剂化成了液体小水珠,随着女巫指尖的勾动一点点褪去,露出原本的样貌。赫里轻轻地笑着,抿住烟嘴,将灰蒙蒙的轻烟驱到一边。银发金眸的圣子立在黑玫瑰窗投下的清辉下,显得与幽暗的阁楼格格不入。但她倒是有些明白,卡尼亚斯·奥尔德究竟为何会如此喜爱这只幼崽。不仅是因为光明之种本身的吸引力。这个孩子很迷人,就像精灵之森的银蔷薇,只消是站在这儿,就叫人想将他锁起来揉碎。“我喜欢您的头发,它像星空,让我想起年轻的自己。”女巫向窗口睁大了双眼,红丸似的眼里看不透感情,“用您的头发换一首关于您骑士的预言诗,怎么样?”“……预言诗?”赫里耐心地解释:“这是我们族群压箱底的宝贝,奥尔德应当同您讲过。”不仅奥尔德和希德讲过,希德也在图书馆的书上读到过这一段内容。亡灵女巫献祭一万条生灵后,会从种族的力量源泉那儿得到一个谱写预言之歌的机会。虽然有很大概率——愚蠢的人类会看不明白这群女巫究竟在写些什么。但根据亡灵学专家的鉴定,从几章有效的历史样本看来,女巫的预言诗有着百分之九十的准确度。希德沉吟的时候,赫里座下的巨龟探出了头。亡灵女巫挑了挑眉,将烟斗一挥,薄烟组成一幅幻境帘幕。幕中之人正是往城堡上走来的卡尼亚斯。月光透过一扇扇凸肚窗照进红砖石修砌成的走廊,圣骑士俊美的面孔被熏染得冷峻而阴沉。这头夜行的怪物已然被女巫不问自取的行径惹怒了。希德将骨哨捏在了背过身后的手心里。通过掌心传达的guntang温度,他能够很清楚地体会到卡尼亚斯平静的神色下究竟压抑着多可怕的怒火。等回去必须好好解释才行。希望那时卡尼亚斯还能听得进去。“您的骑士快走上来了,”女巫轻快地拍了拍手,“为了防止我们的对话被偷听,我们给他增加一点难度。”希德听到砖石碰撞的响声,从窗栅栏里投过来的月光流动如沙尘。紧接着,他发现脚下的地板开始移动。古堡是女巫的玩具积木,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其中结构。处于最顶层的阁楼被移动到距离卡尼亚斯最遥远的地方。赫里很清楚,这只是短暂之计。凭借卡尼亚斯的实力,他可以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诡计,并找出破解的方法。圣子没有表示拒绝或是同意。但圣子肯跟着她过来,就意味着有商量的余地。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女巫便通过城堡里的水晶球一直观察着希德·切尔特。如果不是希德自己送上门来,她也会将希德从帝都呼唤到这里。圣子很爱惜自己的头发,那是他很多回忆的象征,卡尼亚斯也明白这一点。——如果她从中作祟,也不知道两人会有什么样的精彩反应。赫里不紧不慢道:“谁都有苦恼的时候,我也是,您也是——您的成年礼快到了。”这才说到了重点。希德拧着眉毛,凝重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对“成年礼”这一词十分敏感。他会来到这里,也是这个原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