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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囚禁的人合该被关着,没有资格逃跑吗?”“嘘——”白胤伸出一指,点到了云韶的下唇,表情宠溺,像是看自己养的不听话的小宠物。看到自己忙活了十日的成果,终于用到了该用的地方,发挥了作用,白胤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他知道待下去无甚益处,只会让双方更加不快,便站起了身,将云韶垂散在胸膛前的长发拨到身后。嗯……头发果然长长了不少,只是要及腰好像还需要一段时日。白胤放柔了声音,“我出去一趟,今晚就回来。”说完,转身便走。云韶低低问,“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说过,不会再跑了吗?”白胤闻言挑眉,转身回来,“你知道,当年被族人误会,被扔到地狱最底层,我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吗?”云韶抬起眼来看他。白胤居高临下,声音冷酷而刚硬,“自己想要的,就凭自己的力量去抢。公平、正义这类东西,不过是弱者的无病呻吟罢了,若是在原地等待,所求者不会白白掉到你头上。”“这些事情,昭元连想想都觉得是大逆不道,白胤却能做得毫不犹豫,因为我已经是自己的神明。”云韶不可置信,“你疯了?”“其实那天是骗你的,被凤族扔到那里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难过。我记得那一天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容和嘴脸,哪怕是化成灰熬成渣滓都记得。”白胤嘲道。“即便过了千百年,我都不会忘记在地狱深层待过的日日夜夜,人世间种种残酷刑罚难及其痛苦之万一,我在那度过了一百零三日……他们该死。”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已经极尽阴沉。从最后一句中,云韶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难道……凤族之难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你!”白胤轻笑,居然有些惊喜,“这种腌臜的事,原本不打算同你提的,没想到师父与我当真是心有灵犀。”他看起来是真的颇为高兴,嘴唇又在云韶的脸颊上依依不舍地轻碰了几下,实在是不想走了,“可惜,还有事情要办,不然真想现在就……”云韶忘了躲闪,脸色已经苍白,盯着白胤的神情好像看着洪水猛兽。白胤笑了笑,英挺的面容充满柔情,手掌落到了云韶的发顶,像是安抚一般地顺了顺,“等我回来。”是了,白胤走后很久,云韶才缓过神来。所谓天道无法坐视凤族强大,才去覆灭这个部族,而白胤因为身在轮回之中得以幸存,不过是他人之言。真正见证过这场浩劫。或者说身在其中仍旧存留于世的,不过只有白胤一人罢了。仅仅一人,只有白胤。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细细想来,那传闻之中只有一句话能信。白胤在凤族覆灭之地,自行剥皮去骨,断了同凤族的最后一丝联系。他恨这个部族。第88章生辰又过一月,不知道外边是何时节。白胤嫌初春过得太久,便换了初夏的季节,满山都是翠竹,风移影动,站在房内都能感受到山风的清爽,从这里看,还能看得到云韶自己搭的云亭。云韶偶尔清晨的时候,喜欢在那吹笛饮酒,独自一人享受那份风雅,不过,现在也只能在远处看看了。云韶透过咒文满布的窗棂向外看,天舫云雾飘渺,看了一阵,居然同窗外的一个人对上了双眼。“醒了?”白胤半边身子越过窗沿,将手背覆到了云韶的手掌上。云韶点点头,望着他。白胤歪了歪脑袋,“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云韶沉默,用眼神询问。白胤倒也不生气,“今日是你的生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云韶微微一愣。他记得刚飞升仙界的时候,离自己生辰还有半年多,眼看半年竟是过去了。白胤绕进屋里,神情难得的温和,见云韶还站在窗边,便从身后拥住他,询问道,“师父有什么心愿,可以同我说,我会尽量实现。”在过去的几月中,云韶见过了白胤残忍或偏执的各面,却少见白胤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仿佛只要他说出口,白胤便会毫不迟疑地答应一般。云韶有何所求?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件罢了。白胤轻声道,“你说,只要你开口……”我要你放了我,从此再不相扰,让我一人寻一僻静之处终老,你做得到吗?云韶看着他的双眼,有一瞬间几乎忍不住便要脱口而出,然而理智让他及时住了口。他不傻,只要这句话说出口,便能打破现在这一刻所有的温情。云韶最后摇了摇头,移开了双眼。白胤有些意外,他们两个都明白云韶未出口的话是什么,然而两个人都只字未提。过了片刻,白胤轻声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说过话了,师父。”他说不说话有那么重要吗?云韶心中微哂,他说的话白胤不会在意,即便他不说,白胤自己一人都可以自言自语许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连他开不开口都不能顺心随意了吗。“师父。”白胤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提什么要求,便自作主张了。”云韶闻言抬起眼皮。“云归你还记得吗?大概明日便能飞升了。若是任由他自己修炼,少说也得百八十年。师父在天舫最亲的师兄弟也就是这一个,我想了想,便帮了他一把,提前了他的仙劫。”“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韶开口,声音因为久久的沉默而沙哑,甚至还带着愤怒,“我已经在你手掌心了,你逼我还不够吗?何苦再加上我师兄!”白胤无奈,“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是想等他明日飞升之后,让他来看看你罢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念天舫那些人。”有了上次那回事,明华他实在是不放心。但云归他还是很有好感的。这话倒是让云韶意外了,在同白胤对视片刻之后,云韶默然收回了目光,又陷入了沉默,在白胤以为云韶不会再开口之时,云韶又道,“让他来看我,有什么用呢?”云韶轻轻挣开了白胤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面无表情。“是看这个可笑的天舫,还是看我这个可笑的阶下囚?”白胤皱起了眉心,他不在意云归的看法,但他在意云韶的想法。“明日我带你出去。”随着云韶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白胤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一个月前便没有再碰他了,每晚两人只是相拥而眠。而云韶的态度从起初的憎恨愤怒,到现在的平静和沉默,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月。偶尔白胤半夜出去冷静,云韶其实是知道的,但他只是冷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