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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传言中一样美。 我想,广寒宫的仙子大约也会奇怪,为什么我在十五团圆的日子却无处可去,只能像具尸体一样沉默地躺在别人家里。 其实我也奇怪。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我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想起某一年的中秋,我与应院首相处还算和谐,吃过晚饭后一块在府中的凉亭里赏了会月、吃了两块月饼,我还让侍从给隔壁的侯府也送了些月饼去。 大约是极少有的静好,所以记得格外清楚。当时的月饼特别甜,当时我还在家。 月亮也如今夜一样圆,可天气却比今夜要暖得多。 奇怪,明明那时应当是秋天,可是天气就是特别和暖。 我就这样,盯着月亮从西边升起,再从东边落下。 窗外的景色从亮变暗,再逐渐变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傅容时又来了。 应当是实在担心我,他敲了敲门,没听见我的动静,犹豫了一会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我赶紧闭上了眼,假装自己还在沉睡。 傅容时在榻边坐了一会,我不知道他是想尝试等我醒来,还是只是想坐一会。他将我放在外面的手脚塞了进来,又将皱褶的毯子抚了抚平,动作很轻柔,跟他这个人一样。 我一天一夜没有洗漱过了,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邋遢,满面油光不堪入目。但是他似乎并没在意,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固定了许久,等到天又亮了一些,才匆忙起身离开。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睁开了眼,只来得及看见他身着镇抚司玄色官服的背影。 还有桌上放着的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米粥。 我瞥了一眼那粥,鼻尖闻到了米粥的味道却没有一点食欲。然后我就又开始发呆了。 时间过得似乎很慢又很快,日头从我的脚底蹿高,然后到了我看不见的位置。今日的天气比昨日好得多,日光直喇喇地,不让人有丝毫防备,就那样刺进屋子里来,从那么一个小小的窗口进来,就将一切照得很清楚。 日头太亮了,我瞧了一会,眼睛就受不了了。于是我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 明明并不困,可在闭上眼睛不知多久之后,我就没了知觉。 我实在很累,睡下之后也没做梦,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黑暗里。 等到再睁眼,日光果然已经暗了下来,化成了漫天的红霞,虚虚渺渺地飘在天边。 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醒了?” 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傅容时就坐在我旁边,身上还穿着今早晨出门时的那一身官服。 我没办法继续装睡了,只好点了点头。 我想要坐起身,可真要动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躺了一天的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我感觉我身上的关节像是用了二十年的马车,每挪动一下就不受控制地嘎吱生响。 好在是傅容时大约瞧出了我的不自在,他将我扶了起来。 “谢谢。”话出口,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 傅容时像是没注意到一样,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一会给你熬锅粥吧。” 我余光瞧见桌上那碗从早放到晚的粥。 我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我暗自告诉自己,傅大哥会担心我,而我不能让朋友担心。 我咽了咽唾沫。喉咙比经年无雨的荒地还干涸,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能带起几分刺痛。 我清了清嗓子,说:“好,谢谢傅大哥。” 有一就有二,我既然醒了,就没办法还待在屋子里。 傅容时给我打了水、添了茶,我便起了身、洗了漱。 像是算好了时间,傅容时在我打开屋门的一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他已经换上了家常的短衫,从院门处探出一个脑袋来,手上正拿着一把蔬菜,怪异又和谐地朝我招手。 “小吉,帮傅大哥洗个菜吧。” 我愣了一会,直到傅容时举着蔬菜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后边,才突然笑了出来。 可刚笑了两声,又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似的,停了下来。 万千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回到了我的脑袋。 抽空的身体一下子被填满,这股力量大得我难以承受,巨大的委屈、难堪、愤怒和痛苦同时朝我侵袭而来。 我蹲下身子,昨天那股身体被撕裂的情绪重新汹涌了起来。 我将脑袋埋进了膝盖,捏着袖子用力压紧我酸涩的双眼。 * 过了一会,我出了院子,去了厨房。 傅容时不知道看没看见我衣袖上的濡湿,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将一个箩筐递给了我,语气平常地让我坐到水缸边上去洗菜。 我没干过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算好,只凭着直觉洗。 水缸里蓄的水清亮透明,带着丝丝凉气。我卷起袖子,从水缸边上拿起一只木盆,又用瓢舀了水、将蔬菜浸在木盆里,一根一根地搓洗。 傅容时没有嫌弃我洗的慢,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处理着别的食物,不时与我说一两句话。 “我熬了豆粥,放了红豆和花豆,应该挺好喝的。” “好。” “你洗好了菜,就过来帮我涮一下碗吧,一会我给你做一碟小拌菜,你肯定喜欢。” “哦,行的。” “家里还有鱼,你想不想吃,想吃的话我给你做。” “不用了,做多了吃不下。” 他话不多,也就是随口一说,可寥寥几句,似乎屋子里就有了温馨的人气。 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好像我时常会与他一齐在厨房里洗菜一样。 吃过了饭后,我同他一起洗了碗。碗我也没正经洗过,应院首总说君子远庖厨,我便也借着他的说法,从小离做饭洗碗远远的。 活了十七年,我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洗碗的时候,用的也是皂角,和洗澡时用的香丸皂角差不多,就是没了那股香气。他手把手地教我着呢么将碗洗干净,也没嫌弃我笨手笨脚差点打碎家里为数不多的碗碟。 磕磕绊绊地洗好碗之后,大约是不想让我闲下来,趁着华灯初上、月光明亮,他又带我去看他在后院养的兰花。他指着满丛的草木,每一株每一叶地教我分辨兰花的品种,细致地同我说兰花有多娇贵、浇水施肥得多仔细,还一边说一边同我演示。 明明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 可也不知怎么的,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