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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吗?”“他一向来去自如,连鹿某也不知道。时辰不早,鹿某便不继续耽搁温公子了。”温荀目送鹿衔进了药庐,转身踏上西街,低头看了眼揣好的木匣子。路过子夜城门口,那日的场景依稀浮现在眼前,仿佛那个人仍然活着。“阿荀。”同样的称呼,唤他的却是另一个人。下山前,师仙游说了让寒食送他回温城,车马都安排等候在子夜城外。但温荀没有想到,衣濯白也会等在这里,看样子已经和寒食打过招呼了。“阿荀。”衣濯白见他走神,又喊了一声,试着吸引他的注意,“我可以送你一段路吗?”温荀点点头,“可以。”两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半开着窗,看着外面的景物慢慢往后倒退。直至子夜城越来越远,远到只剩下一个墨点。衣濯白率先打破沉寂,徐徐说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温荀安静地听着,没有中途打断他的话。衣濯白继续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就像上次去温家提亲一样。我不想看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这样就不像你了。”“我相信玄玑掌门一定会好好待你,你和他一定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嗯……”温荀不知作何回复,问起了他的打算,“衣公子呢?决定回蓬瀛山了吗?”衣濯白道:“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姑姑也cao劳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我承担起身为衣家下任家主的责任。今天来送你,除了和你说这些以外,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温荀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衣公子请说。”衣濯白酝酿片刻,开口道:“之前帮忙追查流岚峰女弟子一事时,我发现温阮公子在此前和流离谷主有过来往。当时我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没忍住多看一眼,后来才赶去秦楼楚馆。”末了,又道:“也或许,是我多想了。”这个想法和温荀起初的猜测有了重合,令人不禁沉思起来。冷素问留给他的那片花瓣,以及花瓣上的阮字,暗示的会是他们两个人吗?还没到温城的地界,衣濯白便下车与温荀道了别。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他不自觉地摸出那只木匣子,回忆起了衣濯白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温荀坐回马车内,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车外的寒食道:“先不回温家,去一趟潇湘竹海。”寒食不加多问,只负责听从他的吩咐,掉转马车换了个方向。温荀靠在车厢小憩了一会儿,思绪越飘越远。窗外的温风时不时地拂来,风中夹杂着竹叶与阳光混合的气味。他来过流香小筑好几次了,明明第一次是别镜花带他来的,可记忆中却总有一个模糊的白影。那人牵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他会都丢似的,牵手的时候特别有力。直到寒食出声提醒时,温荀才缓缓睁开眼,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他下了马车,径直走向流香小筑。上次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得及打理。进去一看,各种摆设一如最初,没有丝毫的变动。温荀的目光扫过竹亭下簇簇虞美人,只觉得那颜色分外刺眼,一不小心便看入了神。寒食道:“上次之后,掌门特地派人来打扫过。”温荀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并对他道:“剑使在此处等我就好,我去楼上拿样东西,很快便下来。”寒食说了句是,随口添了两字,“不急。”比起之前,他的话明显多了不少。温荀独自上了小竹楼的房间,他还记得他在枕头下发现的那几张残页,心想肯定还有他忽略的东西。外头阳光充沛,明亮的光线穿屋而过,投下道道竹影。看来是师仙游下过叮嘱,是以屋内的摆设并未变动。温荀坐在桌前,伸手抚过琴案的灰尘。他扫视了一圈,视线定在墙上的那幅题字。他记起先前的推测,想法愈加大胆起来,越发认为这个世界定然还存在一个与他同样的穿书者。看了一会儿,温荀走过去把那幅题字取下来。他一直都没个注意,今日才发现这上面竟然没有署名。既出现在原主的房间,又不曾留有署名,难不成这幅题字是原主所写?可这上头的诗句分明是现世的产物……怕回去的时候天都暗了,于是温荀没在流香小筑待得太久。离开前他带走了那幅题字,卷起来用绸制布囊装好。为了筹办喜事,温家在三天内重新装饰了一番,撤下挽联换成喜联,并把温阮的棺材挪到了温家祠堂。因此,刚到温家门外,温荀便听到了温夫人在阴阳怪气地说话。上回灯宵的剑刺得不深,让温夫人捡回了一条命。她本就看不惯温荀,这次温阮的死又与他有关,更加让她感到不快。“公子。”温伯依然和往常一样,立在温家大门外等他。尽管和温夫人生有嫌隙,但温荀并不是个无礼之人,出于礼数还是问候了一句温夫人。接着又去看了眼温琼,最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整座温宅一夜之间变了样,四处装扮得张灯结彩,格外喜庆。明日,便是温荀的大喜之日。房门虚掩着,桌上点着灯烛。温荀在灯下展开那幅题字,随意看了眼,放在旁边。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温伯在门外问道:“公子休息了吗?”“没有。”温荀道:“温伯进来吧。”“是。”温伯走进来,把备好的喜服放在桌上,“这是玄玑掌门送来的,说是公子的喜服。”“嗯,我知道了,放在这儿吧。”见温伯没有要走的意思,温荀问道:“温伯是不是觉得,我成亲太突然了?”温伯支吾着没有回答,良久才道:“公子既愿出嫁,想来是公子心悦之人。只要公子过得开心,老奴便会诚心地祝愿公子。”说感情,温荀对师仙游是有感情的。他敛了敛神色,蓦然问道:“在温伯眼中,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温伯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依言回道:“醑家主为人慷慨仗义,勤勉好学,时而幽默诙谐,时而沉默少言。在当时,是玄玑门很受欢迎的人物。”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在闪闪发光,脸上呈现出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神采。温荀在脑中勾勒出一个简单的形象,又接着问道:“那我的娘亲呢?”这下温伯却是沉默了很久,努力回忆着说道:“老奴并未见过公子的娘亲,只听醑家主偶尔提起,说是个温和可亲之人。”温荀道:“连父亲都这么说,一定错不了。”温伯垂着头,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