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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青衫洒扫们就驾着马车,在车后连着扒犁来回地清理驿道积雪。

    待扫雪完毕,城里大大小小的马车便鱼贯而出,洒扫们便可守在路旁,捡拾着满道的马粪,拿去卖钱贴补家用。

    香桥这几年里看见雪就愁,这些童年里给她带来无尽乐趣的白绒花,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手上的冻疮,满身的冰凉。尤其是下雪后水井绳子冻住时,打水洗衣服别提有多么遭罪。

    她院子里的小丫鬟贪玩,跑出去捏雪球互相投掷,香桥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只让凝烟再给她添一床被子,然后在手上反复地涂抹着防冻滋润的鹅油膏。

    所以当meimei香兰差人来问她要不要出城赏雪时,她还窝在暖融融的被窝子里,表示自己屋里的小炉子上还焖着红薯,她就不跟meimei出去玩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有什么能比得上窝在被窝子里,一边算着这个月的流水,一边啃着喷香的红薯吃?

    可不一会,香兰披着棉袄子,冒着寒气,亲自跑到她屋里来,没大没小地一掀被子道:“jiejie,你还真不去啊?母亲说了,既然难得出府去玩,就要都带去,光留你一个在家里像什么话?”

    她嘴里的母亲,就是嫡母王氏。

    王家大姑娘是月前入的门。跟成家的续娶的清冷不同,盛老爷续弦时倒是办得甚是热闹。

    老太君觉得儿女们的姻缘不畅,便立意让儿子办得隆重些冲一冲喜气,就连老家的族人们都请过来了。婚宴每日席开六十六桌,连办三日,图了个六六大顺,也算给足了王家面子。

    王芙入门之后,就成了二女一男的嫡母,她年岁虽然不大,却将母亲教诲她将水碗端平,不可厚此薄彼的话牢记在心里。

    今日要出门赏雪,若是只带着庶子庶女却不带嫡女,便不像样子了。

    香桥听香兰说嫡母传话,便知今日怎么的都要出门一番了,所以再不情愿也得起身。

    香兰催促了jiejie起身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走过去翻看香桥的首饰盒子,当看到表哥相赠的那根粉珠簪子时,忍不住提醒:“jiejie,我今日也要戴这南洋珍珠,你换个别的样子吧,免得跟我重了样子。”

    香桥对于穿衣打扮不甚看中,所以听香兰这么说,便无所谓地说好。

    可是香兰看到了凝烟给jiejie拿过来新做的狐皮外袍的时候,又不得劲起来。

    只因为这块皮子是祖母给香桥的,只这么一块纯白颜色的,别人都是稍有杂色的。

    趁着jiejie香桥梳妆打扮的时候,香兰趁机将那狐皮袍子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拿那根粉珠簪子配了配,觉得雪白的毛色跟珍珠配极了!

    于是她又开口道:“jiejie,既然你今天不戴那粉珠簪子,不如将狐皮外袍借我穿一下吧,不然我的大氅跟这簪子都不配……”

    这种无理的要求,连单mama都听不下去了,正想用小姐体弱,须得用新袍子御寒的说法搪塞过去时,香桥却浑不在意道:“你若喜欢,就拿去穿吧。”

    待香兰拿了狐皮袍子欢天喜地走人的时候,单mama才叹气道:“小姐啊,你大方也得分时候,今天你个子长得太猛,往年的衣服都略短了一截,不穿那狐皮袍子,你穿什么出门啊?”

    香桥是真不在意这些穿戴。而且她自知自己是假货,对于祖母的怜惜疼爱也受之有愧。

    按照道理,香兰才是盛府的真千金,她喜欢那衣服,拿出穿就好了。

    “单mama,你前些日子不是替我改了一件棉大氅吗?我穿着那件去就好了,我看你絮了新棉,一定暖和!”

    她不像香兰图个玲珑精致,只想着别受冻才好,所以将厚厚的手焖子戴上,又裹了厚实的像被子的棉大氅便跟着出门去了。

    等到大门前时,她才发现不光是嫡母王氏跟弟弟meimei,还有姑母桂娘带着她的女儿得晴。

    而表哥成四据说是跟着一群哥儿先走了,少年郎君们总要聚在一处把酒言欢,跟弟弟meimei们都玩不到一处去的。

    等盛府的马车到了冯岩酒庄的时候,表哥倒是从酒桌上抽身,立在酒庄的落马台阶上恭候着舅母和自己的母亲。

    盛香桥下马车时,看见表哥一身玄色长褂,外搭的貂裘夹袄是雪白的颜色,因为穿戴狐裘,内里衬得也是薄棉精袄,并不显得臃肿,他的身量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宽肩细腰,隐隐是昂扬青年的身段了。

    许多刚刚下车的小姐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看他。

    他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一府的亲眷下车。可待当香桥最后下马车的时候,成天复看着穿得圆滚的棉球不由得一愣,开口问道:“怎么穿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喵~~对于狂崽来说,雪的尽头就是被窝啊,窝在被窝里追追剧,看看雪,想想都想睡……

    ☆、第 35 章

    香桥不好说祖母给自己的轻薄狐裘被爱美的香兰给借走了, 便淡淡一笑道:“这么穿暖和……”

    成天复看了看正拉着得晴兴冲冲地往前走的香兰——她今日穿得甚美,一身雪白的狐皮袄子,在阳光下峰**银亮, 贵气逼人。

    他如今寄住在盛家, 自然知道那位庶表妹的性情,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假表妹。

    她虽是弱质无依的孤女,但心性智谋都远在精明浮于表面的香兰之上。不然的话, 王府的嬷嬷也不会落得被杖毙的下场。

    说心里话, 对于这个身份不详,出身成迷,心思狡黠的小孤女, 他是带着三分警惕之心的。若不是当初大舅舅私下里跟王爷通气,而王爷又一意孤行, 他也绝不会留一个外人在府里这么长时间。

    若是这个小孤女既有心机, 又如他的表妹香桥那样不容人,对与盛家来说真的是隐患。

    成天复不是从小就困在宅子里的公子哥, 他老早就明白, 人心叵测时是多么的可怕而防不胜防。但只要不触犯了这小孤女的底线, 她当真随和无害得很。像衣服首饰这类小事, 她真的丝毫不介意,也不会跟香兰计较。

    每逢月初月末, 她会到他的书房帮忙算账外, 大部分时间里, 小丫头都是陪着外祖母念经, 再不然就是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捧着书看,与世无争得很。

    时间久了,就连他这个知情者, 都有种说不出的适应感,仿佛这香桥就是真正的表妹……

    不,是比真正的表妹还叫人省心。

    成天复自然不会为了假表妹出头,去指责香兰。

    但是现在毕竟是各个府宅子都出来交际赏雪的场合,她穿得不像样子也是会惹人非议的。

    想到这,他挥手叫来青砚,命他从自己的马车衣箱子里拿出一件雪白的银貂披风来——这是他前年备的,还没来得及穿,就因为长个子不合身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