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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烦闷,见了他就嘀咕:“我昨天很晚睡的,现在才几点?天都没亮呢!” 苏令城却瞪大眼睛看着她,忽然满脸涨红,结结巴巴的:“你……你怎么……” 奚薇不明所以,见他浑身紧绷地把脸别开,极不自在的样子,她凑上前问:“你干嘛?脑袋进水啦?” 这时旁边有人经过,他立刻将她拽到怀里,紧张地挡住,奚薇自己也感觉到某种怪异,低头一看,“啊”的惊呼起来。 她忘记戴胸罩了。 睡衣薄薄的一层,关键还是白色的,有些透。 这下换她面红耳赤,猛地抱住双臂,浑身血液如烧烫一般。 苏令城见人走了,干巴巴地吼她:“还不上去!” 奚薇扭头就跑。 “早饭!” 她又折回来,一条胳膊捂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过袋子,既羞且恼,狠狠朝他小腿踢了脚:“臭混蛋!” 然后飞快逃走。 …… 刻骨铭心是什么,矢志不渝是什么,当年的奚薇和苏令城何尝不是认为他们爱得那么投入,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头发变白,永不分离。 可是爱情在命运的撞击下算得了什么?奚薇已经不再相信这个。 霍良深带她找到一家干净的小客栈吃饭,刚坐下来,外面雷声滚动,淅淅沥沥的下起阵雨。 窗外湿哒哒的景象,阴霾天,竹林大片摇晃,土狗蹲在窗下发呆,奚薇心里觉得荒凉。 霍良深觉察到她低落的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把自己的心封闭在深渊里,别人想碰也只有望而却步。 等吃过饭,雨渐渐停了,雾蒙蒙的,镇子不大,游客也少,他们两个慢悠悠的四下闲逛,最后雇了条船,霍良深先下去,船在晃,奚薇犹豫,不敢落脚,霍良深见状便抱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当当地放到了船上。 “喜欢这里吗?” “嗯。” “不喜欢城市生活?” “节奏太快了,心里会很慌。”奚薇说:“我想过以后多存点儿钱,索性搬到乡下住,我想学木工,还想种地。” 霍良深以为自己听错,笑问:“什么,种地?” “嗯。”奚薇认真点头:“平时在店里整理货架,还有做家务的时候,脑袋很空,什么也不想,也不用和人打交道,感觉很放松,做木工活儿和种地也有这种效果。” 霍良深想了想:“其实运动也能减少心理内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健身房锻炼。” 奚薇说:“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你会这么问,证明还没想明白到底要什么。” “是啊,那么努力考上一本,不就为了变成优秀的人吗。”奚薇喃喃的:“可我现在一直在试图接受自己做一个失败的人,优秀好累啊。” 霍良深说:“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平凡的,比起优秀,学会面对平凡也很重要。” 奚薇歪头调侃他:“你怎么变成精神导师了?” “没办法,为了让你开心点儿,挖空心思。” 她被逗笑:“拜托,别把我当成病人呵护,我没那么弱。” 霍良深说:“你误会了,我是把你当成女朋友呵护的。” 奚薇愣怔,略不自在地垂下眼帘,摸了摸鼻子。他倒是十分惬意地观赏她局促的模样。 因为奚薇舍不得走,两人直待到傍晚,镇上的灯笼亮起,倦鸟归林,茫茫山色如水墨画卷。 “要不要住一晚,明天请假。” 她摇头:“店里人手不够,不能请假。” 霍良深有点失望,但没说什么。回到清安已经快十点了,车子经过临江的夜市,只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挤挤挨挨,好不热闹。 “过几天你生日,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霍良深捏着奚薇的手指,发现她好像没有听见,顺着那视线望去,问:“怎么了,想吃宵夜吗?” 她回过神:“不……你刚才说什么?” 霍良深见她脸色稍稍发白,手指紧紧扣住,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吃生蚝。”奚薇解释。 和谁呢?霍良深忍着没问。 “原来你喜欢海鲜,那我知道准备什么食材了。” 奚薇调整呼吸,努力表现出感兴趣的语气和他聊天:“你居然会做饭?我还不太会呢,平时都叫外卖,好像现在会做饭的男人挺多的。” 霍良深指尖轻点方向盘,一时没有说话。突如其来的缄默让气氛显得诡异尴尬,他不喜欢敷衍的对待,也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而她凭什么在他身边三心二意,装傻充楞?谁要惯着她? 于是霍良深直接问:“你以前和谁经常来这里吃宵夜?” 如果她还要继续顾左右而言他,霍良深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他已经拿出诚意,陪她散心,还想亲自下厨给她过生日,可她呢?可曾有过一分一秒的真心? 奚薇也知道他不高兴了,脸上僵硬的笑意难以维持,于是垂下眼帘,忽然觉得很累,老实回答:“和苏令城。” 谁? 霍良深发出慢慢悠悠的轻笑:“前男友么?” 不就是前男友么,值得这样失魂落魄欲言又止?谁没有过往,一次失败的感情而已,没了再找下一个,新欢在旁,何必做这种半死不活的姿态恋恋不舍? 奚薇转头看着窗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那街景五光十色,如梦似幻,好似身在扑朔迷离的梦境,醉酒般令人晕眩。 “不是前男友。”她终于开口。 霍良深听见她略带恍惚的低语声:“苏令城是我前夫。” 第 9 章 她二十四岁那年结婚,很年轻,很冲动,凭着一颗真心,想做苏令城的妻子,想和他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她真这么想过。 只可惜那段婚姻只维持了三年。 天不遂人愿,才是世间常态。 苏令城大概也没想到吧,还记得结婚那天他被灌得大醉,脖子连着胸膛都是红的,抱着她,在他们的新房,嘴里一声声唤着“老婆”。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一辈子都对你好,相信我……” 两人紧紧搂着,苏令城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肩膀微微发颤,奚薇发现他哭了。 “老婆。” 那天她也哭得很惨,抽抽搭搭停不下来。 “令城,我好想我爸,今天大家都在,可是没有爸爸,他都看不到我结婚……” “他老人家在天上看着呢。”苏令城捧着她的脸,一边亲一边哄:“不伤心了,宝宝。” 那个不算太大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全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田园风,碎花壁纸,清新的粉蓝色,实木家具,他们还在阳台养了蔷薇和玛格丽特花。 无论工作多忙多累,晚上回来,这里就是他们的避风港和充电站。亮着落地灯的夜里,两个人依偎在客厅,苏令城看球赛,奚薇玩IPAD,时不时把水果和零食喂到对方嘴里。周末会一起出门逛超市,买菜回家,一起做饭,一起洗碗。 有一回苏令城生病,奚薇想给他做鲫鱼汤,可她平时只负责打下手,并不懂烹饪,而且怕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