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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都不喝?” 原让:“……” 他无奈拿起了酒杯,而从这开始,他便开始被封嘉雪灌酒。 封嘉雪熟悉郎君间所有催酒劝酒的词,她热情地坐在原让身旁,一杯接一杯地劝他。原让安静地喝酒,拒绝得不如何厉害,封嘉雪突然道:“你是心情不好,也想借酒消愁吧?” 原让侧过脸看她。 风将他的一丝发拂在唇角,唇红发黑,烛火熠熠。 封嘉雪淡声:“虽然早就想好了要给你的宝贝儿退位,但是这么一步步地往后退,这种凌迟一样的过程,仍然很难吧?” 原让许久未言。 这一次,封嘉雪没有倒酒,他反倒自己倒了。一盏饮下,原让哑声:“我不爱与人说这些。” 封嘉雪陪他喝了一杯。 她沉默半晌后,低声:“二哥,我是真的嫉妒原少青。你为他设想好了一切,为他铺好一切路。我的兄弟们恨不得我死在战场,或赶紧嫁人的时候,你这边兢兢业业,都在为原霁铺路。 “原霁看不出来,可是我能看出来。我和你一样是元帅,你在怎么断自己的路,我看得比谁都清楚。你这么一步步地往后退,今天只是降职,之后的退让只会更多。原霁每一步向上走的路,都会伴随着你自己的失意。 “整个凉州都在等着小狼崽子上位,都在等着狼王登位……可是那个养大狼王的人,是以自己为垫脚石,一步步送他上去的。你会一点点让人看到原霁的厉害,拿你自己做对比;你要让凉州、让长安,都看到原霁是最合适的西北兵马大元帅。你是失败者,他是王者归来,众望所归。 “大家会说,原二郎果然不行,原二郎确实不会打仗,原二郎守不了凉州,还要原七郎上啊。长安会认为,派谁做这个兵马大元帅,都不如原七郎好。而你会被一点点遗忘,你在凉州的这十来年的布置,安排,全都没有意义……” 封嘉雪静静地看着下方军士们之间的摔跤、比武,她沉静道:“二哥,你判自己凌迟之罪。” 原让不说话。 他再倒一杯酒。 封嘉雪忽然转头,她语气微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谁能理解你?你死在这里也没人在意,大家都想着七郎多厉害,你多无能,只能说一声可惜了……还有关妙仪那个女人!她懂什么!她的爱情很重要,可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我在益州的时候,初听到二哥要成婚了,我心中其实还是为你高兴的。我想你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歇一歇,哪怕那个人、那个人……是你的妻子。可是关妙仪不是那个人,她带来的是更多的伤害。我恨不得杀了她。” “二哥,这十年……你可曾想过一刻,有自己的时间呢?” 原让低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好久,他才轻声:“我没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早在十年前,大哥死的时候结束了。” 蒋墨是原家五郎,但是蒋墨不姓原,又有他母亲保护,原让可以放心;原让只要保护好原霁,让自己的七弟快乐长大就好。 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大哥死的时候,他就发誓——他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上天再不带走他的两个弟弟。 他是偏心原霁。 对比蒋墨,他对原霁的心已经偏得毫无理由。可是小七没有母亲,和父亲离心,又拥有这样的天赋……原让怎能不偏心原霁。为了原霁,原让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 所谓的军职,所谓的世人遗忘,所谓的自己成了垫脚石……又有什么关系。 原让伏身在案几上,消瘦的肩膀轻轻颤抖。他修长的手紧扣着案木,周身情绪便这般绷着。封嘉雪缓缓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封嘉雪轻声:“二哥,你喝多了。” 原让偏过脸看她,眼中些许含雾,濛濛醉意。 封嘉雪俯下身,再次将酒喂到他唇边。她低声诱导他:“但是没关系,你可以再多喝一些。酒解千愁,我想你高兴一点儿……别总想着原霁了。” 原让恍惚地张嘴,任她喂酒。 封嘉雪神色如常,继续倒。 最后她贴着他的耳,低声:“二哥,你醉得厉害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 星光辽阔如河,玉带如银飞扬。束远坐在原家随意一处院落的主房屋檐上。今夜他不当值,他留在原家,却没有关注原二郎。 封嘉雪搀扶着脚步趔趄的原让回来,这位女将军喝退其他人,将原让扶进房中。房门关上,封嘉雪再未出来。 -- 原七郎的房舍中,帷帐低垂,凌乱。 烛火摇曳,女孩儿轻轻哽咽的声音断续。原霁不断亲她,她一会儿嚷一会儿哭,让原霁的焦躁更上一层楼。 原霁抓发。 关幼萱惧怕:“好疼……我不要嘛。” 原霁心跳太乱,口不择言:“又不要!你总是不要,不行!” 关幼萱趴在枕上,泪痕沾湿发丝。原霁不想她这般不配合,他弯下身,凑到她眼睫前,轻轻亲一下。原霁盯着烛火下的小妻子,心疼得跟什么一样:“萱萱。” 关幼萱耷拉着眼皮抽泣。 原霁轻轻地撩过她的发,吻她的耳,颈,背。少女腰间那窄小的腰窝,如一汪水在他眼前晃。他心里已燥,却还想安抚她。他绞尽脑汁地亲,她稍微好受一些,原霁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癞.哈.蟆的眼睛总是盯着天。” 关幼萱哭得糊涂,她揉着眼睛,雾气濛濛的秀目扬起,声音软:“为什么?” 原霁笑起来。 他笑时的爽朗豪气,让人心动,关幼萱痴痴看着。 他低头响亮地咬她耳:“因为想吃天鹅rou。” 关幼萱一呆,然后破涕而笑。原霁见她终于笑了,松口气,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捞入怀中。少年含糊地说着换一个样子:“……换一个可能就不疼了。” 关幼萱:“哎呀!” 她脸儿晕暖,心口微凉,却被他揉着亲着,哄得心中甜甜,魂儿都被撩得飞了起来。她便乖乖听话,勉力配合。只是关幼萱埋头在他肩下,又被他气笑,打原霁肩膀:“和那又没关系!” 春意融融,满室花香。 -- “束远哥!” 坐在屋顶的束远回头,见是束翼跳上房顶,几个轻功大跳落,便到了他身边。束翼拿一壶酒给束远,束远摇头,不喝酒。 束翼大咧咧地说话,很高兴:“我跟着七郎回来了!我们七郎和小七夫人终于修成正果……我不去打扰他们,就出来晃了。束远哥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二郎也回来了么?” 束远淡声:“不清楚。” 束翼诧异侧头:“啊?” 束远:“我在家里养伤,没有跟出去。我不知道二郎的行踪,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