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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安歇下,只是却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梅花赏了,素斋吃了,灯会逛了,叶锦明揍了,还意外的见了叶清岚的旧识长辈,总的来说,这次方城县城之行还算顺利,却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十七日早上起来后,吃过早饭季春山和叶清岚便开始收拾东西,等收拾得差不多了,知道他们今日便要回去的谢元和吴婶儿也来了,谢元帮着季春山把板车抬到门外,套上马,然后就开始搬东西,吴婶儿则拉着叶清岚和季宁煦不舍的叮嘱道别。都搬完了,季春山将小院钥匙交给谢元,请他转交给房东,又告诉谢元叶锦明之事自己已经解决,无需他再做什么,并郑重对谢元道了谢,多亏他一直盯着叶锦明,又发现了那外室怀孕的事,才让自己对付叶锦明的筹码又多了些。之后季春山牵着马,被谢元和吴婶儿一直送到了巷子口,几人才上了马车,在谢元和吴婶儿的目送下,朝县城北门驶去。就在他们的马车刚刚出了县城的时候,郭家门口也有两辆马车,载着一老一少两对夫妻和不少东西,也往北门而去。于是,季春山他们才回了安平村,前脚刚进了家门,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季春山的水喝了一半,见叶清岚要起身去看门,忙站起身拦他,待咽下口中的水才道:“你坐着,我去看看。”说罢便放下杯子,转身出了屋。来到前门,还没开门,就能听到外有有人说话的声音,季春山只能听出其中一个是村长冯德礼,另一个也是个男声,听着有些年纪,却不熟悉。他打开门一看,却是个昨日才见过的熟人,“席兄?”席佑见季春山开了门,便笑道:“季兄。”说完便退后一步,让开了门。季春山这才看到,自家门外里外已围了一圈的人,正中冯德礼正和一个和郭伦五分像的中年长衫男人说着话,而昨日才见过的赵氏和郭侨都站在中年男人的旁边,另有两个车夫各牵着两驾马车停在旁边,此外便是村里凑过来看热闹的人。“春山啊,昨日你郭伯父没能见着岚哥儿,十分的遗憾,所以今日便特地登门来了,岚哥儿可在家吧?”赵氏走上前,笑着对季春山问。“在的,和煦儿在屋里歇着呢。”季春山忙道,又对已经停了和冯德礼的交谈,看过来的中年男人颔首笑道:“这位就是郭伯父吧,小侄见过郭伯父。“嗯,贤侄不必多礼。”郭父点点头,沉声道,神情肃穆略显严厉。好在季春山提前从叶清岚那知晓了这位郭伯父的脾性,又见识了和他父子同心如出一辙的郭伦,所以此时面对郭父完全称不上和缓的神色,倒也没有太多的紧张之感。“郭教谕,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先告辞了。”冯德礼笑着对郭父道。他原本在家中只听有人说村里来了两辆马车,车上还都是生人,却是在打听季家,便忙从家里出来,到季家门口时,郭家人已都下了马车,他便上前相问,不想这位看着穿着打扮十分不显的中年男人竟是县学的教谕,今来季家,却是来看望好友之子叶清岚的。虽说他十分想结交一二,却也知现在不是时候,便主动开口告辞。“冯村长慢走。”郭父点点头,也没挽留。随后赵氏吩咐了两个车夫把车上他们带来的东西搬进去,自己便同郭侨一起先进了季家,郭父随其后,季春山和席佑则一左一右同行。赵氏和郭侨直接进了东屋里,郭父和席佑自是不能同赵氏她们一般,便留坐在堂屋,季春山请郭父和席佑先坐,自己去了厨房沏茶水,待他再回来时,叶清岚已同赵氏和郭侨从里屋出了来。“岚哥儿啊……”郭父只叫了叶清岚一声,便再也说不出什么,已经折磨了他一夜的对错怪了叶清岚这么多年的愧疚、没有看顾好叶清岚的自责、知晓叶清岚遭遇了不幸的怜惜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沉痛复杂,在此时真的见到了叶清岚,便越发加重了,甚至压得他都有些抬不起头来。“郭伯父,我现在很好,真的。”叶清岚如此说道,他笑着,眉宇舒朗,眸光温柔,嘴角上扬,脸上不见半点的压抑阴霾,只有平和舒心,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现在过的很好,所以,郭父不用愧疚,不用自责,更可安心就是。“好孩子……”一贯在人前严肃冷硬的郭父,此时却是被叶清岚的一句话,便说得湿润了双眼。纵使过了这么多年,纵使在经历了至亲那般的对待,叶清岚却丝毫未变,依旧如过去一般,还是那个善良柔软的孩子,永远都是掩下自己的伤痛,却去体谅安慰别人。第71章郭伦季春山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郭家人这个时候来,自是要留饭,叶清岚便在堂屋陪着郭家人说话,季春山则去了厨房准备。好在过年准备的各类吃食还有不少,再用自己发的豆芽,养得蒜苗,还有莲藕等弄上几个素菜,加之季春山的手艺本就不错,很快就弄出了两桌看着体面味道也极好的席面。午饭依旧是分两桌吃,赵氏、郭侨和叶清岚带着季宁煦在东屋的里间,季春山和郭父、席佑则在堂屋。等吃完了,没等季春山动手,赵氏便吩咐同来的两个赶车的下人把碗碟都收拾到厨房去,还一并清洗了干净。季春山难得清闲了,就只坐着陪郭父和席佑说话就好,赵氏则拉着叶清岚同郭侨又回了里屋,说悄悄话去了。“……岚哥儿,我刚刚在门外曾听这村里的人说,春山从前有些不像样子,还对你很是不好……到底是咋回事啊?”赵氏拉着叶清岚的手,难掩担忧地问道。关于叶清岚当年之事,赵氏心中自是想问个明白,可昨夜她躺在床上思量许久,却是最终把这个心细给按了下去。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于叶清岚来说都是不好的回忆,她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叶清岚再去回想起那些痛苦呢?所以,不仅是她自己,便是其他人,她也叮嘱了,勿要再提起过往之事,以免再惹叶清岚为此伤怀。再说前两次见面,她见叶清岚穿戴不差,而他的夫婿季春山也是仪表堂堂谦逊有礼,且两人只是眉眼交汇间,便可看出情意流转,恩爱非常。她虽心疼叶清岚不幸的遭遇,但见他如今过得还算舒心安乐,心里便多多少少也安慰了些,更是对季春山有些微的感激。但不想今日登门来访,却听得安平村人议论,那季春山过去竟是个无赖泼皮似的人物,更是累得叶清岚受了不少苦楚,差点丢了性命。虽说她后面又听到那些人说,季春山在那之后已改过自新,还卖地给叶清岚治病不说,更是连将买回的老宅都写在了叶清岚的名下,如此种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