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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展颜笑笑,两人一起下山回了保护站。 江眠月以为这下扶桑该回去睡觉了吧,没想到这小妞居然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继续等。 江眠月唉了一声,没再劝说,先回去睡了。 * 夜渐深,屋内静悄悄的。 扶桑手肘撑着膝盖支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在等待着,困意渐渐袭来,累得她又头晕又想睡,脑袋像捣蒜一样,点啊点。 直到临近天亮,天空露出一点微白,太阳有冒头的迹象时。 门外一阵车轮擦地以及车门打开的声音细细碎碎地传来。 扶桑抱着膝盖坐在门口,背靠大门,下巴搭在膝盖窝上睡了过去,自然也没有听见。 刑野第一个下车,快速跑去门前,想要推开大门。 只是才刚推开一点儿,就受到了阻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了,不让人进来。 刑野透过那一丁点儿门缝去看,顿时吓了一跳,大喊:“扶桑姐,你干嘛呢!大清早的还没天亮就坐在门口。快开门让我们进来吧。” 扶桑睡得其实不深,只是微微阖了阖眼,还没进入深度睡眠就被人吵醒了。 模模糊糊听见是刑野的声音。 “特战队回来了”这个事实让她猛然睁开双眼,快速站起身,让出位置,打开了门。 刑野一进门,没跟扶桑废话,直奔老站长的房间而去。 紧接着进来的是梁栋。 梁栋身上背着一个人,那人军装沾了不少鲜血,粘稠的血液一团一团的,黏在衣服上,似乎已经凝固了。 扶桑睡意朦胧地直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傅希的脸,男人毫无生气地趴在梁栋的背上,整个人昏迷不醒,薄唇透着一股没有血色的寡白,脸上脖颈以及皮肤露出的地方都有rou眼可见的伤痕。 从没见过傅希这个样子的扶桑,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疼得她缓不过神来,眼睁睁看着梁栋把他背回了寝室。 梁栋把傅希放在床上,后背的枪伤突然撞上硬质的床板,昏迷的男人皱着眉,“嘶”了声。 刑野从老站长那快速拿来酒精和纱布递给梁栋,子弹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取出来了,就是没消过毒怕感染,也没有纱布止血。 梁栋拿着酒精,将透明的液体倒在男人的伤口上,傅希瞬间清醒,咬着牙,一声近乎于发狂的嘶吼从他喉咙间溢出,刑野眼疾手快地拿过一旁的毛巾,塞他嘴里。 梁栋小心翼翼地倒着酒精消毒伤口。 男人的双眸猩红嗜血,浅红的血管清晰可见,是别人从未见过的冷、暗和沉。 再有本事,再有胆识的男人,终归有怕疼的一面,毕竟这还是渗入骨髓的疼痛。 扶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入,只能小小的一只蹲在门边,听着男人压抑的吼叫,觉得自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样,暗自咬着牙齿,强迫自己不要哭。 不用哭的,扶桑。 他是军人,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痛他没经历过,你没什么好为他担心的。 但是,扶桑做不到这么冷血。 他也是人啊,跟我们一样平平常常有父母疼爱,有血有rou的人啊。 他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 扶桑忍不住了,一滴泪滑落在她的膝盖,在裤子的布料上晕开一片小小的水花。 屋内的动静慢慢停止,梁栋用纱布帮傅希包扎好伤口,让他躺在床上,就走了出去。 “扶桑...小姐?”梁栋一眼扫见门口蹲着的女孩,还没看清脸,下意识就喊出了声,但碍于两人不是很熟,还是在名字后加了“小姐”二字。 扶桑吸了吸鼻涕,抬高手背,抹了把眼睛的泪珠,站起身,颤着声儿地问:“粱副官,傅警官他......现在怎么样了?” 女孩纵使站直了身,却一眼也没看他,眼神闪闪躲躲的,生怕被发现什么。 梁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挑了挑眉,一脸轻松地说:“处理完了,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你怎么还哭了?” “啊?”扶桑懊恼地低头,感觉有点儿丢脸,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刚想解释。 梁栋冲她笑笑:“没事,你别紧张,这些伤痛算不了什么,队长没那么脆弱,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习惯了,就是可能会把你吓到,我们也没想到这个点,你居然还没睡。” 梁栋的一脸轻松和扶桑的悲痛欲绝一对比,扶桑居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逼? “可是,刚刚刑野跟我说,傅希他是背后中了枪伤,那是运气好,才打歪了没有打中要害,再加上你们发现及时,才捡回了一命,不然就...就......” “是啊。”梁栋感慨了一声,“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没死比什么都好,再大的痛又算什么?捡回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扶桑被他们的理论震撼到了。 梁栋没再跟她多聊,累了整整一天,洗完澡便回房间休息。 扶桑捏着衣服的下摆,慢慢地挪入傅希的房中,第二次进来,却比以往更加紧张。 男人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只有一件沾满血的迷彩军装放在旁边的木桶中。 扶桑再往前迈一步,便看见了躺在床上一张脸毫无血色的傅希,他黑亮的双眸紧紧闭着,微薄的唇瓣因为余痛的原因紧紧地抿住,眉头皱在了一起,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 扶桑轻轻走过去,盯着他紧绷着的冷峻面孔,蹲下身,怯怯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鬼使神差地开始伸出手指,白嫩嫩的指尖,轻轻搭在男人寡白的唇瓣上,慢慢,慢慢地,描绘着他的唇部线条。 一下两下。 男人放松下来,总算不抿唇了。 扶桑得意地掀了掀唇,笔直的鼻梁上,那双好看的双眸美得惊心动魄。 “你笑什么?” 突然,男人睁开双眼,略显虚弱地看着她,声音很是沙哑。 扶桑一惊,被吓得缩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眼迷蒙带着些天然呆地望着他。 “吓到你了?”傅希又开口了。 嗓音不似以往那么利落硬气,多了些无力感。 扶桑快速摇头:“没,没吓到我。” 说完,她快速跑去桌面上,倒了杯水,艰难地扶他起来,把水递给他喝。 傅希受伤了,肩膀缠着白白的纱布,赤裸着健硕的上身,但他没有那么娇气,并没有让扶桑喂他,而是自己伸手,快速扯过碗,大口大口地灌进去。 仿佛好几天没喝水似的,渴到了极致。 甚至,还因为喝得太快,直接呛了一下,弯下腰重重地咳着,扶桑担忧地拍着他的背脊,无奈地说:“你喝那么快干嘛?又没有人跟你抢。” 傅希轻快地笑了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视线紧紧地黏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