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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的静了下来。秦无咎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双鹰目,心中猛地一跳,暗叫一声“糟糕”。 她曾给这张脸描眉画眼,即便时隔四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无咎手脚发凉,她的规划刚刚起步难道就要夭折? 那人径直朝秦无咎走过了,显然等的就是她。谭宁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秦无咎收了笑颜,下意识抢上一步,就要把她挡在身后。 秦无咎拉他,“无妨,故人来访罢了。” “你找个地方吧,我们谈谈。”事到临头秦无咎反倒冷静下来,不战而退不是她的风格,她当年能从他手里安然脱身,今日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人略一颔首,目光沉沉的扫了谭宁一眼,径自往外走去。 跟着那人走至一条僻静小巷,进了一个小院,秦无咎四处打量,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她这正看着,没注意走在前面的那人突然停下脚步,秦无咎一下子撞在了那人身上,坚硬的后背撞的她鼻子发酸,差点掉下泪来。 秦无咎捂着鼻子皱眉,那人却回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屋里,顺手掩上房门。 “你好大的胆子!”与当年船上时的黯哑不同,他声音清冽,透着几分冷意,“前几日在贡院门口看见你,才知道你不仅敢女扮男装,还敢参加科考!” 秦无咎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淡淡道:“我胆子大,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年少女郎胆敢逃家,匕首加身还能与他周旋,胆小能办到吗? “这能一样?”他倾身向前,目光犹如实质,带着凛然的压迫,“你现在是以身试法!男扮女装,冒籍科举,这是欺君大罪,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但却不能由着你往死路上走!” 秦无咎冷笑一身,“我难道不知这条路艰险?知道还走上这条路,那就有我非走不可的道理。我可以告诉你,虽然有不得已的缘由,但我也怀济世之心,科举为官为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我既然能中得解元,起码能证明我有这个能力!” 秦无咎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除了我是个女郎之外,我凭本事考试,没作弊没捣乱,哪里不配科举了?!”她指了指那人的刀,“你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我无话可说,若不然,你就当不知道,咱们从来就不相识!以后我是死是活与你不相干!” 他脸色难看,持刀的手一紧,一双鹰目锁定秦无咎,却越看越是心惊,她此时的神情他无比熟悉,京城那位发起狠来也是这般,太像了! 第7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7 他认识她在先,熟悉那位在后,再加上彼时她还年少,又特意做了掩饰,容貌气质与现在也不尽相同,所以他从未把这不相干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过。 就算那日贡院前匆匆一瞥,他当时公务在身脱不开身,震惊于原说要去往临江府的人却出现在东州贡院,却没来得及想到此处。 待到他抽身查出了她“谢昌”的身份,得知她胆大包天的参加科举,他只顾着要如何阻止她,今日又听得有人发狠要让拿谢昌的错处,就一刻未停的找了来。 如今却是细思极恐。他眉头微蹙,沉声道:“事不可为,你想要的不可能实现!放弃吧,好好活着不好么?非要以卵击石?这样,我给你安排个去处,管保你一生无忧,你看如何?”就当报答她昔日相助之恩,他决不能让她进那修罗场。 秦无咎皱眉,事不可为?靖安侯府不用考虑,难道凉国公府能一手遮天无可撼动?不对啊,她听来的消息,前几年北疆出了事牵扯到凉国公府,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的手段。 凉国公府就算没有伤筋动骨,也不似以前那么烈火烹油了,难道是最近又有了什么变故? 就算真难以撼动又如何!如果她不弄明白当年的事,走出一条跟原主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路来,她就再也回不去她的时空。 于是她问了那人一个问题,“当年,你是不是在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经历了多少截杀和凶险?要是没遇见我,没法改头换面,你能因为那看上去是条死路就退缩吗?” 那人似被问住了,棱角分明的唇峰抿起,半晌没说话。 秦无咎一摊手,“你不能,人同此心,我也不能。” “我明白了。”那人最终点点头,“你让我想想。” “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绝不做作jian犯科之事。”见他松口,秦无咎双手当胸平举躬身,“东州府举子谢昌在此谢过。” 秦无咎顿了顿,再次强调,“谢昌,我只是谢昌,永远是谢昌。” “东宫左卫率柏擎苍,方才是我失礼了,还没来得及谢你当年相助之恩。”柏擎苍抱拳当胸还了一礼。 东宫左卫率?秦无咎一惊,东宫左卫率那可是太子的嫡系,正四品上,领果毅、统远等七营,掌东宫诸曹事。 秦无咎心中凛然,“柏卫率也不必谢我,那时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不帮你我怕你给我一刀,很不必谢来谢去的,只今日柏卫率高抬贵手,就当是当初的谢礼了,恩也好怨也罢,咱们一笔勾销。” 柏擎苍心里一阵不舒服,一笔勾销这四个字听起来这般的刺耳,他满心复杂的张了张嘴,冷峻的面容露出一丝无奈,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都是形势所迫,以前是他不敢冒险,如今则是不想让她冒险。 这话他说不出口,更想不明白,明明四年未见,两人之间也说不上熟悉,刚刚才互通了名姓,她这名姓明显还是假的,自己为何救被她几句话说的改了主意,原本他听说她中了解元之后,拿定主意一定要阻止她的。 秦无咎回到客栈,却不见谭宁,正纳闷他去了何处,谭宁回来了,“没事吧?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人?看那人通身的气势,可不像个善茬。” 谭宁不放心,出去打听那人什么来头,凭着他父亲青云县令的人脉,竟没打听出来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知道是京里来东州办差的,师弟回来了就好,那家伙一身煞气看着有点吓人。” 秦无咎笑道:“劳师兄记挂,那人是东宫左卫率,看着冷冰冰的,人倒还好。” 谭宁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东宫左卫率?嚯,没想到师弟你还认识这般有权势之人!那是不是日后咱们到了京城,也能说一句上面有人?” 秦无咎无语,“你个没正形的,帅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刚想夸你是个靠谱的师兄了呢。” 谭宁跳脚,“本来一直都是最靠谱的师兄……”见秦无咎含笑看他,自觉息了声。 说笑一番,秦无咎才谈起正事,“我想咱们早些启程进京,老师不是一直说要行万里路咱们早到京城,也好多涨涨见识,不知道师兄意下如何?” 谭宁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我听你的,反正我也没甚好准备的,抬腿就能走。倒是师弟你,京城路途遥远,你准备个书童小厮带着吧,京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把不累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