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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眸一抬:“本宫且问你,今日过来这里,是家里人逼着你来的,还是你自己乐意来的?” 徐幼宁没料到贵妃有此一问,默了一下,方答道:“是我自己乐意来的。” 慧贵妃盯了她一眼,似是看透了一切,冷笑了声:“来这里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徐幼宁不太清楚,但她明白,若是说不清楚,只怕贵妃会更加生气,只好把王福元透给她的只言片语拼凑到一起回话:“我是过来伺候王公公的主子。” 慧贵妃听着她的话,扬起下巴,倨傲道:“懂怎么伺候男人吗?” 徐幼宁便是想编,也编不出来,只能红着脸摇头。 “罢了,带下去沐浴,剩下的交给李深。” 徐幼宁不知道李深是谁,也不敢搭话,垂眸站了片刻,很快有宫女上前,领着她下去了。 待闲杂人等退下,贵妃收起了脸庞上的懒散,眸光变得锐利起来:“人没错吧,可看准了?” 王福元道:“这徐二姑娘是外室所出,生母早亡,生辰八字只徐启平一个人知晓,大理寺那边使了许多法子盘问,徐启平都是说的这个,奴婢为求稳妥,派人送了二姑娘的画像和生辰八字去给清玄子大师过目。” “他怎么说?” “他说咱们找对了人。” 听着王福元的话,慧贵妃国色天香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一抹恨意。 若不是清玄子这个妖道在皇帝跟前胡说八道,她哪里费得着这么大的功夫去找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过来给儿子侍寝? 慧贵妃从来不信鬼神,不相信他的占卜,偏偏皇帝相信,如今朝野和后宫谣言四起,她和儿子只能陪着这妖道胡闹下去。 好在王福元带回来这姑娘乖巧清白,若是真找回来什么青楼女子,慧贵妃便去把那妖道的玄天观给掀了。 “娘娘,殿下到了吗?”王福元恭敬问道。 “到了,比我还早一刻!”慧贵妃望见王福元似有忧虑,横他一眼,“你担心什么?” 王福元见慧贵妃瞧出端倪,欠然道:“奴婢怕太子殿下心里有疙瘩。” 他说得委婉,但慧贵妃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儿子贵为太子,是何等尊贵,如今被流言所累,逼着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行周公之事,心中岂会甘愿。 “本宫压根不担心这个,”慧贵妃漫不经心地撇了下唇,端起矮几上的茶啜了一口,缓缓吐着气,“为了东宫这个位置,本宫和他战战兢兢地走了十年,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见贵妃心情轻松了许多,王福元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奴婢原也担心殿下委屈,后来见着这二姑娘,心里倒踏实了,模样好,性情好,是个聪慧有福气的姑娘。” “你倒是喜欢她。”慧贵妃横了王福元一眼。 “娘娘说笑了,娘娘难道不是跟奴婢一样喜欢她吗?” “小门小户的,小鼻子小嘴儿,哪里都不出挑,好在也没有哪里不好。左右京城里只有她的生辰八字相合,只能将就些,”贵妃淡淡道,“只不过她跟本宫一样,都是被家里人卖出来的,且叮嘱他们照顾好她,别叫她吃苦头。” “奴婢晓得了。” 主仆二人说了会儿话,宫女领着沐浴过后的徐幼宁回到了贵妃跟前。 徐幼宁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回在温泉池里沐浴,热浴过后,脸蛋红扑扑的,比头先见着更加水灵。 贵妃望着她,朝她勾了勾手。 徐幼宁上前跪在贵妃跟前,贵妃朝王福元使了个眼色。 王福元从旁边端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送到徐幼宁旁边。 徐幼宁打眼一望,盒子里头摆着一颗褐色的丹丸,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你怕疼吗?”慧贵妃问。 徐幼宁老老实实点头。 王福元笑道:“二姑娘,这是娘娘赏你的好东西,既是怕疼,便吃了吧,吃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徐幼宁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一会儿为什么会疼。 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都给了她许多选择,可每回选择的时候她似乎都没得选。 她觉得,不管一会儿发生多可怕的事,能不疼也是好的。徐幼宁伸手拿起那颗丹丸,咽了下去。 不苦,只是有点梗。 慧贵妃的眸光愈发深邃,盯了一会儿,终是浅浅笑了下:“去吧,本宫希望你是个有福气的。” 王福元在心中微微一叹,朝外头一挥手,立即有宫女扶着徐幼宁起来。 徐幼宁初时不懂,为何会有两个宫女搀着她,可等到出了屋子,方才觉得头重脚轻,眼神越发飘忽,全凭着宫女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模模糊糊地,她由着宫女把自己带到了另一座小院,困意越来越浓。 在她快要失去最后一分清明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帐子外头。 作者有话要说: 幼宁:我的美艳贵妃婆婆 ps.前两天更新时间不定,之后每天是晚上九点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第4章 徐幼宁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面容模糊,手指似玉像一般冰冷,与她百般亲昵,却不曾与她说一句话。她曾以为来人是同她定亲的卫承远,然而很快就意识到,卫承远对她百依百顺,不会不理她。 他们彼此无言,却相拥着做了最不可言说的亲近之事。 不止一次。 贵妃没有骗了,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有些没完没了。 梦里风光潋滟,有淡淡的香气,有氤氲的烛光。 在迷蒙的梦境中,徐幼宁渐渐沉沦,迷失了自我。 ……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果然是个梦吗? 徐幼宁想要起身,发觉身上酸得要命,一点力气都没有,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所以,不是梦? 仰仗贵妃恩赐的那个丹丸,昨夜那个梦虽然谈不上是美梦,至少不是噩梦。 她记得,在梦的最后,那人抱起她,把她放进了浴桶。 在温热的浴汤包围下,她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她躺的这方榻十分宽敞,她往左滚了两圈,没碰到榻边,又朝右滚了好几圈,方才摸到榻边,睁着眼睛发起了呆。 昨夜那人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能被王福元称作主子,一定是皇亲国戚。 堂堂皇亲国戚,为何非要找她伺候? 论姿色论才情,论家世论品德,在京城里她徐幼宁根本排不上号。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有自己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呢? 昨晚那个人,今晚还会来吗? 徐幼宁的耳根骤然烫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