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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入进来。战士的歌声里没有特别的技巧，全是最天然的质朴，一句，接着又是一句。

    叶田田席地而坐，端起一碗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慢慢地，眼睛里浮起一层雾。

    夏东溪半躺在她边上，拿筷子敲碗，慢声吟唱：“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呵——几人回？”他知道自己没有醉，却又觉得似乎有些醉，半醉半醒里，他看到令将军笔直地走回来。

    “啪”，令将军直直地坐到他边上，拍着自己怀里的酒坛，喃喃，“可惜了，这杯子不对，这酒……也差了一点。”

    夏东溪一下子翻身坐正。

    【弹幕】哇靠！我感动了大半夜，你这会子来提醒我这是在通关？

    【弹幕】啊啊啊啊，杯子不对，酒也不对！东神这会子去哪里弄夜光杯和葡萄酒啊？

    令将军抱着酒坛子低声轻笑，他的眼睛浅浅一层水光浮动，也像是起了一层雾。

    夏东溪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伸出手：“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第39章 徐夫人匕首

    令将军的刀是徐夫人匕首, 系统商城里售价九千的神武。

    用来在白玉上挖个洞，再容易不过。

    令将军并没有深醉，他坐在夏东溪的身边，低头看他切削玉石, 半晌不屑道：“大好男儿，拿刀做这个！”

    夏东溪转了转手腕，换了个执刀的姿势。匕首不比刻刀, 锋刃的弧度和角度都不对，挖个洞不难, 想要修得光滑些，却是需要多试验几次。他头也没抬：“若是刀在手, 都能只用来做这个, 到那个时候, 你会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只……用来做这个？”令将军往来重复了几遍，忽然重重点头, “你说得没错！若是有那么一天，必已是山河安好……山河安好啊！”他仰头喝下一大口，反手抓住酒坛子的边缘往夏东溪那边送过去：“你这个人有意思。我——敬你！”

    夏东溪抬手接过来, 往自己刚挖了个洞的玉石里倒满了，送回去给令将军, 自己抓着酒坛子和他碰了一下。

    令将军愕然：“这什么？”他的手里, 白玉块四四方方，只中间开了个洞，盛满了清透的酒液。

    “夜光杯。”夏东溪答。

    “夜光杯？”令将军举高了手, 月色在杯中透过，刀痕一道道，粗犷地布满内壁，他大笑，“月明如水，透杯而过，确实是夜光杯。公子手作，世间独有，恰如许佳物，方配得上你我！只是既有了夜光杯，怎可没有葡萄美酒？”

    夏东溪从一边的果盘里捻出颗葡萄，指尖一弹，刚刚好落进令将军的杯子里。

    令将军愣了一愣，继而放声大笑：“若如此，也当得！”他大笑着，就用手里的玉杯与夏东溪碰了一下，一仰头，整杯酒下肚。

    夏东溪陪着喝了一大口，欲待再喝第二口的时候，手上一松，酒坛子被抢了回去。令将军倾倒酒液注满手里的玉杯，放到夏东溪的跟前，自己抱起酒坛子，往兵士堆里面去。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他背对夏东溪，一只手轻挥，放声道，“是我着相了——如许月夜如许景，故里诸君仍在，言笑尚能举杯，何求！”

    “轰——”有人往篝火里扔进了木头，火光骤然大盛。

    那火映着令将军，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起初黑得深沉，渐渐的，开始转淡，随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滴——”刺耳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填空正确。】

    【恭喜找到正确的物品、正确的地点并且完成正确的动作。】

    “东神，东神！”范鹏第一个回来。他喝了不少，脚步虚浮，一只手穿在冯陈的腋下，架着他一路半拖半抱地过来。走到夏东溪跟前的时候，人喘得不行：“完……完了？我们的通关任务算……算是完成了吗？”

    夏东溪半躺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摘完了果子的葡萄梗，牙齿一用力，那根梗子就一上一下地晃。他眼皮子轻轻抬了一下，懒洋洋地“恩”了一声。

    范鹏有些懵，视线从他移到一边的叶田田身上——叶田田坐在那里，屈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正用手指漫无目的地拨弄地下的几块玉石。

    “东神……不是通关了么？你们俩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

    “有听到通关提示吗？”夏东溪问。

    “没……没！”范鹏的脑子被酒精腐蚀，想了半天才大惊失色，“对，对啊！以前都……都是会说一句‘恭喜通关’的，这次，怎么没……没有？”

    说话间，何琪和高育良也回来了。何琪还能自己走，只是每一步走得都不在直线上，高育良一只手勾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里还提着琵琶，被她带得左摇右晃，一段几十步的路足足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好不容易回到夏东溪身边，高育良一松手，何琪“啪”地一下，坐倒在地下。她视线都不对焦了，迷迷糊糊地说：“我……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

    高育良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抬手擦汗：“怎么回事？我听得明明白白的，填空对了，东西对了，要做的事也对了……应该是完成了，怎么会不算是通关呢？”

    “是要等吧。”夏东溪微抬下巴示意前方，“这一关是他的执念，要结束也该由他来拉幕。”

    “小令将军？”高育良扭头，篝火边，一堆小兵士围住了令将军，又是一轮豪饮。“他的执念不是应该……等，等等！”高育良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他……

    他的影子！刚刚他的影子不是已经不见了么？怎么又变成黑色的了！”

    “因为战前的这一晚，只是他的愧疚，并不是他真正的执念。”

    高育良瞬间变色。

    夏东溪嚼了嚼嘴里的葡萄梗，一股苦涩在舌尖漾开，他轻轻摇头：“不用这样。他的那一份执念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长长叹一口气，他接着说：“我们需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范鹏反应慢半拍，直着眼睛想了半天，问夏东溪：“那你为什么不开心？”他坐了这会儿，酒意上涌，说起话来像是嘴巴里含了块大石头，嘟囔道：“我们通关了，不是……应该开心的么？”

    夏东溪翻身坐起，抓起一边的酒坛子递给范鹏：“再喝点儿？”

    范鹏又直着眼睛想了会儿，忽然拿手指夏东溪：“哈……哈哈！东神你闷sao！你开心也不笑，偷偷藏在心里面，还……还要偷酒喝！”

    夏东溪默不作声，拿起手边的白玉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范鹏“咕嘟咕嘟”两口下去，“嗝”喷出一口nongnong的酒气，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下。

    夏东溪托住他手里的酒坛，在打翻前，手腕发力，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