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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 令狐蓁蓁听懵了,还能有这种东西?这整个世间不就是个泥球任由搓揉? “但那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看出她在想什么,秦晞拨了拨头发,“若是我这般修为的修士——把你从小师妹变成仇人,这样已是极限。” 说罢,他轻轻笑了起来。 她莫名听出点趣味:“是真的有这根头发丝吗?” 秦晞道:“中土有无数神物,一个盘神丝不算什么,有缘者可以持有神物,在仙门内并不算很稀奇。” “有缘者?” “与神物无缘者,视而不见,触之不觉,只有寥寥无几的有缘者才能持有。缘分如何,只能一点点摸索,且大多苛刻而匪夷所思。可即便满足了缘分,没有传承之法毫无准备地持有神物,也只能带来祸害而已。” 她简直听得津津有味:“什么祸害?” 秦晞微微一笑:“就比如这盘神丝,百多年前才被发现,无人知晓传承之法,被一个修士无意持有,却在大荒引发山崩地裂,就此爆发百年前中土仙门与大荒一战。” 原来百年前大战还有这么个原因。 “大战后,最厉害的仙门首领们耗费数十年才堪堪摸索出一套传承之法,但不知什么缘故,他们没有公诸于世,中土也因此引发过许多血腥斗争。” 令狐蓁蓁已听得入神:“那后来有人得到吗?” 秦晞淡然道:“盘神丝飘游无定,直到这几年,才有传闻提到它出现在东海一带,被毫无准备的有缘者无意持有,引发过一场巨大海啸。” 他似是走烦了,返身进了池塘边一座僻静凉亭,唤来风势吹干净浮灰,往栏杆上一靠,又道:“这种时候,就需要习过传承之法的有缘修士去抢夺了。” 令狐蓁蓁支颐盯着他,问得好奇:“你知道这么多,是不是有缘者?你去抢了吗?” 秦晞偏头也看她:“你就真信我的话?万一我都是胡扯?” 啊?胡扯的吗?她端详他片刻:“不像胡扯。” 明明一开始根本听不出真话假话,想是在外面走动多了,接触的人多了,倒是越来越聪明,对情绪的判断也越来越敏锐。 其实她这个问题问得好,是不是有缘者?有没有抢夺? 当然是,他从东海取到盘神丝,回中土便遭遇了那场诡异的刺杀,而放出飞刃刺穿他心口、夺走盘神丝的人,正站在身边用琥珀色的眼珠盯着自己看,犹如听故事。 秦晞不禁又想起昨天赶到重阴山,第一眼望见龙群飞刃时的震惊。 三寸飞刃,只有寻常飞刃一半长,莹润透明,因附着了施术者的念头,快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与大半年前那个残月如钩的深夜一样,一样的奇异呼啸,一样的飞刃。 他甚至说不好那一刻的心情,恍然?惊疑?后怕?愤怒?痛恨? 堂堂太上一脉的修士,竟被个大荒人一路骗着,她究竟怎么做到的?毫无修行气息,眼神无比直率,他实不能相信世间有人可伪装至此地步。 秦晞揉了揉额角,现在,他已可以冷静地回顾整件事了。 令狐羽当年在中土囚禁无数男女逼迫他们怀孕生子,看似匪夷所思,可现在他明白,他是试图打造一个能持有盘神丝的有缘者。最后只怕也不是逃往大荒,而是目的明确地选中了南荒帝的宠妃作为母体——孤莲托生,他是想把自己弄成有缘者,实在厉害。 长钜谷和云雨山那些石屋墙壁上的羽毛印记,当时只觉眼熟,他如今才明白那是令狐羽的印记。 当年令狐羽拐跑南荒帝宠妃,从南之荒逃到西之荒,足逃了三年,石屋必然是逃亡途中所建。听说他们最后在定云城被南荒帝追上,双双死于城外荒山。 南西二荒,深谷为陵。至定云,思女无后——谶文不是幌子,而是令狐蓁蓁的身世简略,是她父母的经历。 谶文是告诉他,神物在她身上。 虽仍摸不透“思女无后”的意思,但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 如今盘神丝被令狐蓁蓁持有,怪不得察觉不到她的修行气息,怪不得三法俱全的幻香摧魂阵对她无用,而榣山那次也不是发烧,多半是心绪激动下,诱发了盘神丝的能力,令她记起如何催动飞刃。 她明明不会cao纵盘神丝,却没有引发任何灾祸,反倒像丢失了部分记忆,一切灵气震动被盘神丝彻底压制,成了个普通人。 盘神丝顺应人心最极致而单纯的渴求,她是盼着做普通人? 不,算了,他不想细究这个,没有意义。 她是被胁迫的也好,是无意抢夺的也好,藏在她背后的势力能知晓他从东海夺得了盘神丝,还能安排她这个令狐羽的女儿来刺杀,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盘神丝不能给她,他现在就要取回来。 一片积满了雨水的枯叶掉在令狐蓁蓁头发上,秦晞用指尖慢慢拈起,却并没有拿开手。 指尖触到她冰冷的发丝,他忽然想起昨日她吐了那么多血。 是因为他,乍见飞刃,他第一反应便是运气试图夺回盘神丝。 可是,真气只稍稍触碰一下,她便喷血晕厥。他晓得那一刻她受到的是怎样可怕的痛楚,那天他也同样有过,比她更甚。 在来大荒前,秦晞做过无数次设想,找到夺走盘神丝的人时,他一定要将这份巨痛放慢无数倍,叫那个人细细体验品尝。 可她喷出来的血触目惊心,竟叫他一下想起她躺在万鼠妖君地宫里的模样,还想起她用血画了符之后,艳丽的胭脂也遮不住的苍白脸色。 他本能地跳下去把她给抱起来了,好像那时候抱起她疗伤才是理所当然的。 实在荒唐。 像是为了和自己相抗,秦晞的手掌重重罩在令狐蓁蓁脑袋上。 接下来会很痛,她又会吐很多血,所以他不会再看她,若是恢复了记忆,就回该回的地方,做邪道修士也好,隐姓埋名回深山也好,他不想再见她。 令狐蓁蓁却把脑袋偏过来,像是盼着他继续摸下去。 她声音很低:“听说二师姐的拇指是你替她接好疗伤。” 他不由微微一愣,盘神丝的事她还真当故事了,说换话题就换话题。替她二师姐疗伤又如何?接下来是给钱还是再去翻几个果子? 她微微侧着脸庞,不知是雨的缘故还是氤氲湿气的缘故,她的眸色显得很暗,唇角又浮现起罕见的笑意,虽是笑,竟然显得忧郁。 “虽然她已经不是我二师姐,不过,谢谢你。” 秦晞一巴掌按在她脑门上——没发烧,居然会说“谢谢”了!和谁学的? 很温暖的手掌,带着晒干花草般的甜香。 令狐蓁蓁下意识按住他的手,暂时别走,稍稍多留一会儿。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