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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拉起来,又给我找了披风围着,他看着我,最后除了叹口气之外,什么也没说,我看见他的老脸上多了三条皱纹。

这个时候,谢孟进来了。

谢孟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说白了,就是公开拿着小片刀在我爹面前晃悠而不被砍头的人。

他也不是世家子弟,他爹是猎户,她娘的爹在我外公rou摊斜对面买鱼虾。

谢孟长的还可以,至少比我俊,就是左脸颊上有道伤疤有些破相。据说有一年,我爹在皇家猎场打兔子的时候被刺客袭击,他为了救驾伤到的。当时他也就是个驱赶兔子的小勤杂兵,只比戴着棉花装狐狸的炮灰兵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我爹劫后余生,惊魂未定,他死抓着谢孟不松手,一直等到他的羽林卫轰隆轰隆的赶到。所有人一看,都说谢孟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爹的,于是他就成了御前带刀侍卫。

我感觉谢孟比我聪明,因为自从他进了大正宫门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见过他说一句话。

谢孟扛着把长刀站在我身后。

其实他保护不保护我的,我到没多大感觉。

反正到了我爹跟前,太子还能真的钻进来把我剁了?

我就不信了……

我正在忿恨激昂的想东想西,外面一道清冽的声音吓得我腿肚子转筋,我刺溜一下子,就躲到谢孟身后去了。

我爹寝殿四扇大门,一共十个门板页子忽然之间被全部打开,太子直挺挺的跪在门口,就像是从地洞里钻出来的妖精,他的背后是30个近卫军,不算很整齐的排成两排,跪在他身后。

而他的膝盖前面则放着他那把软剑,剑刃上似乎还有血。

怪瘆人的!!

文湛高声说,“儿臣无状,冲撞父皇圣驾,特来领罚!”

太子的头发被扯开了,墨泼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脸颊上还有一道浅伤,他倔强的紧抿着嘴唇,我怎么看这个表情都是在磨牙,对我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还有就是他的眼睛……

当他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好像淬火出炉的利剑,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好像我成了诈尸的妖孽,他的眼神是装在棺材板上的七颗丧钉,一定要把我钉死在他眼神背后!

我扯着谢孟的袖子,挡住我的脸,希望太子看不着我,可是我挡了一下,又挡了一下,我从谢孟的身左转到身右,我又从刀的侧面,转到谢孟的背后。谢孟到像一个木雕泥塑一般,可是我怎么转,当我偷偷看文湛的时候,我都感觉他眼神那股透骨的寒意,一个劲的盯着我!

他一定是恨上我了。

我扯着谢孟的袖子,稍微靠近门边一些,小声说,“……这,这可不赖我……是你要杀我的……我受到了惊吓,我被吓怕了才来找父皇的……真的不赖我……”

啪!的一声!

我看见了文湛捏碎了剑鞘上的一粒珍珠!

珠子沫灰土一般落在文湛袍子边。

啊!!——

那可是渤海国进贡的大东珠,一百两白银一颗呢!!——

文湛,你这个败家子!!

那次太子倒是没有跪文华殿,父皇让他在文渊阁跪了三天,等他彻底‘醒了酒’,就让他回去睡觉去了。

皇后知道这事之后,差点把我生嚼了!

说什么我人心叵测,别看我平时一副蠢猪的样子,其实包藏祸心,到皇上那边告刁状,想要除掉太子,自己做储君。又说什么我这个蠢笨如猪,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转三个圈,饶着天空兜三圈,又砰的一下子落在海水里,我也做不了太子!

我就纳闷了!

皇后一定喝多了。

她一会儿说我假装的愚蠢如猪,一会儿又说我其实真的愚蠢如猪,那我到底是真的愚蠢如猪,还是假的愚蠢如猪?

把我绕的头昏眼花。

我为什么要当太子?

做了太子需要初更睡,二更起,不能打牌吃酒逛戏园子,不能插科打诨满大街乱跑,不能哭,不能笑,最重要的是,不能再从我爹手心扣钱。我爹把钱都穿在肋条骨上,他不舍得花,太子也不能帮助他花,如果我要是再不花,他攒那么多黄白之物,做什么呀?

还是俺娘说的对。

原谅她吧。她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一个女人如果长时间没有男人,就会变得很怪异。

我惊奇!

看样子我爹在皇后生了太子之后就不睡她了,我爹嫌麻烦。睡皇后一次,需要敬事房记档案,算吉祥时辰,熬煮补药,然后把交泰殿收拾的和阴山鬼洞一般,他们两个人在一打人的耳目下面开始做那档子事,就是有禽兽般的热情,估计到时候只剩下腻歪了。

不过,我爹不睡皇后,这个事情连我愚蠢如猪的亲娘都知道了,看样子整个后宫中就没有人不知道了。

皇后也很可怜。

那我问我娘,“那你呢?”

谁都知道,我爹根本不会再看我娘一眼!

于是我被我娘用鞋拔子打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太子在文渊阁直挺挺的跪了三天没挪窝,水米没粘牙。我爹说不让人给他送吃的,还真就没有人敢去。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何况是太子!

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个罪?

他一定饿坏了。

等我捧着燕窝粥去看他的时候,他的小内侍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外焦里嫩,柔媚无比的烤乳猪!

我就纳闷,我这个太子弟弟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一到关口上就开始犯傻?我爹让他跪三天,他就真的直挺挺的跪三天!他就算跪一个晚上,然后假装晕倒,爬在地上,外面的那些侍卫太监还不赶紧把他往东宫抬?再说,我爹平时那么疼他,还能真的让他跪足了三天?

这个笨蛋!

“你来做什么?”

我一迈进文渊阁就听见他的声音,干涩的好像沙砾。

怪可怜的。

“你不是净想着我死吗?那你来做什么?”

他一贯刁钻,这话也说的刁钻。

他是我弟弟,我做什么想他死,还净想他死?

我那天是被他吓唬怕了,我天生胆小,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我又抓了抓头,这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又惹怒他了!他就好像回光返照的妖孽,积攒了最后的力气,要和对付他的正直老道同归于尽!

可能是我离他太近了,他忽然转身要起来,结果跪的时间太长腿脚酸麻,砰的一声摔倒,然后他一把扯住我的衣袍,也把我扯的摔倒在地!

“啊!!——”

我连忙双手抱住怀中的罐子!幸好今天用的是木雕瓷芯的罐子,口封的很紧,粥熬的也稠,汤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