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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勾起唇角,面色恬淡,注视着夺灵君,等待着夺灵君的问题。夺灵君的双眼隐藏在狂枭面具之后,却也不影响他把秦泊然的身影牢牢引入脑海,秦泊然不卑不亢的态度取悦了他,夺灵君期待这个九息宗最有名的年轻弟子会说出怎样的答案:“何来的把握让你认为我不会杀你,更不会杀他们?”“有人云‘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秦泊然看着夺灵君:“话虽这样说,但是……”“何必停顿?继续吧。”“rou贩天天杀生,也不过只得了屠夫这个名号。”秦泊然说道:“荆轲刺秦虽然失败告终,但人人都称其为英雄;圣僧高人不会为死去的一窝蚂蚁念经超度,但释迦牟尼曾经以己身饲鹰喂虎;所以,阁下杀了我们得到的不过是杀人者的名号,更是玷污了阁下的能为不是吗?”“哈,是吗?”夺灵君大笑:“秦泊然你想说的,并不只有如此吧?”“阁下见笑了。”秦泊然笑道:“阁下既然是强者,自然不屑与我等蝼蚁为敌,杀了我们衬托不出你战斗的价值,更会为你招来以强欺弱的污名不是吗?阁下的能为取决于阁下的对手的能为,世人称赞释迦牟尼,难道不是因为鹰虎皆为恶兽么?”“那我应该学习佛祖的慈悲吗?”夺灵君嗤笑:“我若慈悲,你肯学孔雀大明王皈依么?”“我心从来向道,不改弦不易辙。”“大道既有三千,为何杀人不可证道?”“非是杀人不可证道,而是杀无辜的人不可证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②,既然生在当世,谁又是无辜者?”“无力者无辜,无心者无辜,无关者无辜。”“按照你的说法,天下岂不是人人都无辜?”“既然有无力无心无关者,自然有有力有心有关人。”秦泊然看着夺灵君:“就看阁下所指何事了?”“昔年有人以并肩为礼物,要我助他夺得万里河山。”夺灵君也在看着秦泊然:“他失约了,毁掉我的基业,更联合他人将我五马分尸,永世封印,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他?”“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秦泊然摇摇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③”“可是如今他死了,我却回来了,难道我不该拿回当初他许给我的承诺?”“诺言既然有上天为誓,又何愁没有承兑的一天?谁先动手,谁就不会是赢家。”“哈,所以我当初是活该吗?”“非也,遇人不淑而已。”“秦泊然,我承认你有狡智,是一只聪明的狐狸。”夺灵君慢慢步上前来,周身席卷的气劲给在云舟上的众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修为较低的九息宗弟子的嘴角甚至已经溢出鲜血,得意楼主只能低下头去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以示遮掩:“萌芽总该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放任你的成长,或许将来会成为我霸业路上最大的阻碍。”面对威压如此强劲的夺灵君,秦泊然同样脸色微微发白,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④我相信阁下比我更清楚,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哈哈哈哈。”夺灵君防身狂笑,周身的威压更胜先前,震得云舟晃荡不已:“秦泊然,夺灵君就期待着你我有朝一日结盟的那一天!”“秦泊然同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秦泊然微微欠身,从容不迫。“嘴上说说的事情,最是没有保障。”在夺灵君的手上忽然出现一条黑色的锁链,手一甩,只扑躲在角落里的得意楼主:“就以这个小娃儿的性命为契约好了,秦泊然,切莫让夺灵君失望啊。”秦泊然的手在背后攒成了拳头:“放心吧!”满意的看到秦泊然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镇定,夺灵君愉悦的勾起唇角,狂风一卷,夺灵君已经回到了恶鬼宗的云舟上,注视着九息宗云舟上的所有人就好似看着一群即将被大火烧死的蝼蚁:“秦泊然,你千万不要死在别人的手里啊。”夺灵君的出手太过突然,就连得意楼主也没有反应过来,谁让她把脑袋埋在身子里假装自己很受伤很痛苦的?看着终于把自己坑了自己一回的得意楼主,傅庭芳内心愉悦不已,哪怕动手的人是人人忌惮的夺灵君,他还是忍不住微笑。曾经被得意楼主坑到底的人,遍布四大洲,要是得意楼主吃瘪的消息传出去,拍手称快的人一定遍布全天下。恶鬼宗的云舟来得突然,消失得更快,夺灵君周身的威压却一直没有消减,秦泊然的全副心思却早已不在那艘黑色云舟与云舟的主人身上,在夺灵君离开的一瞬间就奔到了得意楼主的身边,抓起得意楼主的手查探得意楼主是否受到伤害。这个人是他丢失已久的meimei,绝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在得意楼主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恶鬼印记,秦泊然自然明白这个印记所代表的意义——夺灵君标记了谢芳尘,千里之外都可以轻易取走她的性命。“小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诅咒拔除!”秦泊然放下得意楼主的手,面上隐隐露出怒容,不再拘礼的称呼得意楼主为谢姑娘。若不是云舟即将进入灵楚地界,云舟上又有九息宗的弟子,他必然不会选择退让,就这样善罢甘休。明明是个人质,得意楼主却比云舟上的任何人都要轻松,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自己收拾的恶鬼标记,得意楼主半天总算是得出了结论:“这个刺青真丑,夺灵君的审美真差!”思考方式总是出乎意料的得意楼主让秦泊然苦笑,不知是应该为谢芳尘的心宽而感到安慰,还是应该为谢芳尘不解这个刺青背后的意义感到心安。忍不住揉了揉得意楼主的脑袋,秦泊然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怜惜:“我是你的兄长,护得你的周全是我的责任。”得意楼主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去,傅庭芳在一旁翻白眼,秦泊然号称天下第一谋士,更有着国士无双的雅称,怎么可能逃得过得意楼主手中的纸笔?尽管世上人人都知道秦泊然所修之道为太上忘情,可在得意楼主的笔下秦泊然却是个多情的贵公子。秦泊然看着低下头的谢芳尘,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内心不由得柔软了几分,轻声说道:“不知夺灵君是否还会折返,小妹你还是当客舱里去休息休息吧,再说这云舟之上风大,吹久了也容易染上风寒。”也许是内心有了愧疚的感觉,得意楼主也没有反驳,点点头带着傅庭芳化成的白隼回了秦泊然准备的客舱。秦泊然不放心,亲自把得意楼主松了回去,感受到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担忧,傅庭芳觉得得意楼主脊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