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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原形毕露了。 “无碍,”旁边的男人轻声打断了她,“韩小兄身上的玉环,可否借我一观?” 他故意用这样的称呼,甚至愿放低身份与对方平辈论交,或者至少在这件事上,不想摆出宗门前辈的姿态。 韩二狗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也隐约感觉到这一点。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将手伸进怀里,却不急着将东西拿出来,“你是沧浪仙尊谢无涯?你是否也是——” 谢无涯微微颔首,“正是,如今忝居桃源峰首座。” 韩二狗又看了眼苏旭,这才慢慢点头。 苏旭也有些莫名地看着他,这人外袍破破烂烂,衣襟大敞,似乎已经藏不住什么了。 下一秒,少年胸口却蓦地绽出一道白光,光芒一闪,他手中多了一块玉环。 ——竟然是放在了身体里。 他向前走了几步,将玉环放到案上。 苏旭垂眸看了一眼,那枚玉环颇为厚重,而且外表光泽凝练,内里隐有灵气氤氲,里侧雕有鱼鳞纹,边缘衬着繁复的卷云。 谢无涯一手调转玉环,将下方朝上,指尖抚过末端翻卷的鱼鳞纹,赫然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亮了起来。 字符始末笔画与周围的鱼鳞纹连接,端的是浑然天成,若非被指出来,很难看出那里还有字。 “昨日我曾观你与同门比试,感应到你身上怀有此物。” 谢无涯温和地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什么昨天,不是去年就感应到了吗。 苏旭:“……” 就睁眼说瞎话呗。 外门大比时,最后几日都比较精彩,观众成百上千,谁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韩二狗听了这话,自然认为谢无涯混在其中,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曾帮了一个重伤的人,有人追杀他,我为他掩盖了踪迹,他离开之前留下了这个,说了几个人名,让我来日有难就去寻他们,你是其中之一。” “邽山君——就是玉佩的主人,于我有恩,你既救了他,我理应帮你,你若有心愿,但凡我能做到必不相拒。” 谢无涯认真地问道。 天材地宝,名剑法诀,灵丹佳酿。 ——最好是这样的愿望,拿完了就滚蛋。 苏旭在心中默默祈祷。 然后,她听见韩二狗的声音响起:“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苏旭的祈祷停止了。 万仙宗是冀州第一仙门,在整个中原也赫赫有名。 六峰首座威震大江南北,皆是有通天之力的大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然而,内门六峰中的大多数人,都是长老们的记名弟子,由长老们定期集体授业和考较,其余时间,只能自行修炼。 门中也定额发放各种丹药、并开放后山灵泉允许他们进行洗髓药浴,偶尔也会根据考较成绩送出珍贵的材料,以助其中杰出者打造法器。 寻常内门弟子只有努力修炼,竞争过同门,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桃源峰有数百弟子,首座却只收过八个徒弟。 谢无涯收徒挑剔,对徒弟却十分大方,别说各种高深的灵诀剑招,还一手包办了炼制法器所需的各种珍宝材料。 这家伙倒是懂得抓住机会。 苏旭很不爽地想着,接着她想起先前在琼台上的那一幕,“师尊。” 谢无涯神情温和地向她看过来。 ——这姓韩的指不定是怎么回事!万一是魔门派来的jian细呢! 仙宗修炼的正宗玄门功法,如何能有那般邪恶黑暗的气息。 她想了想干脆向谢无涯传音道:“师尊三思,此人兴许身具异端之力,我方才——” “我有八个亲传弟子,他们皆是单灵根。” 谢无涯却并不想等她说完,只给她一个抚慰放心的眼神,就转向旁边的少年。 “若你拜在我门下,必有许多人将你与你的师姐师兄们相提并论。” “……” 苏旭有些焦虑。 不过,师尊既然不想听她说完,或许他已经发现了端倪,只有另有安排? 师尊收徒当然不容自己置喙,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谢无涯没有包办弟子的所有课程,苏旭的每一位师弟师妹,都曾被她带着修行。 无论姓韩的是魔修jian细,还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她都不想指点对方修行。 或者与他一起做任何事。 ——兴许打架除外。 这家伙身上那种奇奇怪怪的黑暗力量,让她十分厌恶,还有一丝奇异的紧张和兴奋。 如同窥见天敌的野兽,畏惧、憎恶和战斗欲悉数升腾而起,像是火焰般在心中越烧越旺,几乎要焚毁理智。 “无碍,我学东西极快。” 韩二狗说着又看向苏旭,“你猜我如何认出了你?” 苏旭当然不知道,她也能给出一些猜测,但懒得和对方多说,“想说什么就说。” 少年坦然道:“我听到斩龙峰那些人和你讲话,才知道你的名字师承。” 琼台巍峨高耸漫长至极,他攀爬不过半数,却能听见千级台阶之上的声音。 道行高深的修士兴许能做到,然而参加外门大比的弟子,清一色都是练气期。 苏旭下意识想说不可能,但假如这人没说谎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放出了神识?” 修士筑基之后,身上奇经八脉气满自开,体内灵力大幅增多,故此可以让神识离体而魂魄稳固,高明者足不出户就能眼观耳闻千里之外。 “……” 韩二狗一直看着她,见她没有露出不信或是嘲讽之色,这才继续道:“我已经数次那样做过。” 他显然知道神识,也知道那应该是筑基境修士才能做到。 “是吗?我记得那时你还被缚龙索拴着,我问你为何中招,你说你被袭时正头疼。” 苏旭慢悠悠地开口,“你想告诉我们,你也有些天赋异禀之处,但这所谓的天赋——使用的时候头痛欲裂、若受到袭击则毫无还手之力,因而被人捆在原地,是这样吧?” 韩二狗:“……” 他不想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一时接不上话。 苏旭又道:“你正在攀登琼台,为何忽然要放出神识听上面的人说话?尤其你还知道自己会因此陷入窘境——你身边那些人恐怕和你有些仇怨吧。” 少年再次讶然。 这只有两个答案,要么是他控制不住神识的收放,要么他是个傻瓜,明明身边危机四伏还要让自己置身险境。 他皱了皱眉,不答反问道:“你是否很讨厌我呢?” 是。 苏旭心道,她讨厌对方的气息力量,而且非常讨厌。 “放心,这是因为你根基尚浅,日后筑基了,就不会再有这诸多问题。” 谢无涯悠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