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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一路青云直上,前些年也晋入了灵虚境。 苏旭暗自琢磨,算起来,那女人和父亲分别至今,满打满算也没有一百年。 “玉桂仙君?” 她震惊地道:“天机宗宗主碧游仙尊最小的徒弟,外人常常拿来和我师尊比较的玉桂仙君?当真是她?” 秦萧默然点头。 苏旭轻轻吸了口气。 数十年晋入灵虚境,这等人物数遍整个中原九州也挑不出多少,天机宗也就那一个罢了。 她很久以前就听闻这位玉桂仙君之名,天机宗宗主碧游仙尊也多年不再收徒,此人必定是绝世天才,才能打动其爱才之心收为亲传弟子。 苏旭也早就知道有个女人抛弃了父亲,不但背信弃义、还卷走所有家产跑路。 父亲并未隐瞒此事,只是用比较温和的说辞讲了一遍,也不曾谴责对方。 照此看来,事实究竟如何也不好说,只是她知道父亲为人,就算当真是那女人骗色又骗财,父亲也只会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不过,苏旭一直以为那女人要么寂寂无名要么死了,也没想过去追查这件事。 而且她觉得没什么可查,世上负心人多的是,父亲只是年轻时恰巧碰到一个罢了,而且父亲根本不怪那人,苏旭当然也不会为这事杀上门去。 谁知那竟然是玉桂仙君! 整个天机宗数一数二的名人,前些年还曾斩杀过大妖,证明了她是剑修而非道修,许多人都认为她有望接任宗主之位,虽说她只是个灵虚境,谈这个尚早,但以她几乎空前绝后的进阶速度,也难怪他人如此做想。 苏旭心中顿时翻江倒海。 她来秦府本是想要告知魔修一事,顺便引风吹火惹得秦萧怀疑韩二狗。 现在她自己反而满心不快,恨不得找人打一架。 她坐不住了,当下想从秦府告辞,只是又想起另外一事。 “老家主的游历手记……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借我一观?” 秦萧一时没有回答。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仙君可否帮我个忙,若此事解决,先母的游记统共十六卷,我可悉数奉上供你抄录。” 苏旭可不敢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她想不到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做而对方做不到的——除非对方知道她是个妖怪,让她混入大荒杀人放火。 “可否先说来听听呢?” “城西十里外有个棠王镇,镇上有邪崇作怪。” 秦萧淡淡道:“无论仙君使什么手段,杀之封之驱之都可,只消让它不再在凌云城内外作乱就好。” 邪崇。 这只是一个统称,通常用于不知道对象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虽然说在村镇里折腾的大概率是鬼怪,但妖魔也未尝不可。 苏旭:“容我多问一句,阁下托我去做,是因为不愿犯险,还是因为懒得跑一趟呢。” 这两种答案可能象征着截然不同的情况。 秦萧看了她一眼,“我闭关在即,也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情景,而且邪崇也不会站在大街上等我。” 苏旭了然。 恐怕那邪崇藏得很深,将它寻出来就要大费工夫。 凌云城也有些大大小小的门派世家,不过那些掌门家主也只是元婴或金丹境,没有什么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素日里城中城外这些妖邪之物,兴许都是秦家在处理 苏旭思忖着应下了。 秦萧当即承诺,待会儿就将那些手记托付给长女看管,若是她归来时自己已经去闭关也无碍。 然后一路将她送出大门。 不多时,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年轻女子匆匆赶至仪门外的庭院中。 她约么二十出头的模样,身姿窈窕,容貌秀丽,怀中抱着一叠泛黄的纸页。 女子见苏旭离去,似有不解:“父亲先前传音与我,让我去寻这些,不是要交给苏仙君么?” 怎么也不多留她一会儿? 秦萧依然立在庭前,闻言摆了摆手,“玉桂仙君有今日的修为,全凭着那颗金萝神元丹——那本是苏云遥之母的嫁妆,苏旭对此一无所知,显见苏云遥并未提过,恐怕只说她带走了盘缠。” “苏仙君并不知情,所以父亲才让我去寻这些证据。” 女子仍然不解:“难不成父亲又觉得她看了这些也不会相信?” 秦萧微微摇头,“若是再说出此事,她最初听闻定然会愤怒无比,转头冷静下来,大概又会怀疑我秦家有意对付玉桂仙君,特意挑唆。” “我们本来不就是要对付那贱人么,她打伤了曾祖母,害她老人家心境不稳而殒身——” “她已然不会放过那女人,何必要惹她猜忌。” 秦萧冷冷地道:“你将这些消息散出去,她早晚会知道。” 女子毕恭毕敬地点头应是,“父亲竟如此看重苏仙君。” 秦萧沉默片刻,“母亲留下的手记中,记载的可不止有魔族——她身份怕是不凡,你们这点修为都不够看的,收收心思,莫要去招惹她。” 旁边的人神情一凛,“女儿知晓了。” …… 韩家村外墓地。 韩曜草草收拾了舅舅一家的坟冢,他对这家人实在没什么感情,故此不曾上香祭拜。 他立在坟前看了半晌,想起那动辄打骂自己的夫妻俩,还有好吃懒做脑子缺根筋的表弟们,心中实在没有半分悲戚。 想想过去的十几年,再思及进入万仙宗之后的日子,算来其实也都一样无趣得紧。 不过,在桃源峰的这段时间,倒是有些不同。 少年抬起手,宽大的袖口缓缓滑落,露出手背上的水蓝色剑纹。 他垂眸看着那花枝藤蔓般卷曲的纹样,当中隐隐荡漾着流离波光,好似秋水涟漪。 正准备离去时,又是一阵灵压逼近,竟然是那魔修去而复返。 “谢无涯向来多疑,连他亲自收的徒弟都不相信。” 女人低哑的嗓音充满了恶意,“却不知你是做了什么,才能得到这名动天下的神剑?” 此时天色阴沉下来,碧空乌云笼罩,四处一片沉郁闷热,似乎大雨将至。 墓地里倏然卷起一阵热风,挟裹着令人不适的腥臭气息,沙砾和草屑漫天飞扬,又爆发出一两点火星,竟自燃成灰烬。 韩曜皱起眉,“他也并不怎么相信我,只是一场交易——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 魔修冷笑一声,垂在两侧的枯瘦手指微微一动。 她的指尖焰光一闪,烈焰在空中缭绕腾飞,化作两柄尺许的短剑,赤红的锋刃上滚动着灼热火焰。 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韩曜望着这场景,也并未露出怯色,“怎么又是个使剑的。” 魔修奇道:“你自己难道不是剑修?” “不,只是答应了师尊,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