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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绸,握住桃青的手,在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男女主就要进行历史大会面了!! 老规矩,明天更新前留言赠送红包哈~~~mua!!! ☆、第 3 章 画溪曾无数次憧憬过自己大婚时的场景,但真正到了这一天,她在喜娘嬷嬷的搀扶下,入宫门,过高槛,踏火盆,跃马鞍,一步步走入红绸装饰、仙乐飘飘的宫殿时,对景仲的恐惧再度袭来。 柔丹王宫内那座高大的檀台巍峨高峻,气魄宏伟,夕阳西坠,群峰争辉,惟檀台高峻,甚为壮观。 那是她举行婚礼的地方。 近年柔丹南征北伐,威望甚高,四境之国纷纷派来使臣,恭贺柔丹王大婚。如今他们就坐在檀台下的宴厅,一道道考究的目光扫向盛装的画溪。 虽然有红纱覆面,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宾客的目光。 画溪并没感到紧张,她双眸微垂,目光安安静静地落于自己的珍珠绣鞋上。随着礼官的赞礼声,踏着礼乐欢乐的鼓点,被引至檀台之上。 她面前站了个人,是景仲。 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高大的身形被灯光一照,投映下来的影子,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隐于宽袖内的手相互交握,太过用力,细白的手背浮起红痕。 冗长繁复的礼节,枯燥而乏味,所幸画溪常年跟随龙洢云身旁,打理琐事,颇有耐心,总算熬完了婚礼。 仪式完毕,画溪被引送到新房。柔丹不兴覆面成婚,因画溪顶着公主的名号来和亲,为了表示对上国的尊重,特意保留这一习俗。 入新房后,宫娥嬷嬷便都下去了。 * 景仲不像大邯皇帝,奢靡豪华,柔丹王宫人不多,夜晚宾客散去时,竟有许多空寂之感。 此时正是夜色深沉时,万籁寂静,喜宴过后,繁华与热闹褪去,王宫复又静了下来。 景仲坐在书房内,正以软绸擦拭一把宝剑,寒铁冷萃,锐不可当。房门大敞,月光从窗台洒进,宝剑在月光下闪着冷淡光芒。 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景仲抬眸,辨认出是澹台简。 “洞房花烛夜,王上怎在此拭剑?” 澹台简向景仲揖礼,笑问道。 澹台简是先王景阳的谋臣,他与景阳政见不合,屡受排挤,仕途极为不易。认识景仲时,他还只有八岁。景仲母亲是龟竹国人,龟竹国比柔丹还要弱小。二十多年前,柔丹和龟竹打仗,龟竹大败。景仲母亲是龟竹贵族,在那一仗中沦为俘虏。他母亲生得貌美,景阳慕其美貌,强占了她,后诞下景仲。景仲自小不受父亲待见,兄弟姊妹也皆欺辱于他。八岁时,他被几位兄长欺负,被摁在泥地里,狠狠揍了一顿后,他的兄长扬长而去。澹台简正好经过,将他从泥中扶起。 他问:“你比你大哥高大、比他健壮,为什么不反抗呢?” 年仅八岁的景仲道:“因为父王会为他撑腰,我打得过他们,但打不过父王。他们只能伤我皮rou,父王能伤我筋骨。我的筋骨还没有坚硬到可以和他对抗的时候。” 他说这话时,眉眼淡定从容。 那时澹台简就觉得这个孩子长大后必能成就大业。从那以后,他常常暗中教景仲经纶之要。景仲也十分敬重他,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自景仲登基以来,他随景仲东征西战,十分受他倚重。这回景仲想和安良国建交,互相通商来往,又担心安良不愿冒犯大邯。澹台简献计,让景仲与大邯通婚,以示两国交好,进而打消列国疑虑。 这才有了和亲一事。 景仲放下宝剑,似笑非笑:“此等良辰美景,不伴宝剑,岂不辜负?” 澹台简道:“我听乌里珠说安阳公主生得极美,性情又柔和静婉,王上得美如此,可喜可贺。” “哦?”景仲声音沙哑,有些干涩:“一个吉祥物罢了,长得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 澹台简一默,当时他劝景仲时如是说——和亲是为了两国交好,你若是不喜欢,娶回来供起来,当个吉祥物就是。 被他噎住,澹台简一时无话。 默了片刻,景仲问:“那边情况如何?” 澹台简道:“一切如常,没露出什么马脚。” “他倒能忍。”景仲眼睛微阖,露出气定神闲:“那就让我看看,他还能忍多久。” * 众人离去后,屋子里安静下来,画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悠长,一丝一丝,若有似无。她一动不动,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既无下人伺候,景仲也还没回来。她无可避免地打起了瞌睡,一合眼,脑海里就闪过景仲化作厉鬼追她的场景,又吓醒了。头往下一低,撞在床头的鸳鸯架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摸了摸碰伤的地方,然后自己掀开红绸。 眼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双儿臂喜烛。房间照得亮堂堂的,窗户挂着的厚帘亦是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王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画溪瞌睡顿时弥散,揉了揉眼睛,刚把盖头重新盖上,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心悬至嗓眼,那脚步声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心里是有些怕的。 心如鼓擂,盖头就被揭开。 她鼓足勇气,抬起了头,迎上景仲的目光。 第一眼没敢莽撞,轻轻瞟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 飞快的一眼,留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他好高大。 和噩梦里须发虬髯,张开血盆巨口的野兽不一样,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剑眉下的一双眼眸深沉如墨,脸上却干干净净,颌下只有剃须后特有的淡青胡茬,衬托得他的脸清隽而瘦劲,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英俊。 画溪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眸,睫毛轻颤,怯生生地望向景仲。这回,她缓缓弯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景仲双目轮廓狭长,眉下有颗小黑痣,薄唇浮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 倘若画溪没看错,那是十分漫不经心的笑。 “哭过?”景仲的弯腰,凑近画溪的脸,盯着她一汪秋水似的明眸,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不想嫁给孤?” 他凑得那么近,几乎贴到画溪的脸。画溪似乎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她胸口轻轻起伏,压下一口气,急忙解释道:“不是。王上乃是当世豪杰,年少成名,我……我一直仰慕王上英姿,今生有幸侍奉王上,怎会不愿。只是远离故国家园,思及……” 她编不下去了。 “哈哈……”景仲低沉笑开,他略低头,宽大的手掌覆于画溪红肿的眼:“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竟然学人撒谎。多大了?” 画溪沉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