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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会陡然出现一些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机关,而就在旁边的歌琰躲闪不及,正好被机关所吞噬了。 他一想到这些,整张脸都绷紧了。 如果言锡他们现在在现场,一定会感到无比诧异——他们向来遇到任何麻烦和危险连眉头都不蹙一下的死神, 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那是常人担心极了才会流露出的神色。 就在他要翻身跳出通风管道入口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庞忽然从正下方探了出来,出现在了入口处。 只见歌琰两条细细的胳膊交叠在一起,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挂在管道的入口处,然后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表情十分得意:“怎么样?被我骗到了吧!谁叫你刚刚在上一间棋盘密室……” 上一间棋盘密室他故意吓她要以命换命坠入深渊,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虽然她后来没再表达过不满,但她心里在他方才爬进通风管道之后,就已经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 火吻小姐这么多年下来行走江湖的宗旨就是从来不肯吃亏,他让她那么焦急,她也一定得还他一手才算是扯平了。 可她原本以为会发生的情景,是他大概叫她几声没得到回应就会失去耐心,然后自己率先进入下一间密室解谜,她也会自讨没趣地结束这个捉迷藏的游戏,跟着爬进通风管道里。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返回来找她,而且他的脸上还出现了这样的表情。 他的整张脸都紧绷着。 不是他平日里那样冷冰冰的紧绷,而是那种因为极度担心从而产生的焦虑和揪心。 他薄薄的嘴唇紧抿着,连漂亮的手掌也都握成了拳。 也因此,她的那句玩笑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他此时骇人的脸色给吓没了。 蒲斯沅原本浑身绷紧着的弦一触即发,可当他看到这张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笑吟吟的小脸,一瞬间心里又是百感交集。 刚刚还悬在半空中的整颗心脏终于因为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而落回了实处,而同时,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也紧跟着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生她故意耍诈捉弄自己的气吗? 好像不是。 那是气她害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吗? 好像也不全是。 那是什么呢? 这种无奈又酸涩,带着点儿失而复得的欣慰和喜悦,甚至让他想要伸出手将面前的人狠狠拥进怀里、感受到她切实的存在才能彻底觉得心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平生好像从未遇到过任何难题的“天才”死神,在这一刻,竟然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歌琰眼见他一张俊脸上此时连半点表情都没有,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小怂。 不过,她张了张嘴,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对他说:“蒲斯沅,你别给我看脸。上一间密室你发疯的时候,我踏马不也得受着?咱俩彼此彼此好吧?你可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蒲斯沅的眸色轻轻闪烁了几秒,而后他敛去了眼底涌上来的浓郁复杂的情感,又轻握了握刚刚有一瞬间想要去拥抱她的双手。 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重新往通风管道的深处爬去。 歌琰见他没发作,心底立刻松了一口气,然后也紧跟着钻进了通风管道里。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从入口爬到了出口,蒲斯沅先行一步落到了第四间密室的地面上,然后又重新转向了通风管道的出口。 歌琰刚刚才把头钻出通风管道想要来个帅气的空降,便见到这人面无表情地冲着自己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这点高度,虽然不算低,但对她而言,也就是闭眼一跳的事儿,连根寒毛都伤不到。 可眼见某人一张脸跟在冰箱里生生冰冻过似的,再联想到自己刚才狠狠耍了他一次,歌琰此时莫名有些心虚,犹豫了几秒,只能将手递给了他。 两只手交握住的一刹那,蒲斯沅手上微微使力,控着她从上面缓缓落地。 在落地前的那一瞬间,歌琰感觉到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托举了一下她的腰际。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他就松开了手,可他手心的热度,却依然通过她短袖的布料,残留在了她的皮肤上。 歌琰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燥热,又在脸上回温了一半。 可过了几秒,她就发现,她脸上的这片热度,竟然再次被逼退了回去。 因为这间房间实在是太冷了。 刚刚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感觉,可在这房间多待了一小会儿,她就发现不太对劲。 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她的脚底钻了进来,一路直接往上攀升,把她从头到脚都冰了个遍。 蒲斯沅也早已发现了这间房间的端倪,他将原本脱下来的外套重新套上,然后走到了这间房间的墙壁边。 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只有墙壁上挂着的一个温度计和一个写着19个小时倒计时的数字钟,除此之外,依然是没有任何摆件,只有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风管道口。 歌琰也把之前脱下来的外套死命裹了回去,她一边直打哆嗦,一边骂骂咧咧地往蒲斯沅身边走:“妈的,一会儿热死一会儿冷死,这密室真的有毒,O就是个脑残。” 蒲斯沅虽然也冷,但他整个人即便因为寒冷微微打着颤,也依然站得笔挺。 歌琰走到他身边后,搓着两只手,哆哆嗦嗦地问他:“这房间……几度啊?” 蒲斯沅从温度计上收回了视线,薄唇轻启:“零下二十度。” 草。 歌琰用口型骂了个脏字。 零下二十度,他俩身上就一件单衣和一条裤子,这是直接准备把他们俩冻成冰雕送到哈尔滨冰雕节上去展览吧? 歌琰一边抖,一边蹙着眉头去看房间的四周,想要试图找出些什么机关和门路来。 蒲斯沅也顶着极寒和她一起找了一会儿,最后下了一条让歌琰心态瞬间崩盘的结论:“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暴露在外面的机关。” “那怎么办?等死吗?”歌琰心灰意冷地撇了撇嘴。 她其实已经冷得连脑子都有点儿转不动了,刚刚他们才接连过了三个密室,而且每一次都是在生死线的边缘徘徊,这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双双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之中。 也许是因为蒲斯沅也在这里的缘故,她难得放松了一丝上任务时紧绷的神经。然后她沿着墙角边坐了下来,想暂时偷一小会儿的懒。 可这一坐,她就发现自己有点儿起不来了。 又冷又累,她半眯着眼睛,索性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蒲斯沅的目光一直不远不近地落在她的身上,他这时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了下来,看着她低声问道:“累了?” 她点了点头,声音闷闷地从膝盖间传来:“还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