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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了见这封信的邮寄者吗?”

沃尔夫冈抚摸那串署名,说:“嗯,一位故人。局势动乱,我们不得已分开,战争结束后,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来法国。”

陌生男子的眸子里,此时有了流光,这其中或许暗藏有许多故事。

分离、思念、等待、坚守……

妇人不得而知,但眼前这位作为曾经的敌对方的德国人,一定有着与她相同的共识。

“和平真好,对吗?”

妇人爱抚女儿的花辫,说:“尤其对这于孩子来说,和平是最为重要的。”

穿越过隧道,车窗外掠过成片成片的梧桐林,旖旎祥宁。

法院判决书上,刑期长达五年,面对石场第二个月,沃尔夫冈便深晓他不可能熬过五年,绝望如影相随。所幸事情出现了转机,表叔雷奥得讯沃尔夫将来亚布兰洛茨避风,迟迟不见心生疑惑,调查才知沃尔夫冈已被捕入狱,他买通了集中营医生,伪装病亡后将沃尔夫冈一路带回庄园。

那时沃尔夫冈身体状况已十分不妙,多处器官衰竭,记忆里,藏身在酒庄城堡地下室,周遭弥漫气味特殊的桶装红酒味道,仅能进食流食,稍有不妥,便撤宿彻夜呕吐胆水,胃部的灼热蚁噬rou体、骨髓,许多个日夜,沃尔夫冈缩在墙脚□□,汗水淋彻衣裳。

在官方档案记载中沃尔夫冈已是名死人,当病情逐步转好,他仍须藏匿。直至世界大战的梦魇重演,一位叫名叫西蒙,金发碧眼的年青人,原是庄园雇农的儿子,战场上负伤,回庄园养病。西蒙腿伤时而复发,一夜暴雨,他在痛苦挣扎中离世了。从那时起,沃尔夫冈沿用了西蒙的姓名和身份。

俩人长相相近,略微乔装后,沃尔夫冈在一定程度上重拾自由,他离开庄园,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梓里。表叔雷奥曾告诉沃尔夫冈的双亲,沃尔夫冈藏身在亚布兰洛茨,一切安好,毋需担忧,双亲将信将疑,直到亲眼看见才心石落地。

母亲提及一个人,那年收到讣告,一名法国男子协助他们办理继承手续,并告之事情全貌,男人看起来很消沉,却尽心尽力为沃尔夫冈处理后事,有他在,两位老人感到安慰许多。当男子提出想带走沃尔夫冈的日记本,母亲忍不住询问他与沃尔夫冈的关系。

男子回说,他们是恋人。

记忆纷至沓来,一时间生出许多感慨。

沃尔夫冈笑着摇头,这家伙是打算记挂他一辈子。

而沃尔夫冈又何尝不牵念着贾斯丁呢,这么多年,他心里至始至终有份遗憾,那夜醉吻之后,沃尔夫冈便明晓,一直他以来没猜错,贾斯丁心里有他,他们是相爱的。

沃尔夫冈去往汉堡,在贾斯丁宅邸、工厂等能想到的地方徘徊,见进出均是陌生面孔,便觉应了猜想,战争事起,贾斯丁大概是离开了。

十年之间,偌大的汉堡变得远陌。偶然路经温菲特姆帝豪酒店,见其內灯光黯淡了许多,沃尔夫冈脑里闪过一段不起眼的记忆。集中营服刑期间,弗朗兹曾向他打听弗雷德夫人,他还疑惑为何俩人认识,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容不得他多想什么。

沃尔夫冈走入酒店,与弗雷德夫人相见,由此得知1934至1935年期间,贾斯丁为了救他数次贿赂盖世太保,得知讣闻后,贾斯丁心灰意冷,便变卖资产离开了德国。

听罢,沃尔夫冈心里满想的是,当噩耗传来,贾斯丁会是多么地难过,这令他懊恼。

沃尔夫冈萌生了去往法国的想法。

弗雷德夫人说时机不好。当时是,太平洋战场上德军失利,节节败退,盟军攻势不减,法国四处起义,德国人的身份过于敏感,冒然入境恐会危及性命。

等吧,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

只是谁也拿不准时间。

再往后,法国抵抗运动胜利,维希政权瓦解,德军一部分被俘,一部分被轰赶出法国,沃尔夫冈没有机会去法国了,可他仍选择逗留在汉堡市,心系彼岸,仿佛只有这里,距离贾斯丁最近。

旋即,汉堡市遭遇了空袭,夜晚酣睡中,爆炸声四起,轰炸机投掷下密密麻麻的□□,将城市化作了火海,沃尔夫冈随同混乱的人群,躲避到空气稀薄的防空洞里。

后半夜落雨,盟军撤离,防空洞积水了,天亮,沃尔夫冈一身湿淋走出,汉堡市就变了模样,雨浇息火苗,袒露出突兀的废墟,他坐在海港残垣旁,掠过身侧的海风透凉,细雨扑面,望向视线所极的茫茫海岸线,怀想彼岸国度里他难以触及的爱人。

贾斯丁。

喃喃这个名字,眼眶被吹拂地阵阵发烫。

“祝愿你好运。”

达到目的地,妇人牵起小姑娘的手,与沃尔夫冈致别。

列车距离终点越近,车厢愈发空荡,周遭仅余下零星的几位旅客,沃尔夫冈凑近车窗,铁轨两侧依旧是漫漫无边的梧桐林,他紧张地握住了双手。

十二年间,变数颇多,难说贾斯丁已结婚成家了。如若真是,沃尔夫冈也不怨不悔,重要的是,他终于等到了战熄的这一天,他要当着贾斯丁的面告诉他,他还活着,并且感谢他,曾为了他,做了那么多……

走下车厢,沃尔夫冈提起拉杆,月台另一侧,贾斯丁倚靠石柱,划动火石。

火苗燃跃,唇间的烟却松了。

相隔窄窄的两条平行铁轨,俩人伫立,愣愣地凝视对方。

看着看着,眼里噙聚起了泪水。

第12章第十二章

“所以说,即使我不来法国,我们也注定会再见?”

城堡后苑,绿茵地成片连绵,俩人亦步亦趋,徜徉其间。

“是啊。”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沃尔夫冈眯眼望去,彼处呈现修刮一半的球道坪,人造沙坑,微型水塘,平整的果岭孤竖支旗杆,此刻万里无云,矮丘绵伏,阳曦将它们镀了层金色薄膜。规模小型但一一具有,完完全全的私人球场地,因而看起来颇具喜好个人风格。

“有几年没碰球杆了。”

“想打吗?”

“想是想,但不用今天。”

身侧,贾斯丁比他稍快半个步伐,轮廓熟悉的无名指间空空的。

“我过来时还在想,你应该已经结婚了。”

察觉到沃尔夫冈在观察自己的右手,贾斯丁说:“这些年日子过得相当贫乏无趣,法国被德军占领后,我放弃经商,回到圣让德布莱过起了半农半闲的生活,伊娃都说我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可能就是因为比较颓废吧,没人看得上。你呢?”

“我藏身在亚布兰若茨好几年,久得都丧失了时间概念,后来借用别人的身份才回到汉堡。当然,那时你已经离开德国了。”

“一直一个人?”

沃尔夫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