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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的牲畜,身上难免有一丝淡淡的腥膻之气。

    临海公主蹙起两道细眉,筋了筋鼻子,道,“云娘,先带无忧下去清理,衣服脏了也换一身。”

    云娘应声,便要带着无忧离开。

    那小羊正被无忧揉得舒服,突然感到她停了下来,它呆了呆,歪过脑袋,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它甚至还撒娇地对着无忧,“咩咩”叫唤起来。

    无忧起身,最后望了那小羊一眼,轻声道,“快去!回你主人身边去吧!”

    不料,她刚转过身去,没走多远,那小羊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的身后,还亲呢地在她的裙子上蹭蹭,一歪头,张口就咬住了她的裙子。

    无忧脚步受阻,她一低头,便看到那小羊一对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就那么盯着她。

    她抽了抽裙子,终是弯下腰来,不忍心地摸了摸它的头,催促道,“听话,快去吧!”

    ... ...

    这曹女郎和个畜生说话,也真是个怪的。

    “无忧,我来助你!”司马衍见那羊羔拌了她的脚步,忙拔剑上前。

    无忧吃了一惊,她还未及阻拦,忽有一人身法奇快,挡在了司马衍面前。

    那人跪伏在无忧的面前,却是微微侧头,向身后的司马衍道,“不劳陛下费心。”

    方才无忧为护那小羊弯下腰去,现在这人为了给小羊系上缰绳,也同样弯下了腰。

    纵使看上去挺拔潇洒,桓崇身为一名长成了的军中男儿,身型可要比一般人要健壮得多。

    因为离着近,他弯下腰去,刚好投下了一片阴影,笼罩在了无忧的身上。

    无忧记得清楚。

    他们之间...可也还存着旧账呢!

    何况,今天陛下来了,那桓崇为了报复,定然又想当在陛下的面前,再做一番戏来...

    她嘟了嘟唇,整理好斗志昂扬的情绪,猛地抬眼去瞪他。

    可是那人只是一心一意地去顾那羔羊,所以她什么都没看到...

    除了他那双垂下来的眼睫。

    ... ...

    无忧抬手,桓崇低手,就这么一上一下的瞬间,两人的指尖便突兀地触到了一处。

    他的手指很热、很烫,乍一触到,无忧的小手就是一颤,可那人却不经意似地,指尖在空中又够了够。

    无忧“呼”得一下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小手背过了身后。

    那人的手指微屈,这才行云流水一般,将那缰绳重又系回在了那只小羊的脖子上。

    完事后,他站起身,拉了拉那缰绳,道了句,“走了!”

    可那小羊却倔强得很,一口牙便是紧咬着无忧的裙子不放。

    桓崇越拉它,它越是犯拧,最后竟是将无忧的裙子拉了起来。

    无忧实在无法,她一面按着裙角,一面高声叫了一句,“桓崇,羊!”

    桓崇从喉中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重又弯下身去。

    他摸了摸羊头。

    他的手就放在无忧方才抚过的地方,摸了两下后,忽而使劲用力揉了起来。

    这一通揉搓可是使了大力,那小羊的耳朵都被他揉得弯折下去,一张羊脸也是龇牙咧嘴,牙齿一松,可算是把无忧的裙子放开了。

    云娘忙上前帮她整理裙子,无忧也是松了口气,可她再一望去那被他揉得满脸委屈的小羊,又是好笑,又是心软。

    尤其,当它张开一张歪嘴,发出一声破碎的“咩”声,无忧唇角的笑意实在忍不住了。

    她“噗嗤”一笑,不由道,“行了,你放开它!别揉了!”

    ... ...

    话音刚落,桓崇的手便停了。

    他顿了顿,蓦地抬起眼睛,一对乌黑的眼瞳直勾勾地望进了无忧的眼底,“它不听话,就该受罚。”

    “它...它只是头小羊!”无忧不喜欢他那眼神,又扭头补了一句,“...它又不是你们营中的兵士...”

    桓崇摇摇头,“它进了曹公家的院子就挣脱了缰绳,不仅吓到了在座诸位,还惊了宫人、打碎了陛下的宝物,更是险些将女郎的裙子咬破,把女郎的及笈礼毁得一团糟...”

    说着,他微侧过身,懊恼道,“若不是因为它是要献给曹家的采礼,我早就一刀解决了它。”

    ... ...

    毕竟是军中出来的汉子,桓崇明明手上无刀,可他说话的语气,却仿若此刻手中就握着一把刀。

    众人心中一凛,司马衍的心中也是无端一寒。

    他虽是皇帝,毕竟年纪轻,身上总还残留了几分少年天性,只听他嘴硬道,“桓崇,莫要逞大话!”

    “我那株送无忧的珊瑚,价值不菲,你这区区的一头羊...哼!”司马衍面现蔑色,说着,便将手中之剑抛给桓崇,道,“若要解决,那就现在解决!何必说些有得没得的好听话!”

    无忧赐婚一事,是司马衍心中深深的痛。

    若非他当日一时嘴快,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前脱口而出,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覆水难收。

    那株碎了的珊瑚,既有他的一片讨好之心,又满含了他对无忧的歉疚与懊悔。

    若他当时,能再谨慎些,该有多好...

    不过...他灵机一动,总算是找到了做梗的机会。

    羊是采礼,那他就让桓崇亲手宰了这件采礼。

    在无忧的及笈礼上闹上这一出,再加上采礼没了...他倒要看看,这桓崇究竟要如何议亲?!

    ... ...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桓崇将那剑一把接过,他二话不说,竟是直接将剑抽了出来。

    桓崇的架势,可比司马衍方才拔剑要有气势多了。

    只见这军汉通身的气息冷凝,他一手牵羊,一手持剑,在场众人全都呆住了,谁的心中都没有怀疑。

    只怕到了下一刻,那只可怜的羊羔便会头颈分离。

    司马衍摸摸下巴,眯起眼睛,心道,这桓崇的性子倒简单的很,高傲是高傲,还真经不起激...

    眼见着好端端的及笈宴就要血溅当场,临海公主气急败坏,“桓崇,你给我住手...!”

    桓崇却将那剑高高举了起来,“公主,臣谨遵陛下旨意。”

    “若杀了此羊,能解陛下心头之恨,臣不得不为之,还请公主见谅。”

    ... ...

    郎君如铁,剑刃寒光。

    那绳子上牵着的小羊羔发觉了危险,更是哑着嗓子叫个不停。

    它想跑,可桓崇将它颈中的绳子牵得紧紧的,它就是四蹄刨地,也挣脱不开这一小块的地界去。

    就在桓崇的手臂蓄势待发,将要挥剑的时候,无忧突地旋身上前,一边将他高举的手按住,一边怒道,“住手!”

    ...这是上回她甩了自己一巴掌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