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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住珠月的后衣襟一把将人推进屋子,左右看看没人也跟着闪身进入。月光透过薄纱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各种雕像摆满了整间屋子,狰狞的脸孔配上一点寒色格外瘆人。珠月嘟起嘴,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泪珠子挂在腮帮子上,颤声问:“初九哥,这是做什么啊?我想去找公子……”初九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一看见泪珠便更是心烦,粗暴地拉过珠月,低声道:“东西找着了就走!”好端端地听着曲儿,眼睛一花就被初九拉到了这么个鬼地方。珠月越想越心酸,嘴一扁,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找东西拉我做什么?!”“这东西的锁子是你爹造的,现在王爷要开锁自然是找你!”初九简单解释后,便不与她再多废话,趴在地板上用指节轻轻敲打。末了,沿地砖缝隙翘起一块青砖,青砖下却不是泥土而是四四方方的一只不大的红木盒子。珠月还不太明白初九的意思,眨眨大眼睛小声嘟哝:“我与爹爹一直生活在江东怎么会认识秦人?你不要随便乱讲,他们的东西,我肯定打不开。”初九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端出来,指指挂在外面的铜锁低声道:“你爹爹手艺不错,要养活你错错有余,为何当初要急着把你送进王府?你才入府多久他就没了性命?你个没心眼的就不觉得古怪?”“爹爹得病了”,珠月被提了伤心的地方,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洪水往下淌,声音也跟着一抽一抽:“爹爹……爹爹得了重病,治不好的……”“不管怎么说,你先把锁子打开!”初九不喜欢听女孩子哭哭啼啼,皱着眉毛把盒子推到珠月面前:“你千万要小心些,不要弄坏了盒子。若是出了丁点差错坏了里面的东西,只怕是你我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珠月手抖了两抖,深吸口气把哭腔硬是憋了回去,半趴在地上借了细微的月光向锁孔里面看。不看便罢,这么一看倒觉得真像是死去的老爹的作品,珠月直起身子轻声道:“锁子看起来是花旗锁,其实是典型的组合文字锁。所以箱子没钥匙,只要拼对了画案或是文字就能打开。”“少废话快开”,初九直起身,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门边。珠月抽抽鼻子,把个小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蹲在地上揪着头发想了片刻,仰头看着初九咧嘴一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知道了!”外面的火光不断晃动,燃起的青烟模糊了尽头,达达的马蹄声不安地在原地摩擦,时不时还能听见几生嘶哑的叫骂。奉命守城的秦人却完全不似他们那般躁动,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打着哈切,趴在城头摇头叹息:“秦王走了是齐王,齐王没走楚王来!热闹,真是热闹!”“你别看热闹了!准备开城门!”年岁大些的士兵小跑了过来拍拍年轻人,深吸两口气平静下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古铜色的皮肤皱起,大声嘟哝道:“听说是有人拿着丹书铁劵命令裴将军开城门的!”丹书铁劵是什么东西?那是可以以先皇旨意命令当今皇上的宝贝。这足以乱天下的东西,就是在戏文里都难得一见。年轻人闻言瞪大眼睛,舔舔嘴唇,惊道:“真有这东西?!”“管它真的假的!现下咱领命是开城门的!”老兵清清嗓子,向下看了眼围在城下的军马咽了口口水。宴会已然进入了尾声,餐桌上的羊汤都冷下来结了厚厚一层油脂。韩辛辰阴沉的脸色也不见好转,苏莞烟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牛rou,心里盘算着今晚要怎么回去。忽然有人从偏厅跑过里,趴在韩辛寅的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就连想来一派胸有成竹的凌淮陌也蹙着眉头一脸迷惑。珠月与初九还没有回来,苏莞烟倒吸一口气,心里生出许多不安。“哟!好大胆的贼竟然偷到了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韩辛寅冷笑两声,扫过一脸镇定的韩辛辰,偏头看向苏莞烟的眼神多了几分冰冷。凌淮陌没有多言,嘴角微微上吊竟摆出事不关己的看戏姿态。韩辛寅挺直后背,阴恻恻地挑起一面嘴角,厉声道:“拖上来!”本应是活泼乱蹦的小丫头,却像一块死rou般被人架了上来。苏莞烟宛如被钉在原地,觉得全身肌rou都在打颤,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三哥是说我的下人偷东西?”韩辛辰显然没有苏莞烟那么大的反应,但阴沉的脸上却也更添阴云:“三哥不妨说说她偷了什么宝贝?”既然是撕破了脸皮,韩辛寅也懒得再装,冷笑着从位置上站起身,指指摊在大厅中央的珠月道:“你不知道?”“东西呢?你口说无凭算不得数!”韩辛辰靠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侧脸竟然勾出一丝笑意。身边的人又一次要离自己而去,苏莞烟被惊恐与悲哀冲晕了头脑,狠狠甩开韩辛辰的手,再也顾不得旁人冲过去将珠月抱在怀里。总是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这次却没有掉眼泪,瞪大的眼睛有些失神,嘴唇紧抿地发白,嘴角边不断往外淌着的鲜血染红了淡粉色的前襟儿。“疼不疼?”苏莞烟的手指摩擦着她的小脸,额头上全是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咙像是被塞住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还从没有见他怕成这个样子,惨白的脸色都能和那位凌大人有的一拼,珠月摇摇头,想要告诉他不要担心,可一张嘴,满口的血液便淌湿了那人的指尖,脑子里想的话出口全成了单调的“啊啊”。指尖变得青黑,眼睛、鼻子也开始往外流血。苏莞烟抱紧珠月,将长命锁塞进她的怀里,许久不曾有过的泪水积聚在眼眶,胸口激烈的起伏,满腔的悲愤却说不出口一句,直到了情绪稍稍平静,这才颤抖着声音说:“人要多做好事,来世就能免受痛苦,长命百岁!珠月,公子不骗你的!”粘稠的血液湿了胸口,珠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苏莞烟仰头看着居上位者,心里积压了万千诅咒与唾骂,可等到开口却只有浅浅的怨恨:“齐王爷,珠月是楚王的人就是惩戒也不该是你们出手!”“她自己服毒的,你倒是怨我了?”韩辛寅笑得更欢,手指划过押送珠月的侍卫歪头看向苏莞烟道:“他们亲眼看见的!怎么苏公子不信?”苏莞烟把已经没了呼吸的珠月放平,站起身向前跨出一步,极力压制的怒气绷得脖子上青筋暴露:“珠月不会服毒的!”“证据呢?楚王可说了,口说无凭算不得数!”凌淮陌勾唇笑笑,挑衅地看着韩辛辰:“楚王爷快去顺毛吧,你的小狐狸要发怒了!”苏莞烟还欲再说,忽看见韩辛寅与凌淮陌脸色大变,接着后背传来一阵脚步声。身披银甲的男子走过苏莞烟身边,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