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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1

    却是凡品,谈不上珍贵二字,但坠子上的凤凰螺珍珠乃贡品,实非等闲人能够认得。刘寅虽贵为淮安太守,为人却节俭,府上应当不会有人能一眼看出凤凰螺珍珠的可贵。你这些年住在刘寅府上,想来是你认出这珠子,才令他过来归还,何况……”

他说着一顿,唇角又浮起一枚浅笑,“能想出折一枝春光以作回礼的,大约只有你了。”

是了,竟是我疏忽了,既然我能通过一枚凤凰螺珍珠认出桓公主,于闲止自然也能借此认出辨出珍珠的我。

于闲止叹了一声道:“不知是否因为跟在你身边长大的缘故,我方才见那刘府的小公子,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像你。”

我不知说什么好。

方至此时,我才意识到,他看过玉佩后,望向阿南那抹温柔得令人心惊的笑,不是因为认出了阿南,而是因为认出了让阿南来归还玉佩的我。

诚如他此刻看着我,眼底的浮光与雨色。

突然一下子,我的心就软了。

我本该要问他为何要将那桓公主带在身边,为何她来踏青他会亲自来接她,他说过绝不负我此生只我一人他都忘了吗?

可我眼下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我与他分别三年,没有一日是不想他的,此刻与他再相见,哪怕要靠粉饰太平,享一刻与他重逢的欢愉也好。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微,可又觉得这一刻卑微亦是为了自己,藏在心里,谁都看不见,有什么要紧。

雨声淅淅沥沥。

于闲止帮我将颊边的发拂去耳后,又唤我:“阿碧。”

我轻轻“嗯”一声。

他问:“你可是在怪我,为何来了淮安这么久,却不来看你?”

我没答话,原来竟被他看出来了。

他又问:“你可是,在怪我,为何将白柃带在……”

“那你为何不来看我?”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他。

我不想提桓昭永,至少此时此刻,我不想提。

他似愣了愣,正要开口,忽闻山间一阵脚步声。

阿南穿着蓑衣,抱着鱼篓子,自雨里遥遥跑来,一面向我招手一面喊:“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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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一念三千08

我心中蓦地一紧,下意识朝于闲止看去。

他似愣了一下,目色里闪过一片茫然,随即望向亭外。

雨水连天接地,阿南跑得有些累,待离得近了,一面喘气一面举起鱼篓子,高兴地又道:“娘亲,阿南捉到了鳜鱼!”

我不知当怎么应他,连手心都渗出汗来,余光里只瞧见于闲止静默地立着,整个人如覆上一团雨雾晦色。

幸而候在亭边的绣姑及时迎上前去,为阿南撑起伞,笑道:“小公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她是看着阿南长大的,与他十分亲,惯来直呼其名,眼下这一声“小公子”,算是提醒了阿南。

阿南甚是乖觉,循着绣姑的目光望来,见亭中除我之外还立着于闲止,答了一句:“让绣姨久等。”又进得亭子,一敛方才的烂漫,恭敬地朝我拜下:“母亲。”

我一笑,蹲身抚了抚他的发,去看他的鱼篓子:“捉了鳜鱼?”

阿南乖巧地点头:“慕世叔说,桃花流水鳜鱼肥,阿南捉了三条小的,李叔的鱼篓子里还有大的。”

李叔是他的武卫。

这时,于闲止淡淡道:“母亲?”

他的语气平且稳,乍听上去十分冷静,可仔细分辨,却带着一丝凛然。

我知他已起疑,在心中暗暗提了一口气,回望向他,镇定地道:“我初来刘府时,成日无所事事,见阿南可人,索性收他做了义子,时而将他带在身边养。”

这是二哥的主意,他说阿南还小,虽对外称是刘府的小公子,对我的称呼只怕不好改口,不如就说我是他的义母,在外人面前称一声“母亲”,扮得更恭敬些就好。

我又笑了笑,将阿南引到于闲止跟前,道:“这是母亲的故友,你该喊他一声世叔。”

哪里知阿南听了“世叔”二字,竟有些开心,仰头问:“是与慕世叔一样的世叔吗?”

他还小,平日里最亲近的人除了我与绣姑,便是慕央,我这才意识到,在他眼里,“世叔”二字的含义是非同一般的。

或许是天生血脉相连,阿南将他的小鱼篓子拖到于闲止跟前,又说:“那阿南把捉来的鳜鱼送给世叔。”

于闲止的眸光浮浮沉沉。

他整个人比方才更静了,带着一丝不可预估的莫测,像暴雪将至的夜,像大浪将倾的海。

须臾,他淡淡笑了一下,在阿南跟前俯下身,问:“阿南,你几岁了?”

这问题他早已问过。

“四岁了。”

“哪一年生的?”

“戊戌年五月。”

于闲止顿了一下,继而问:“眼下在念什么书?”

“在念。”

我心中不安极了,这些问题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于闲止向来见微知著,我生怕他这么问下去,阿南多说多错。

我去牵阿南,温声道:“阿南,天晚了,我们该回了。”

可于闲止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道:“不晚,若是耽搁久了,待会儿我命人送你。”

他手心灼烫,语气凛冽,目光冷得吓人。

我从来不是他的对手,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惶然又烦乱,不管不顾就要挣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于闲止却越握越紧,冷声道:“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远处候着的莫白似觉察到动静,进得亭来,先对我一揖:“昌平公主。”又看向于闲止,俯身劝道:“王上……”

于闲止默然良久,终于似镇定了些。他松开我,像是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负手道:“我不过想问清楚,阿南如今究竟多大了。”

我道:“他不是早已答你了吗?他四岁,戊戌年生的。”

“是吗?”于闲止道,“寻常孩童记年纪,通常只记几岁,甚少会记出生时的年份,家人也不常提,因为没意义,便是有天资过人的,也要扳着手指头数一数天干地支,断没有这样一口答出的。阿南说他四岁,如今在已快念完,我却记得我始读是三岁,是恰好在不到三岁念完的。”

我将阿南护来身边,垂眸道:“远南王天纵奇才,阿南怎可与你相比?”

“我觉得他比得起!”于闲止怫然道。

说着,他将语气放缓:“阿碧,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