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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追玦看着小白,视线颇有种不清不楚的意味,片刻后笑了:“的确是一只特别的……狗。” 口吻十分温和,温和得有点……不太对劲。 “嗷呜……”小白浑身瑟缩着,把脸埋进佟因的怀里,恨不得缩成一团。 佟因拍拍小白的狗头:“怕什么,李庙主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怀里的小狗像是听懂了似的,竟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往她怀里钻得更深。 “狗借我玩玩。”他忽然起身,往内殿走去。 佟因怀里的小白便被披风男提着后颈rou一把拽走,小白十分可怜地叫唤,跟差点被魑吃掉时候不同,那个时候它还敢嚎着扭,现在只敢缩着发抖,呜咽都不敢大点声。 她回头再回头,直到帐幔落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朦胧之中。 小白怎么叫得这么惨? 她下意识又啃了一口鸡腿,罢了,李庙主应该不会对它怎么样。 门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魑飞快环顾一周,没看到那个人后才鬼鬼祟祟低声叫:“因因,因因!” 佟因看过去,魑正对她招手,她指了指炸鸡道:“还有很多炸鸡,他们不吃,别浪费了,过来一起吃。” 谁知道魑摇头摇得极快:“不!我不进去!” 情绪转瞬即逝,下一秒她又兴奋地笑:“因因,出来,陪我玩!” 佟因想了想,一个人吃还是无聊,便把炸鸡都带了出去,跟魑一起吃。 还没跨出门槛,便听见内殿传来小白惊恐的嗷呜声,她想回头,被魑一把钳了肩膀拽了出去。 “别管庙主的事,他会生气,他生气很吓人,走,陪我玩!” 佟因不太放心多问了一句:“李庙主说借小白玩玩,我看他不像是喜欢小动物的,他会怎么对小白?” 魑笑得高兴,绕着佟因走了一圈,没怎么思考便脱口而出:“可能会把小白刨开来研究研究。” 佟因:“……” 她干笑了声:“你开玩笑的吧?” 魑拍掌大笑,模棱两可地说了句:“你真有趣。” 佟因实在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但李追玦是在她身处困境中,唯一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他性子温和清冷,怎么会做这么血腥的事情,也不好把他往坏里猜,便把小白的事情放到脑后。 李庙主是个好人,她坚信。 内殿与外殿不同,无尽的黑暗充满了这片空间,没有烛光,没有窗户,半丝光线透不进来,纯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从帐幔之后开始,越往里温度越低,到了尽头便如冰窟。 小白在绝对的黑暗中瑟瑟发抖,一只苍白冰凉的手抚上它的脖子,顺着它的毛一路往下,落到心口处稍作停顿。 “体温,心跳……” 那人浸在黑暗里,轻描淡写一句:“雕虫小技。” 李追玦没什么人性地把它随手一丢,他如一潭死水,所有的生机都被这里的阴暗掩埋:“刨开来看看本体是什么。” 黑暗属于他的领地,在这里他的温柔半点不剩。 披风男夫诸刚刚接过小白,便听见殿外有人喊:“因因,因因!” 夫诸:“是魑在喊。” 说着把小白丢到石桌上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见魑满庙乱窜,在东边刚刚聚成人形又化开出现在西边,上上下下地乱飘。 “你能不能安静点。”夫诸很嫌弃。 “因因不见了。”魑忽地一下在夫诸面前聚成人形,着急得不行,还把夫诸的披风拽起来看看他身后。 夫诸拧眉,不耐烦喝了一句:“魑!” 魑正要喊回去,忽然看见夫诸身后,浑身一缩,噗通跪倒在地,脸埋下去。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侍也猛地一跪,整齐划一的动作。 李追玦出现在夫诸身后。 魑匍匐来到李追玦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抬头:“庙主,因因不见了,我领着几个随侍带她出了庙,我回来了,她就不见了。” 夫诸冷笑:“她在庙外不见了,你回庙里找?” “……”魑茫然,“不是吗?她会回来啊。” 魑感觉庙主垂眼看了她,那一眼明明十分随意,却如看不见底的深渊,把她心底里的惊恐彻底激发出来,她身子越伏越低,惶惶不安:“庙主……” 他视线轻斜,落到那几个随侍身上,似乎本能感受到危险,那些随侍几乎失控脱离控制。 李追玦寡淡地眯起眼,他们本就没多少的生气霎时消失殆尽,死气沉沉地软在地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腐烂。 他下令:“埋了。” 魑更惊恐得不敢抬头。 “去领罚。” 冷冰冰的三个字砸得魑把哀求的话咽回去,她很熟悉庙主,他是真生气了,再求只会罚得更狠。 李追玦冷漠地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即将埋下山,天色将暗,下山前的阳光却特别耀眼…… “因因!” 佟因被死死抓住手腕,抵在树干上,冷硬的树皮把她的背硌得有些疼,但她挣脱不了。 “你没死!?” 周巫情绪激动,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 佟因一脸生无可恋,她怎么也没想到出庙找山鸡会遇到周巫,若是她事先知道,一定任凭魑怎么哀求,也不去找山鸡拿鸡毛做毽子了。 原本她是跟魑一起找的,谁知道那个魑说风就是雨,出来就找了一圈,忽然说知道哪里有鸡毛,忽地一下就闪现走了。 那几个随侍得不到魑的命令,自己摇摇晃晃回了庙里,就这么把她留了下来。 然后,她便看见周巫鬼鬼祟祟地出现,时而爬树张望,时而偷窥山神庙的门缝,她没来得及躲,被他发现。 “大哥,能别动手动脚的么?”她扯了一下,抽不出来,反而惹得他越发用力了。 “你为什么在山上?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庙里?” 他阴沉着脸,克制地压低了声音。 “跟你有关系?”佟因也生气了,一而再再而三被这样对待,佛都有火,何况她一个凡人。 周巫看看山神庙又看看佟因,有些紧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眼里的红血丝越发的红,眼底的乌青也越发浓: “我养你十数年,你说有没有关系!?” 他似乎本来也没打算让佟因回答,便自问自答:“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佟因:“……” 脑子有病! “讨厌你就是爱上他?那我爱上的人可多了,养了十几年就能绑架吗?就能囚禁,就能任打任骂?你是人不是?上过学没有?有没有受过教育,看过几本书吗?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叫虐待?” 她气急了呛他。 一连九个问句彻底惹怒了周巫,他对着她咆哮:“跟我走!愚蠢,你别被他的表面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