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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菜头,你到底怎么了,之前就算high了你也不会哭得那么厉害,而且你不是挺喜欢和凯特琳娜做吗?怎么突然拒绝了?你家里那位老奶奶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让你心神不宁。”“没有,纳特尔。”纳特尔本名纳撒尼尔,听说他那虔诚的天主教母亲将他当做上帝的礼物,所以取名纳撒尼尔,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纳特尔。“真的没事?”纳特尔狐疑地盯着西奥罗德,他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搂了搂,“伙计,我知道你好强,但是我们可是兄弟,不是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需要钱,就跟我说。”“你多虑了,”西奥罗德看了眼揽着自己肩头的手掌,冲纳特尔轻轻一笑,“我只是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但不是这种‘普通’。”“什么?”“我要戒毒,从现在开始。”“你在开玩笑吧,对吗?”纳特尔听了立刻笑了,但是他又看到西奥罗德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直接将他拉到一旁,看了眼不远处蹲在街边吸着大麻的男人,用着警告语气,“你疯了,西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说这件事有没有那么容易了,一旦你戒了,你就变成这里的异类,你知道后果吗?!”西奥罗德知道纳特尔是什么意思。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个在全美都能排上名号的混乱街区,位于北拉斯维加斯,BalzarAve.街区和N.28thSt.街区的边界,这里大部分都是黑人或者拉丁裔,每一年中,每个人有1/7的概率成为暴力案件的受害者,而这地方警察的死亡率也是出了名的高,很多时候警察都不太想管这个混乱的地方。这里的人似乎生来就是出于社会底层的渣滓,没有人会在乎他们过得好不好,吸毒也好枪击案也罢,在这里简直是家常便饭。而他们中似乎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你突然改邪归正,你就是异类,你就是他们这些渣滓的敌人。所以在这个地方,善良而规矩的好人反而不太容易生存。虽然在其他正常人眼里纳特尔带着年仅十六岁的西奥罗德到处犯罪甚至吸毒是一种极其恶劣的现象,但是在这里,纳特尔的做法是真正为西奥罗德好的体现,为了生存,他必须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就是现实。而纳特尔也确实将西奥罗德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般罩着。如果西奥罗德突然选择改邪归正,那等待他的恐怕是永无止境的霸凌,甚至他家里的老人都会遭殃。“我知道。”西奥罗德说,“但你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吗?”“该死当然不会,你就像我的弟弟。”“很好,而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我会继续购买那些东西,但是我不会碰,我会将它们再卖给你。我不会再参加你们的聚会,但是我可以让你到我家解决那些粉末液体,向外界作为我并没有戒的证明。”西奥罗德淡淡道,在秋天的夜风里,他将左手套进薄薄的口袋里,伸出右拳,“成交?”“……你他妈绝对会害死你自己,顺便还连累我!”纳特尔嘴上说着,却也伸出了拳头和西奥罗德相撞,“但你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吗?这里连该死的有戒掉念头的人都没有,难道你要跑去找那些总喜欢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同性恋医生?”“首先,纳特尔,那是正规的身体检查,而不是同性恋,其次,是的,我知道该怎么做。”西奥罗德说着,顺着小巷走向自家公寓方向。他在以前正好演过类似角色,为此,他曾过大量资料,跑过太多次戒毒所,要不是他的心理医生和经纪人拦着,恐怕他还会上街头买些粉末回来尝试一下上瘾到强制戒掉的感觉。戒断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是自然戒断,如同字面意义上,自然戒断就是指突然中断所有供给,让患者如同其他正常人一样三餐饮食,并且接受一些家人帮助,这种方法最省钱,但全靠自觉,也是最为痛苦的,特别是将发作的患者绑在床上的时候。药物治疗也有,治疗时间要长一点。不过很多药物其实是另外一种毒品,拥有成瘾性。很显然,西奥罗德没有那么多金钱承担长时间的药物费用。最好的方法是去戒毒所,因为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团队,但是,一方面西奥罗德根本承担不起戒毒所的费用,另一方面,如果他去了戒毒所,那就会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决定变回一个好孩子。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自然戒断,而且为了减少突然终止对身体的危害,以及防止在戒断过程中的猝死现象,他选择在最开始的时候慢慢减少量,直到最终完全终止。以前,西奥罗德所塑造的痛苦绝望的戒毒者形象让大众差点误以为他真的经历过那番痛苦,但那都是他演出来的,而此刻,他将真正体会到那种痛苦,好在现在是他的身体对那些玩意有依赖,不是他的精神。至于他,也是出了名的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的人。当西奥罗德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在自己的记忆里早已去世的祖母时,他看到了祖母眼中的泪水。她为他的决定高兴,同样的,她也为西奥罗德日后痛苦的日子痛心不已。当她将他抱进怀里时,西奥罗德用自己的演技,伪装好了自己身体上的僵硬。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将他从小拉扯到大的祖母了,实际上,他的心理年龄甚至和她一样大。但是,那种对亲人的思念让西奥罗德早已年迈的心灵在瞬间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少年,他紧紧地抱着祖母消瘦的身体,默默流着泪,仿佛在无声宣泄着自祖母离世后,一个人走过孤独岁月时的痛苦。第二天,西奥罗德强忍着自己身体里的躁动,只选择了一半。接下来是四分之一,八分之一……一个星期后,他彻底停止了用药。在停止的那一天,他的身体出现了戒断反应。他将自己所在了房间内,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那瞬间他的汗液甚至打湿了整个床单被套。他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呻吟着,如同被丢进了guntang的油锅,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一种煎熬,但是他只是咬着被子,没有吭一声。下一秒,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恶心让他立刻滚到一旁,头一歪,吐在了自己的拖鞋上。呕吐掏空了他的整个胃,甚至还包括胃酸。只觉头重脚轻的他在吐完过后直接从床上摔下来,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沾到那些残渣他也不在意,他躺在地上,心痒难耐,然而每动一下都会让他浑身上下的肌rou如同被打了结一般酸痛。眼泪和鼻涕无法控制地从他的双眼和鼻孔冒出来,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听不到房门粗鲁的碰撞声,他感觉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