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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存钱罐递来,沉甸甸的,直接把他推出门外,语气固执冷硬:“我存的几百块钱都给你,这个房间我要了。” 他一下子像触电,猛地甩掉那只存钱罐,陶瓷跌在地上猝然炸裂,散落开无数的硬币,有的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唇上的血色褪了干净,呼吸粗重而不安,无措地想要抓住她,大喊:“不!沫沫!!”她已经迅速闪回卧室,反手上了锁。 他听到房门落锁的响动,惊醒的冲到门前一阵猛拍,“沫沫!!!”撕心裂肺地咆哮,胸口紧绷起来,她不要他了,他眼里渗起猩红,又无助的撕裂着,泛上水汽。 “沫沫!!” “沫沫……不要……你开开门……” “沫沫,你开门……” 她舒坦的扑倒在床上,这才看清楚,身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而桌上的小人书都归类到书柜里,整个房间一如往常的敞亮,被褥里都还有他的气息,侵入鼻息里去,顿时有点发虚。 索性把脸埋进臂弯,不愿意再想。 他还守在门外,头抵着房门,两只手也按在门上,全身在轻微地颤抖,抽搐着受伤的低呜,断断续续:“沫沫……沫沫……”他哀声唤着,咬住牙齿,抬起脸的刹那是目眦欲裂,“沫沫……” 第二十七章 大修 房间里,她却听不见他的低唤声。 清冷的光从窗外洒入, 照着尘埃, 墙上没有贴海报, 只挂着一张照片, 被擦拭的很干净, 十几岁的小男孩抱着幼小的女孩, 他弯着眼, 笑得唇红齿白。 贴着被褥模模糊糊的盯着那张照片, 在她睡意渐深时,门陡的剧震! 咚的一声巨响! 她惊慌地爬起来, 胸口牵着悸跳,门板在震动着, 那咚咚的撞击声却变得刺耳发狂, 随后顿一顿,再恶狠狠地猛撞过来, 隔着空气撞得她头皮一紧,白着脸下床开门。 “许初年!——” 等看清楚,勃然的怒火霎时窒住,被掐在嗓子里。 苏南沫呆怔的, 望着他在面前喘着气,煞白的肤衬出额心上的血口, 殷红刺眼, 而他紧紧的盯着她, 氤氲着暗潮, 湿软的黑要漫出来。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沫沫,你是想让我死吗?” 眼角便湿了。 自从她懂事后,他一直注意保持距离,亲密的举动只有抱抱,不再能随意亲脸,所以他弯下身,握住她两只小手捧进掌心,按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不可思议。 “别丢下哥哥。” 耳边的声音变幻,随着面前的场景渐渐拉虚,重新凝合,玻璃里面还是治疗室,他在躺椅上,眉目一如最初的干净,分外平和。 医生缓声说:“你应该知道,他童年时候失去了父母,所以整个幼年期,都是处在温暖匮乏的环境里。” “是你的出生,再到跟他的亲近,给了他期待的感情。” 一字一句,她恍然的才记起来,从小一直都是被他爱着,而她为他做过的太少。 “那一次你闹分床,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也是导致他直接恶化的原因。” 医生看向治疗室,娓娓说:“所以,现在既不能惯着他,也不能太疏远,尽量小幅度的退吧。” 苏南沫听完,便想问怎么做才算小幅度,但转念一想,医生没有她更了解阿年,关于程度问题,还是得慢慢的试,于是动起唇:“我明白了,医生。”仰起小脸去看他:“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医生偏过脸,向她温雅的笑了笑,双手放进医袍口袋:“现在就可以,苏小姐亲自去叫醒他吧。” 他睡得是真的很香。 走近看,发现他嘴角微翘,双手老老实实地握在腹上,苏南沫提着背包,弯身打量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他现在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只是没有丝毫女气,她轻轻地捋起他的额发,想到后面的镜子,便拿背对着它,在他唇上偷亲了口,低叫:“阿年。”提高声贝,叫一声:“阿年!” 他腹上的指尖倏地动了,睁开双眼。 那眼中存着雾气,湿湿朦朦,凝定在她的脸上,腾地从躺椅上坐起,一把揽她进怀,额发和脸都埋进她怀抱,高兴地叫:“沫沫!” 她踉跄一下,就已经被死死地抱住。 许初年嗅着她的味道,一颗心才算安稳,她还在,比梦里的小沫沫要大了许多,梦里的她正对自己撒着娇,伸手要抱抱。 想到这,他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沫沫已经长大了,变得很少黏他,低落的想着,便有只手按在他发顶,搓揉顺毛,又抱住他的脖子,温婉的唤:“阿年,我们回家吧。” 深埋在她的温暖里,许初年惊诧,原以为她会坚持去看阿爸,感受到她柔和的抚摸,沿着发顶细腻抚到后颈,顿时荡漾得他竖起尾巴尖来,无形的绷直了,使劲地抱她,蹭了蹭:“好。” 从写字楼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他们决定搭乘计程车回家,他提着包,跟她坐进车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放下背包,等她跟司机报出地址,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用掌心包裹住,脸色期期艾艾。 “沫沫……那个医生是怎么说我的?” 苏南沫一顿,先于意识已经反握住他的手,随即低下头,捏起他的骨节,最近不知怎的喜欢玩起他这个部位,“和你说的一样。” 他这才有点点松懈,见她复抬头,问:“阿年,你在那治疗室里睡着了,梦见什么了吗?” 车里响着低沉的引擎轰鸣。 椅背还有淡淡皮革味。 他手臂收的更紧,亲昵地抵进她的颈窝,溺入软香里:“梦到沫沫小时候,很黏着我。”顿住,克制不住的涌上惆怅:“可是现在变了,是我黏着沫沫……”说到最后,声音更低了下去。 她深深地望着他,只能看见他侧脸的一部分,那耳根露在余光里,或许是医生的话,那句“给了他期待的感情”,就总是停不住想要去疼爱,歪过脸贴上他的发顶,说:“我都喜欢,不管是以前的阿年,还是现在的,我都喜欢。” “沫沫。”许初年确定她很不对劲,满脸惊讶,又是藏不住的甜蜜,喃喃:“沫沫突然变甜了……” 苏南沫只是笑,揉着他的手指。 回到家里,依旧是那些陈设布置,只是几天没见到,还是生出恍然隔世的感觉,他们换上拖鞋,许初年去烧菜做饭,她拎着背包回房,本来他是不让她做这些,想让她坐着休息,她便说自己快饿死了,直接抢过包去收拾。 苏南沫将背包往书桌一放,拉开拉链,着手一件一件的往外清。 到现在,她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小幅度的去疏远他,主要是怕他炸毛,背包里的衣服用具被他清的整齐,拿出来很方便,她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手机突震,但短暂的震动后就停了。 其实上车后它就不断震着,她将洗衣机盖给盖上,拿出手机来看。 就见平常冷清的高中校友群,这会正是热闹,都在讨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