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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轻蹙眉问。

    “沈姑娘,原来的江公子.......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轻愣住了,一瞬间她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正当假江寻觉着此姑娘该上演“一哭二闹三掉针”时,突然感觉手背一凉。

    他借着月光低头看去,只见放在床沿边上的右手背上插着明晃晃的两根银针。

    .......

    瞬间,他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炸开了。一声“啊——!”还没喊出来,便被人从后头死死捂住了嘴。

    沈轻捏着最后一根银针对准他的眼球,迫使他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犹如鬼魅幽魂,透着冰凉的杀意道,“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他人在哪儿?说出来,我给你解药。”

    “解药”二字像是星火燎原,瞬间将假江寻的求生意志点燃了。

    他屁滚尿流地拼命眨眼,示意“我说我说你放开我我马上说!”

    沈轻刚把手移开,他便迫不及待倒豆子似的将所有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原来,三年前江大掌柜把江寻送到了边关,期望他能在新开辟的通商道路上历练历练。没成想半途中江寻捡到了一名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乞丐——也就是现在前来做他替身的人。

    乞丐没名没姓,因吃包子一次性能吃下去六个,便自称小六。

    小六被江寻带着去了边关,别的不学,只学基本礼法和他的一颦一笑,为的就是三年后回到吴郡狸猫换太子。

    “他这是图什么?”沈轻把玩着剩下的银针问。

    小六虚虚一笑,感觉右手都没知觉了。他抖着声道,“我.....我也不知,江公子从未说过此事。”

    “不知?”沈轻忽然手腕一翻就要将针捅进眼珠,“那你可以去死了!”

    “知!我知!长安!太极宫!他要去长安!”小六吓得嗓子都劈了,对着眼儿活像只落败公鸡。

    “长安太极宫?”沈轻收了针冷着脸问。

    “是!他就在那!临走前儿江公子说的!说假如日后我身份暴露,可以去长安寻他!其他的我真不知啊!”小六怕这位姑奶奶真把自己搞死了,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差没两腿一紧尿一床榻。

    寻人的方向有了,沈轻终于满意了。她懒洋洋地拔走银针,从袖口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小六,后者登时眼睛都直了。

    “谢.....谢姑娘不杀之恩!”

    沈轻慢悠悠踱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轻飘飘道,“其实......银针上没毒,我诈你的。”

    小六:“......”

    她转过身,半张脸掩在阴影下,像是被月光画了个诡异的半面妖妆。

    她声音里透着无所谓的笑意,缓缓道,“而且你说的这些,除了长安城,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小六:“.......”

    “不过.....”沈轻抬手推开了屋门,留下最后一句话,“我总会知道的。再见了,江寻。”

    随着她身形消失,万籁俱寂。

    江寻——或者说小六独坐床榻,半晌才发出一声嗤笑。

    他抬起手背看了一眼,银针扎过的地方只剩两道红印,连痛觉都不曾存在,想必刚才是扎到某个xue位上了。

    打开瓷瓶倒了倒,里面装着些白色粉末,小六凑上去闻了闻,整张脸终于裂开了。

    “居然是......糖霜?”

    想起刚才沈轻那以假乱真的杀意,小六捂着嘴忍不住乐了半天。

    他居然真的被一个丫头骗到了,不知远在长安的那人得知此事会怎么想?

    是会夸他的小情人像他所说的一样厉害呢?还是会嗔骂自己实在是无能完蛋呢?

    他翻身下床,走到红木桌前,点燃蜡烛,掏出笔墨纸砚。将今晚的事简明扼要地写了上去,包括他俩早已商量好的那番说辞。

    末了,他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经此一行,万不可再躲,勿负佳人。”

    ☆、北上

    六月半,未时天,滚绣阁突燃大火。

    一时间烟炎张天,里里外外的人都吓呆了,扔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救火。

    好在正巧赶上阁里宾客最多的时辰,众人抬水帮忙,不多会儿便将大火扑灭了。

    待绣娘们清点损失时,才发觉只着了沈轻一间西厢房,还只着了一半儿。

    除了整个方榻与搁在方榻上刚帮李三小姐绣好的嫁妆毁于一旦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烧。

    正当所有人松了口气儿时,忽然又猛地发现,那位平时总是偷懒贪睡,却镇着滚绣阁一张门面的沈轻沈师姐,不见了。

    她像只没入胡同拐角的野猫,就这么悄末声儿的消失了。

    童玲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西厢房,傻乎乎地想,这人不会因着江寻要娶亲,跳河殉情去了吧?

    时间往后推了仨月,夏季刚过,初秋将至。长安城里八街九陌,分外繁华。

    义顺茶楼的堂倌早早儿地垒起了七星灶,再摆开几张八仙桌,铜壶烧起三江水,站在门前吆吆喝喝地开了张。

    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十六方宾客谈笑风生。

    沈轻穿着轻便的薄罗长裙,梳着干净洒脱的单螺髻。小脸儿娇俏白皙,眉目清秀好看,走一路惹得一路人频频回头。

    她只顾溜溜达达,当旁的都是一坨坨冬瓜。

    这前半辈子,沈轻从未出过吴郡半步。那江南水乡的地界儿,走哪都是杏花春雨,杨柳依依。

    可这长安城呢,却是九衢三市,接袂成帷。一路的商铺小摊儿鳞次栉比,不由得让她看花了眼。

    要想在这么个四方宽阔的城里找个人,属实有点儿困难,想急也急不来。

    沈轻稍微一思量,便把心头的焦躁压了下去,转身迈进了义顺茶楼。

    “哟,客官,您这是打哪儿来啊?”堂倌头戴顶毡帽,臂上搭了个白毛巾,笑呵呵的将沈轻往厅里迎。

    “南边儿,”沈轻挑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下,将行囊放好,眨巴着大眼睛点了壶绿龙井。

    人不在家乡,只能从袅袅茶香中闻闻味儿了。

    “得勒,您稍坐,马上来。”堂倌拾起白毛巾将八仙桌抹擦干净,转头向后厨大声吆喝着,“西湖绿龙井一壶——!”

    “诶——”听罢,后厨有人立刻和应上他。

    两方人你来我往独特的叫卖声,惹来众人一阵阵哄笑,本就热热闹闹的场面更显喧嚣。

    沈轻独自坐着,一瞬间有些发愣。

    她知道,这回北上长安,跟阁里连个招呼都没打,实在是冒失。

    可那天晚上逼迫小六的时候,她心里的火真的压都压不住。

    在后院儿躺椅上看见那人第一眼,沈轻就知道,这是个假的。

    她认识的江寻,喜欢的江寻,脸虽是温润的,可心眼儿却像蜂窝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