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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田芮笑脱掉羽绒服,里面穿着修身的针织衫和短裙,套着加绒打底裤的长腿依旧过分纤细。雪地里响起音乐,她和着第一个节拍抬头,展开那张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小学生们在一边跟着蹦跳,大学生们给足面子为她伴唱,在她抛出撩人眼神时尖叫连连。

    cao场隔着一条马路之外,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在那里停下不久。

    望着热烘烘的cao场,开车的男青年一笑:“先生,那些是这次一起过来的大学生志愿团,这些学生也真是有心,载歌载舞的。”

    好一阵子没人接话,开车仔仿佛自言自语。

    微微火光在黑暗中切割出男人轮廓硬朗的脸,他静默地望着远处明黄的篝火,和跳舞的女孩。田芮笑刚好跳到“喊出我的名字”,歪着脑袋做了个wink,车离cao场不算近,刚好够车里人看清她的笑。

    庄久霖就这样看着她婀娜地跳完了整首歌,场地里响起潮水般的掌声与欢呼。

    音乐停了,邱恒向后偏头,请示道:“李阿姨也在,您要在这里下车吗?”

    良久,后排才传来声音:“走吧。”

    ……

    翌日,大家在天亮前起了床,热火朝天地大扫除、搬东西,筹备开学典礼暨捐赠仪式,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田芮笑打了桶水准备上楼拖地,水源距楼梯隔了段路,可水桶再沉她也不敢怠慢,生怕路上水结了冰。她一鼓作气冲到楼梯口,停下稍作休息,手指勒得红白相间,又冻又疼。

    莫名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田芮笑抬头,一眼对上楼梯间男人墨玉般的双眸。

    隔着一段阶梯,田芮笑被他俯视。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却不是那种张扬的运动型,而是矜贵的保守派,着装考究、气质冷傲,站在老旧的教学楼之间格格不入得仿佛被人恶意PS拼接。

    谁都还没开口,男人不动声色地转身下楼。就在田芮笑还因他过分冷漠而拿不准是否该打招呼时,男人已从她手里提过水桶。

    庄久霖往上走了两步,田芮笑才接通反射弧,匆匆跟上:“谢谢,谢谢……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提的。”

    她伸手去抓提桶,却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庄久霖说了声:“放手。”

    那语气听起来像极了嫌弃她碰了自己的手。田芮笑也知道自己多余,只好撒手看着他轻轻松松把水提到了二楼。

    田芮笑朝他颔首一笑:“谢谢,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庄久霖放下水桶,两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她才意识到他有多高——绝对不低于一米八五。

    庄久霖依旧一言不发,也不多看她一眼。可下一秒,一声“李校长”让他抬起头,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扬起嘴角,珍重而温柔地唤:“阿姨。”

    他走向校长,只见校长激动地握紧他双手,甚至捏了捏他的手臂,接着皱起眉头。田芮笑猜,她在斥责他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像个唠叨的母亲那样。

    隔着些距离,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很显然,校长和他很熟。

    一进教室听见女生们讨论,田芮笑才知道浦越集团的人来了。此次领头捐赠其一的灵韵基金会,由浦越集团一手设立,因此他们派了人过来监管落实情况。

    这么说,刚才帮她提水的面瘫,也是浦越的人了。

    女生们继续讨论刚刚在cao场上看到的帅哥,田芮笑很确定她们说的是谁,因为——即便在模特圈见过不少好皮囊,刚刚那位也绝对够她叹一句“好帅”。

    有女生说:“浦越竟有如此绝色,我回去立刻马上投简历!”

    典礼开始后,浦越集团总监邱恒被邀上台演讲,并不是那个面瘫。

    那位要投简历的女生兴冲冲道:“太好了!这种场合发言的一般都是官儿最大的,高管那是不敢想了,哪怕是普通管理层还是有希望勾搭的。”

    同学们起哄:“瞎想半天,不如直接过去要微信!”

    典礼结束,各自忙碌。志愿团队和孩子们展开教学交流,午后又一起做课外活动,转眼已是暮色。

    晚饭时间,大伙开了啤酒庆祝此行顺利,明日便可启程回京。

    田芮笑酒量不佳,两罐青岛下肚便开始头晕,她起身离席:“我去醒醒酒。”

    她裹上羽绒服,离开欢闹的学校,踏着雪往光秃的林地走。

    夕阳半沉,莹白的雪却将天光映得通亮。

    醉意上头,田芮笑没来由地开始唱:“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这是爸爸最喜欢的,爸爸有一副好歌喉,年轻时还为撩到mama出了不少力。只可惜她没继承半点天分,唱歌走调,五音不全。

    田芮笑一边唱,一边往前,走得越深,就越大胆扯开嗓子。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然后她开始笑,疯癫癫地笑。她在雪地里蹦蹦跳跳,雪越来越厚,她的脚印越来越深,偶然摔倒吃了一嘴的雪,她傻兮兮地嘲笑自己,爬起来继续唱走调的。

    第二遍副歌开始,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忍了两个月在mama和jiejie面前没有哭,这一刻,田芮笑允许自己在自己面前软弱。她一头栽进雪地里,放声大哭,音浪层层放大,惊走了枝丫上的鸟儿。

    她就这样放肆地哭啊哭,直到听见一阵嗡嗡声在空中作响,她抬起头,一架无人机悬在高处,正对着她。

    没等她反应过来,无人机一个掉头飞远了。

    田芮笑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发疯般的哭相,怕是被拍到了。

    回到学校,田芮笑用两分钟查问到了无人机的主人,可那人再未现过身。

    ……不见更好,天大地大,明日之后便江湖不见,就算那人也回到北京,两千万人口足够将重逢概率降为负值。

    ——真是太尴尬了。夜里躺到床上,田芮笑懊恼地想。

    也许他在拍雪景,一个狼狈的陌生人一定是破坏画面的存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删除这段。而明天她就走了,绝没有机会再碰见他。再退一步,哪怕碰见了,她就抬头那么一下,人家非得认出那是她吗?

    田芮笑给自己找了一百种说法,才说服自己安心入睡。

    同学们起了个大早收拾行李,装箱完毕之后,田芮笑离开宿舍去找校长。逮住的小孩儿告诉她,校长这会儿还没来,她的家在学校背后,走到路尾便是。

    田芮笑抱着一条崭新的围巾往学校后头走。

    院子门半敞,她先敲了敲门打招呼,见没人应,又继续往里。屋子门也敞着,盖厚重的门帘,田芮笑掀开帘子,探进头问:“你好,打扰了,请问……”

    后半句生生卡在喉咙里。

    屋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