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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样反应才合适;于是他用力咬着牙, 眼眶都憋得发红了,瞪着那两人的眼神好像又是伤心、又是不解。 他仿佛左右为难了好一阵子,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唰地一声把刀抽了出来。 锋利的刀刃在初升的日光下闪出一线冷光。他的右手五指握着刀柄,一时放松、一时又痉挛似的握紧;最后,他咬了咬牙,好像刚要握着刀冲上前去—— 忽然,那个少年一抬手“当”的一声架住青年的刀,随即借势往后猛然跳开两步,剧烈喘息着重新架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头也不回地断然喝道:“膝丸,站在那里别过来!” 那个被唤作“膝丸”的黑衣青年一愣,先前蓄势待发的劲头就缓了一缓。 那少年的对手好像也不太好过,毕竟经历了这么一番激斗却没有在对手身上取得多大的便宜,反而消耗了自己的体力;那前额上长着尖角的青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并没有趁着对手后退之机追击,而是发出了一声哼笑。 “想在凶暴而不知道体谅他的哥哥面前,显示出自己有多么为他着想、是个好主人吗。” 他讽刺似的笑道。 不过,那少年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他平静地说道。 “即使你再凶暴、再不体谅他,对他来说,还是一样……” 少年凝视着几乎已经变成恶鬼的青年,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神色坦然。 “从以前到现在……不,到一切的终结为止,他的主人,可以有很多个……” “然而,他的哥哥,却只有一个。” 青年:!!! 听到这句话以后,他那形如恶鬼一般冰冷凌厉、充满嘲讽的神色,终于有一瞬的松动。他微微垂下视线,目光明灭了一霎,最后又抬起头来,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从喉间发出一阵呵呵呵呵的哼笑声。 “……真遗憾啊。”他有如耳语一般地低声说道。 下一瞬间,他重新挥动了手中的太刀,脚下同时启动、朝着少年的方向猛地冲过来! 少年飞快地倒退一步,同时转侧过身子,让开了他挥下的刀锋将要落下的路线—— 然后,他右手忽然动了,将手中刀往上轻轻一抛、使用了巧妙的力道让刀在半空中转了半圈,落回他手中的时候正好使得刀背朝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对面的青年劈下的刀锋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唰地一声划破空气,贴着他的身躯堪堪掠过! 少年倏然向左平移了一步,这个动作使得他的位置瞬间闪到了青年的右臂外侧——下一刻,他已经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刀背狠狠磕向青年的手腕处! 刀背击中腕间,发出沉闷的一声噗响。 青年脱口短暂地痛叫了一声“呃!”,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重心,身体晃了晃、手臂也猛地向下一沉,像是下一刻手中的太刀就会脱手掉落。 旁边那个穿着黑衣的青年——被少年称为“膝丸”的——大惊失色,脱口喊道:“……阿尼甲!!” 然而那位在此之前一直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的少年——被青年嘲讽地称为“为膝丸着想的好主人”——这一次却并没有顾及膝丸的心情。 他猛地一抬右膝,恰巧迎上了青年丧失重心的弯腰动作,他的膝盖因而狠狠顶上了青年的腹部。 少年动作丝毫不停,顺势一个转身来到了青年身后,借着他因为腹部被撞击而更深地躬下身去的动作,在自己刚巧可以顺畅做出动作的高度,伸出左臂、从青年身后一下揪住他背后肩胛骨上生出的骨刺,右手则闪电般地一回手,将刚巧朝上的刀锋横在青年的喉间。 “你输了!”少年沉声喝道。 膝丸一滞,刚要冲上去的脚步又迟疑地停了下来。他睁大了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仿佛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似的走了两步。 “怎么会……阿尼甲……”他喃喃地说道。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他沉痛的言辞。 “髭切君,胜负已分,是我赢了。”他朗声说道,右手的刀锋一点都不迟疑、也不动摇地指着那个青年的喉间。 “假如你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现在放手吧。”少年清朗的声线在曙光初绽的街头回荡着。 “我,是绝对不会被你杀掉的。” “因为人总要先活下来,才能够论及其他。我才不会笨得为了刷什么好感度或者声望值,就对自己的敌人毫无底线地一直宽容下去。” 说着充满自信和锐气的话,他手中的刀锋也稳稳地停留在髭切的喉间。 “明白了吗?要是明白我的决心,和膝丸对你的期盼的话,就现在答应跟我回去吧。” 而在他的刀锋之下,面容曾经十分俊美、现在却如同恶鬼一般的青年,无声地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 “跟你回去……吗。”他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要求,唇角慢慢弯起,露出一痕浅笑,就像是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好笑似的。 “你现在还来找我有什么用呢?如你所见,我已经暗堕了。”他平静地应道,就像是真的对少年提出这种要求的动机感到单纯的疑惑似的。 “喂,你不会像是那些天真单纯的小少女一样,以为只要把我击败并踩在脚下,再来上一点一厢情愿的甜言蜜语,源氏的重宝就会像那个傻弟弟一样,心甘情愿地伏在你的脚下,称呼你‘主人’,然后欢天喜地地任凭你提出种种要求,费尽心力去完成那些你异想天开的任务吧?”他还真的像是低头仔细想了一想,然后戏谑似的反问道。 装扮成少年模样的女审神者,闻言好像感到有点荒谬似的,轻巧地向天翻了一个白眼。 “嘛,‘找到髭切’固然是我的目的之一,然而这差不多也是你弟弟最大的愿望吧。”她坦率地回答道。 “我的本丸里因此永远为你留着一个位置——因为你们不仅仅是源氏的重宝、或理应团聚的兄弟,而是因为你们不应该就这么被埋没……”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像是短暂地在思考着接下来要表达的东西。 最后,她说:“总有比对彼此挥剑相向更好的方法来庆祝团聚……你的价值,也不应该通过暗堕才能够体现。髭切君,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遭遇过怎样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珍惜你的存在的人,也有的是人明白并尊重你的价值。” “髭切君,并不是只有改变历史才能挽回一切……加入我们吧。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或者你就会真正理解我们的使命……” 髭切:“……” 形如恶鬼却依然俊美的付丧神沉默良久。然后,他轻轻一笑。 “就这些吗?”他问道,“……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女审神者还没有应答,在一旁的膝丸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阿尼甲!”他大声喊道,“我、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跟我们回去吧……我找了你很久,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