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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剧烈地咳嗽,似乎还在干呕,还没等他问叶修怎样了,他就又听到叶修嘶着嗓子吸着气对他说,“你还是先不要露面,王伯和李伯有了答复立刻通知我。”“放心,那你呢?”叶修的口腔里又涩又苦又酸,一说话喉咙就痒,他停了会儿,用力挤喉头,想要压制住这种感觉,他右手夹着烟,把电话换到左边耳朵,左手拿着,在腾起的一缕缕烟丝中合上眼皮,“……我还要等,等一个绝佳的时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吴雪峰立刻就明白叶修意有所指,“周泽楷的事,魏琛也跟你说了?”“……嗯。”“难道你打算,等他和陶轩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叶修的回答不置可否,但却一击即中红心,他说,“不需要两败俱伤,只是想让他帮我拖陶轩一阵,就当他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我,我会还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嘉世。”这个主意并不难拿,只要有一个明确的必须达到的目的,然后让剩下的一切都为此让道。对叶修而言,明确的必须达到的目的就是,他不能让陶轩毁了嘉世,他要从陶轩手中拿回嘉世。19叶修这番话,意思再明确不过,不管是字面的,还是弦外之音。他未必就是说给吴雪峰听的——对吴雪峰他用不着解释这么多。不需要叶修说的多么情真意切,吴雪峰也知道,嘉世是他的心血,那么多兄弟的饭碗身家性命绑在一起,与之相比,不要说周泽楷,就连叶修自己也不算什么。他如此痛快地就被陶轩陷害、继而两手空空地离开,还不是因为不想和陶轩正面开撕,以致嘉世四分五裂么。吴雪峰突然想到些这以外的事,远的,更远的,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没干预过叶修做任何决策,赞同,他会多说几句,给点可以完善的建议,不赞同,就只笑不吭声。叶修的执拗独特,他不想做任何无用功。无怪早年提到吴雪峰,人人都以为他只是叶修的副手,叨了叶修的光。这次还是一如往常,甫一听叶修的主意,吴雪峰觉得冒险,有不妥当的地方,并不能百分百认可,细想下去,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便连顾虑也省得说了,他想得到的,叶修怕是一早就做了准备。叶修的退让不是无止境的,一旦他决定还击,他就会把妇人之仁收得严严实实。不过讲电话,吴雪峰就没法不吭声了,他说,“你知道的,你做的决定我向来支持。”够成吴雪峰和叶修关系的最重要点就是信任,信任,信任,一切挑拨和危险都无法将之改变,陶轩迫吴雪峰向叶修下战书,叶修也只不过问他一句,束手就擒还是战,吴雪峰连考虑都略了,——“告诉我你的计划。”“所以你办事我最放心啊老吴。”褪了庄肃,叶修又恢复成了那把闲散的调子。“但这样一来,很多事就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在的”,叶修一顿,“只要我不出现。”明白叶修的意思不会很难,尽管这句话没头没尾。吴雪峰曾用眼睛确认过周泽楷的心意,也感叹过A有情O无意。吴雪峰和叶修的交往有时间上的空白,却没默契上的断层,叶修不想说的私密事,吴雪峰也不提,他的cao心是多余的,叶修从来不是一个需要旁观者提点的人,他把周泽楷当饵,明吊着,是因为周泽楷出现在了饵的位置,叶修又信任周泽楷的能力,以及,感情。狙击嘉世,吴雪峰在暗,周泽楷在明。凭着一个死了的叶修,周泽楷现在占尽上风,所有矛盾都指向陶轩,简单明了。可一旦一个活着的叶修出现,必然牵动多方利益,顷刻间改变形式,未知系数也会随着成倍增加,别忘了,叶修至“死”仍未洗脱吃里扒外的罪名。以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考虑,顺水推舟,伺机再动,未尝不可。“周泽楷今晚和刘皓有个赌局。”吴雪峰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快到了。叶修手上没什么劲,可稳还在,烟在他轻合的两指间烧了一半,烧出一段长灰,细微的抖索都能断塌,他伸手能够到的范围内没有烟灰缸,他就直接把烟扔进盛着水的杯子里。尾骨坐得有点疼,叶修向下顿了顿身子,圆领侧滑开,直接勾到肩头,他又把领子拽正,嘴上话不停,“到刘皓了么?那快了,我相信陶轩还不至于这么没血性。”吴雪峰点头接话,“周泽楷的目的是他,避无可避,他也只有自己上场了。”叶修虚搭在被面上的手指弹动两下,“等陶轩坐上赌桌的时候,我会出现。周泽楷所有的损失,我给他补。”周泽楷以什么名义举旗叶修管不了,但在他这,他只会把这当作是一个待还的人情,仅此而已。天气尚可,转为多云,夜空中星疏,月亮时而隐去,远处灯塔转过来的光显得尤为可贵,海面风微,漆黑的海水像一锅搅不动的浓汤。周泽楷和刘皓约定的对捉地点,就在他赢来的那艘赌船上。一艘巡航艇划破海面疾驰而来,接近时熄火,徐徐向邮轮靠拢。刘皓姿态做足,站在甲板上等着周泽楷。刘皓本来就是这赌船的经理,赌船已经改姓周,周泽楷却一点也不在意,没有派自己的人上来,也就没有做任何人事上的变动。这艘赌船常年在公海游荡,五星级规模,设施完善,应有尽有,每天的客流量惊人,是陶轩重要的私房生意之一,也难怪他会交给刘皓打理。刘皓吃嘉世的一份,又吃陶轩的一份,自然尽心尽力。不过今晚上这场局,他也是有苦说不出。这赌船是陶轩的另一位心腹输出去的。陶轩非常中意他这位心腹,早就暗中培养,打算踢走叶修后让他上位,参加下届赌王争霸赛。要不然也不会把赌船作为赌资交到他手里。陶轩自己赌术一般,该有的眼光倒不至于没有,他没想过这年轻人能出手镇住赌王周泽楷,只觉得他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赌过,资料空白,怎么也能攻周泽楷一个出其不意吧。结果这新人虽有一争之力,却也很快败在挟威而来的周泽楷手底。陶轩气得跳脚,把人骂了个透。其实,面对周泽楷的多方挑衅,陶轩是可以不予理睬的,但生意做到他这个份上,至少在表面上,脸面比钱重要,周泽楷搞乱他公司的股价,公开针对他,他要是还缩起来不敢应战,他也不用在外面混了,亦没法同股东交代。当时周泽楷一个人上赌船来,也不提要和陶轩赌命的事,只是买了一千块的筹码,掂在手心里,随便找了张赌台坐下。周泽楷求效率,一心四用,同时下注四张赌台,每一把都把上一把赢的所有筹码推去下注,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