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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明宫暂住,另着工部修缮未央宫原址,待整修完毕再将太皇太后等人迁回。

    林若秋没想到事情办得这样顺利,心中自是欢喜,亦可见楚镇多么孝顺:一个顾念亲情的人,自然也会好生照看她腹中的孩子。

    就不知楚镇这些美好的品性是遗传还是后天教养而成,据她看来,魏太后为人简直刻薄尖酸得可以,照她的路子务必得教导出一位昏君,而楚镇却是这样明理、至情至性之人,这么说来,也许竟是昔日养他那位昭宪皇后的功劳?

    思及此处,林若秋偎在他怀中,巴巴望着他道:“陛下,妾身长得很像昭宪皇后么?”

    昭宪皇后在前朝那样有名,林若秋虽入宫不久,亦听说了不少她的事迹,据说昭宪皇后生就一副风华绝代的相貌,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念念不忘,否则怎能引得先帝一生深情相许?

    楚镇愕然,“昭宪皇后?”

    林若秋羞答答的点点头。想到此处,她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没办法,家中夸她的人太少,两个哥哥都将她当男孩子看,从来对她的容貌不予置评,王氏则过分看重淑女的修养,至于三丫头的脸么——大概就只剩下讨喜了。

    难得找出相貌上的优点,林若秋自然是好好炫耀一番。

    楚镇却哑然失笑,“你听谁说的,难不成是皇祖母?”

    嗯……其实是皇祖母身边的一个婆子,不过这样一说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林若秋便老着脸再度点头。

    “皇祖母为何这样说你?”楚镇仔细端详她片刻,竟认真点了点头,“嗯,是挺像的。”

    林若秋心中一喜,忙问道:“哪里像?”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挺像。”楚镇沿着她的脸一一指去,并予以点评,“不过你的嘴比她大一点,鼻头更圆,眼睛偏小,眉毛也偏粗。嗯,除开这些倒是有点相似。”

    林若秋成功的黑了脸,这不等于说她俩半点都不像么?而且点评的都是她的缺陷,竟好像她整张脸的五官毫无出彩之处,哪个皇帝会这样作践自己的宠妃?不,楚镇作践的是他自己的审美,毕竟人是他看上的。

    见林若秋一脸的愤愤不平,楚镇笑着刮刮她的鼻梁,还戳了戳她的脸颊——那儿已涨成河豚一般——打趣道:“生气了?”

    林若秋到底有些不服气,因将日间去拜访时那老嬷嬷的异状老实说出来,并道:“她可是差点认错人呢!我想,我跟昭宪皇后肯定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楚镇被她这副认真求索的模样弄得乐不可支,差点滚在床上,半晌才忍住笑出的眼泪道:“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多大年纪了?你以为她记性多好呢。实话告诉你罢,那位成嬷嬷见了谁都会先问一句皇后娘娘的,莫说是你,就算朕派魏安前去,信不信她也会有此一问。”

    毕竟魏安那小子生得嘴巴小巧,柳眉纤纤,乍一看或许更像个美人。

    林若秋成功地被他勾起挫败感,也懒得自取其辱了,不过一想也是,若她真与昭宪皇后相似,只怕选秀那日魏太后就会一脚将她踹出去,哪里还能容下她?

    不能与传闻里的美人扯上联系终究是件憾事,不过这位昭宪皇后却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照楚镇的说法,昭宪皇后无疑是宫中最人美心善的存在,就连程太皇太后被人冷落多时,也唯独只有昭宪皇后前去探视过,以致于一个老嬷嬷都对其念念不忘。既然昭宪皇后是这样好的人,为何魏太后会对其恨之入骨呢?区区夺子之恨似乎不足以解释,毕竟魏太后也不算多么喜欢楚镇这个儿子。

    思及此处,林若秋默默躺到楚镇怀中,把弄他腰带上的玉扣,“陛下,您在皇后宫中那些年过得好么?”

    虽说昭宪皇后是众口相传的大善人,可林若秋总觉得楚镇的童年未必那样简单,她看得出,男人紧蹙的眉眼中藏着许多的心事,是她所无法弄清楚的。

    “她对朕很好。”楚镇沉默半晌说道,“真的很好。”

    只是这种好,并非是为了他。事实上昭宪抱养他的时候就已经因失子有些癔病了,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昭宪始终将他当成那个早逝的儿子。

    她没有一次叫对过他的小名。

    可谁也不理会这个。父皇一心钟爱皇后,儿子们对他而言反而是可有可无的产物,至于楚镇当时的生母魏氏,也急于摆脱他这个负担,重新争宠以巩固地位,他又能找谁说理去?

    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爱他,他早就习惯了。

    林若秋忽然感到男人用力搂住自己的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遂轻轻唤道:“陛下。”

    楚镇不言,却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要融入自己的血rou中去。

    林若秋只好任由他抱着,半晌,她才感觉到楚镇的胳膊渐渐松开。

    “抱歉,朕弄疼你了。”楚镇说道。

    “没事。”林若秋凝视着他的眼,她看到皇帝的眼圈有些发红,因为什么呢?

    最聪明的办法当然是别管闲事,可林若秋到底有些不忍,小心望着他道:“陛下,您不舒服么?”

    “朕只是有些困了,早些睡吧。”楚镇笑了笑,继而合上了被。

    黑暗中,他感觉到身侧溜滑的身子鳝鱼一般挪过来,在他腮边轻轻喷吐着热气。

    他要是置之不理,这人没准会一直作妖下去。楚镇没奈何,只得捉起她两只拳头固定住,微哂道:“别闹。”

    林若秋在他怀中撒娇,“妾要您搂着睡才能睡得着,不然会做噩梦的。”

    这是实话,她害怕吐着鲜红舌头的齐婕妤再来找她。

    谁说女人的眼泪才是武器?女人身上的每样东西简直都是武器,楚镇被她蹭的浑身燥热,偏又宣泄不得,只得牢牢将她的腰身牢牢缚住,两条腿也跟着压上去,粗鲁的道:“行了,安心睡吧。”

    总算将这男人的注意力扭转过来了,否则她还以为他会躲在被子里哭呢。林若秋遂反手勾住他的脖颈,紧贴着男人胸膛安然睡去。

    黑暗中,楚镇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低首吻了吻女孩子丰润的肩胛,忽然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必将光明许多。

    *

    次日虽不是黄松年请脉的日子,林若秋还是令红柳去请他过来,总觉得楚镇昨晚的表现有些异样,难不成还是因为那桩难于启齿的隐疾?

    可当黄松年到了近前,林若秋又不好意思问了,要是说穿了,会不会将这老太医吓跑?她还等着他护卫她们母子周全呢。

    算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太过坦诚反而不便。林若秋候他请完了脉,忽的又想起昭宪皇后那桩事来,没准楚镇还是故意诓她,怕她得意才不肯承认的;而黄松年历经三朝,又侍奉过多位嫔妃主上,一定熟知昭宪皇后的相貌。

    林若秋因将昨日那番对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