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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但还是一路将他送进了卧房,直到看着羽鸿意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才出言告辞。他确实还有事情要忙。除了那些驯鸟人,慎思是唯一能使用玉笛的人。上次在驯鸟人手中弄到的那些巨鸟,只有慎思可以cao控。

临走之前,慎思的指尖在羽鸿意的发梢撩了一下。

羽鸿意一愣,抬头一看,这小子已经走出了房。刚才那一撩,看似无意,但羽鸿意能确定,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自从上次从圣山回来,不,更准确来说,自从他们从那赤眼的巨鸟怪物手下死里逃生,这小子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不像之前那样忍耐,总是时不时地撩一下,但是又不深撩,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羽鸿意感到十分古怪,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慎……”

刚刚吐出一个字,羽鸿意却忽然诡异地停了下来,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慎思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他这古怪的样子。

羽鸿意一下子没理他。

“公子?”慎思不禁又有点担心了,两步凑了过去。

好半晌,羽鸿意才开了口,用十分奇妙地语气道,“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慎思眨了眨眼,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羽鸿意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十分飘忽,“肚子里面,刚才动了一下。”

☆、第六十七章

肚子里面……动了?

慎思听到这句话,足足愣了半晌。然后他猛地将被褥掀开,隔着衣裳就摸上了羽鸿意的肚皮。

刚好一个小小的力度从那肚皮底下传来,极小极弱,像极了血脉的跳动。慎思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抬起了目光,看着羽鸿意。

羽鸿意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道,“是的。”

哪怕再小再弱,他也不会将这点动静和其他东西弄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用尽全力适应这个新的身体,如今早已对这身体的一切都万分熟悉。此时从腹中传出的这一点动静,确实是前所未有的。

“是他……”羽鸿意深吸了两口气,语气竟然压不住地发颤,“是那个孩子。”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他早就知道肚子里有个孩子,也早就时刻提醒着自己要留意这个孩子,但其实一直都不算很有真实感。直到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竟然在他的肚子里动了。

多么奇妙啊,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会动的孩子。

别说羽鸿意了,就连慎思的指尖都在微颤。

这小子一直将手掌搁在羽鸿意的肚子上,又多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那小小的力度再一次从掌心底下传来,像是极轻极弱地踢了一下。

在这个瞬间,慎思睁大了眼睛,整张脸都似乎亮了一亮,“真的,他动了!”

他喜悦地迎上了羽鸿意的视线,却发现羽鸿意正默默地看着他的手掌。

慎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直摸在哪儿,连忙将那手掌移开,跳着站起身,脸颊赤红。

肚皮上还留有掌心的热度。

羽鸿意将自己的手掌盖了上去,感到那个孩子又动了几下。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慎思,“你很高兴吗?”

“是啊。”慎思站在那儿缓了好半晌,脸颊的热度总算褪去了。

他低着头笑了笑,“这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他一直长成这样的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大概是保不住了,结果现在居然还能摸到他动,我真的特别高兴。”

见羽鸿意仍旧看着他,慎思羞赧地告了辞,临走只劝羽鸿意要更多注意休息。

羽鸿意看着关上的门扉,忽然觉得古怪。

这个孩子,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上,都应该和慎思毫无关系。当然,其实和羽鸿意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这只是原主的孩子。

但毕竟已经在肚子里面揣了这么久,到底已经养出了感情。羽鸿意无法不因为这微小的动静而高兴……可慎思又是因为什么?

羽鸿意躺在床上,不算太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很快手臂的疲惫就席卷到全身,睡意翻涌而上。

将睡未睡之时,外面忽然有小兵敲了门,“老大!忽然冒出了一群人,正堵在府邸外头,说是要找你!”

羽鸿意打了个哈欠,“什么人?”

“领头的那人说……”那小兵道,“他是西泽那边的关阳侯。”

羽鸿意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少了一截。还真是巧了,这么快,真正和这个孩子有关系的家伙就来了。

但羽鸿意也仅仅只振奋了一瞬间,很快又打了个哈欠,“预约了吗?”

门外小兵一愣,“预约?”

“没预约就赶回去,我时间很紧。”羽鸿意重新缩进被子,“我现在很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他。”

小兵愣愣地站了半晌,然后摸了摸脑袋,终于乖乖回去传话。他是羽家军的新兵。如果换了第八旅那些人,怕是还不用羽鸿意开口,就已经把关阳侯给直接打出去了。

羽鸿意这一觉直接睡了大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擦黑才醒。而后他梳洗一番,穿好衣物走了出去,并没有见到关阳侯。

仔细想想,关阳侯居然当真从西泽跑到这儿来了?这一路也算是千里迢迢,颇不容易,断然没有就这么放弃的道理。

只怕是被羽鸿意送了个闭门羹,有些气恼吧。

羽鸿意将这件事在脑子里转了转,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去见了之前投降的俘虏,看了搜刮下来的武器。然后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想走的放走,想留下的打散了编入各个军队里。

一连又忙碌了好半晌,等羽鸿意得到空闲时,天色早就全黑了。

这时他满脑子都堆了军队的事,已经又一次完全想不起来关阳侯是谁。

羽鸿意从军营出来,一路皱着眉头思考一路往府里走。

走到半路,忽然有个小孩子从街边窜出来。

“羽将军!”小孩缺了两颗门牙,说话透风,十分可爱,手中拿着一丛粉粉嫩嫩的浅红色花朵,“有个叔叔叫我把这个送你!”

羽鸿意停下脚步,诡异地看着这团粉嫩的花。他觉得事情的发展十分古怪,却又说不清哪里古怪。

小孩就是住在附近的百姓家里的孩子,羽鸿意认识的,可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叔叔是怎么回事?之所以要叫个小孩把花给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吗?对方究竟是敌是友,这丛花究竟是一个精妙的暗号,还是一个诡异的陷阱?

羽鸿意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花接了过去,好像在应对一个可以千里之外夺人性命的强大暗器。可是花朵居然十分安全,没有陷阱也没有暗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