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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你!”唐煜怒目而视。

        唐烽头疼极了,他天生不喜欢掺和进类似的纠纷中,但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他不劝不行。对于亲弟弟和表弟之间的矛盾,唐烽是心知肚明,只是往日里五弟自矜身份,从未这么直接地与表弟起过冲突。

        是不是因为能替他回嘴的裴十二不在?唐烽陷入沉思,搜肠刮肚地想着劝解的话,等他想好说辞,事态已发展到他难以理解的阶段了。

        “欺凌弱小生灵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跟我直接比试。”唐煜似是气昏了头,将手里的马鞭掷到草地里。

        “比什么?”崔孝翊悠然问道。

        “就比跑马!”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崔孝翊愈发从容,转身面向唐烽躬了躬身,“还请太子为我二人做评判。”

        唐烽再次傻了眼,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唐煜,眼神里的意思是弟弟你没病吧,比什么不好,非比跑马。

        崔孝翊的马追星与唐烽的爱马奔雷皆为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是庆元帝半年前在在校场看他们上骑射课时见二人表现出色赏他们的。唐煜□□的马亦是难得的良种,可如何能与大名鼎鼎的汗血宝马相比!,

     暗藏杀机

        三言两语间,唐煜和崔孝翊二人便敲定了比赛的形式,以远处的一杆朱□□旗为终点,谁先到就算谁赢。

        唐烽见唐煜和崔孝翊如此认真,干脆不劝了,从腰间解下一块夔龙黄玉佩,招了招手唤来一位方脸侍卫:“郑鹤,你去把玉佩挂在那边旗杆上。”

        方脸侍卫领命而去。

        他对唐煜二人解释说:“你俩既然让我做个评判,彩头就由我出吧,只是比试归比试,莫要伤了和气。”

        唐煜趁机接话道:“让三哥破费了,弟弟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借奔雷一用?”

        说完这话,唐煜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将话题引到马上面了。皇兄唐烽可以说在马背上长大的,再暴脾气的马到了他手里都能驱使得如臂指使,唐煜绝不相信皇兄当年是因骑术不精坠马。而奔雷原先是父皇的马,按照战马的标准培养长大,经历过最出色的驯马师最精心的调|教,正常情况下即使受惊过度也不会将主人甩下马背。

        那答案只有一个,有人事先在皇兄的爱马奔雷上做了手脚。

        唐煜不好平白无故地让人检查奔雷,因此只能像跟屁虫般追着唐烽跑了半天,预备着在发现可疑的迹象后及时出言提醒。奈何跟了这么久,奔雷依旧跑得平稳而欢快,让唐煜连劝皇兄换一匹马的话都说不出口。

        现在托表哥崔孝翊之福,唐煜有了个合适的理由接近奔雷,之后全看他临场发挥了。

        崔孝翊正催着马往定下的起跑线那边迈步子呢,闻言冷笑说:“五殿下,你嫌我的马好,那我就不用追星了,免得你骑了太子的马,输了的话推说是因为奔雷跟你不熟悉。”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侍卫们的马。侍卫们不是低头看地,就是抬头观天,无人愿意掺和进两位贵人的争吵中。

        崔孝翊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啊,唐煜暗骂一声,急中生智地说:“他们的马如何能与我的比,换了的话岂不成我占你便宜了吗?我不依,三哥,就借我用一下奔雷吧,回宫后我把我那把汉代的宝剑送你。”

        崔孝翊火上浇油地道:“五殿下,我毕竟比你年长,让你一让又有何妨?”

        唐烽被他俩闹腾得头都大了一圈,他双手猛地往外一挥,怒喝道:“都不要说了,像两个小姑娘似的吵来吵去的,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表弟,你闭嘴。”

        然后他一指:“五弟,奔雷借你,比完这场,今天的事就了了,不准胡搅蛮缠。”

        “那是自然。”唐煜忙说,似是因为被兄长训斥的缘故语气中带上了慌乱。

        兄弟俩翻身下马,唐烽将奔雷的缰绳递给唐煜。唐煜踩上马镫,结果坐上马鞍的时候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什么缘故,袍子下摆被马鞍卡住了,侍卫想上前帮忙,被唐煜给赶走了。

        唐煜扯了半天才解开,奔雷似是因背上换了个主人而变得不安起来,无缘无故地抬起左前蹄刨了几下地,又往前挪了挪,接着打了个响鼻。

        马鞍上的唐煜尚未坐好,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面上顿时做犹豫状。

        五弟的骑术还是不行啊,唐烽皱了皱眉:“五弟,奔雷可能跟你不太熟,你下来安抚他一会儿吧。”

        唐煜当然不愿意骑着一匹明知道有问题的马疯跑了,他可不想摔断脖子,即使唐烽不发话,他也会找个类似的借口下马的。

        他慢吞吞地爬下马背,牵着奔雷的缰绳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背对着众人抱着奔雷的脖颈安抚着。有树丛遮挡,唐煜又是背对着其他人的姿势,无人能看清他手上的动作。

        一阵微风吹过,带得树叶窸窣作响。唐煜牵着奔雷回来,对新换了一匹马骑上去的唐烽说:“三哥,高鞍我坐不太惯,我还是换一幅马鞍吧。”

        两人身形有别,在马鞍上的偏好亦不同。虽然感觉五弟今日格外的烦人,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唐烽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崔孝翊紧紧咬住嘴唇,强忍住没说风凉话。

        侍卫先将唐煜惯用的马鞍卸下来,然后再去拆奔雷背上的马鞍。侍卫动手的时候,唐煜在旁边紧紧盯着,左手握拳,掌心里满是冷汗。

        解开钩环,鞍垫上铺着金黄色锦缎的马鞍才脱离马身,唐煜恰到好处地惊呼出声:“底下是什么东西?”

        先前被打发去旗杆上挂玉佩的郑侍卫迷茫地看着他:“殿下,您说什么?”

        唐煜走近几步,严肃地说:“翻过来给我看看。”

        郑鹤吓了一跳,依言将马鞍翻过来,脸刷地一下白了。

        借着临近正午的日头,能看到马鞍的侧面凹槽处有银光闪动,一根尖锐的钢针刺破皮革,昂首朝天,上面带着新鲜的红色。

        郑鹤蹭蹭倒退两步,双股战战地望向唐烽:“太子,这……”

        马鞍之下暗藏钢针意味着什么,在场诸人谁都清楚。今日唐煜说的话已是够多了,再掺和进去反而不美,于是他在脸上摆出与众人如出一辙的惶恐神色,退到边上假装受惊过度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说,得有人说才行啊。唐煜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