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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父皇面前替你说情的。”

        “若我不闹这么一场,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被按着头娶南边那小娘们了!”唐煜叫屈道。

        唐烽胸膛剧烈起伏着:“你也知道是娶,不是嫁!听你说话的委屈劲儿,我还以为自己多了一位要被送往蛮夷之地和亲的meimei呢!”

        唐煜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想娶她的理由早就同三哥说过了,南陈局势并非沦落到要送真公主和亲的地步。若说这门亲事没有问题,我不信。何况南陈与我大周有血海深仇,娶仇人的女儿作枕边人,弟弟我没那个胆子。”

        唐烽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两下桌子:“父皇深谋远虑,岂能不知事情蹊跷?可她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地嫁过来,陪嫁的人都是有定数的,纵使本人有吕后之才,事先有千种谋划,将她身边心腹一扣,还能成什么事?你即便不喜欢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父皇母后又不会为了她把你如何。结果你倒好,用出家威胁父皇母后。你口里说你讨厌南陈,为何行事反而像他们一样畏畏缩缩的,净弄些鬼蜮伎俩?

        唐煜向唐烽拜倒:“臣弟没什么雄心大志,只想娶一个知心人,以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父皇多半气得狠了,母后必是不敢劝的,能救弟弟的只有三哥您了。望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救弟弟一次吧。”

        唐烽神情来回变换:“算了,我会劝劝父皇的。但是你……此次闹得太不像样了,免不了有苦头吃,你好自为之吧。”

        送走了皇兄,唐煜迎来了带着口谕的紫宸殿太监总管吴质。吴质将手里握着的麈尾往肩膀后一甩,面对东边皇宫的方向,以四平八稳的语调将庆元帝训斥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唐煜安静地跪在青砖地上听训。

        宣完了庆元帝的口谕,吴质上前扶起唐煜:“殿下,别怪老奴托大教训您,您这次办的事情确实是太出格了。您在慈恩寺安分待段时间,陛下的气消了,自然就召您回宫了。请罪的折子您写好了吗?有的话老奴就一并带回去。”

        “多谢公公。”唐煜低声说,“流朱,去把折子拿来。”

        流朱双手捧着一封蓝皮封面的折子递到吴质面前:“吴总管,这是殿下的请罪折。”

        吴质命跟在身边的小太监收了,随后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流朱:“恕老奴再多句嘴,慈恩寺虽说是佛门清净之地,但僧人们都是些男子,宫女留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

        这事唐煜早就想好了,他客气地说:“吴公公说的是,父皇吩咐我在慈恩寺静心为大周祈福,自当一切从简,有姜德善一个人跟着我就行。流朱,你带着其他人同吴公公一起回去吧。若是母后问起,就说我一切都好,请母后不要担心。”

        流朱红着眼睛,跪着地上结结实实地向唐煜磕了一个响头:“殿下,请千万保重身体。”

        唐煜挥了挥手:“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去吧。”

        吴质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小小的禅房归于平静。姜德善从角落里走出来,勉强笑着说:“殿下您稍候,我这就把东西收拾出来。”除了主仆二人藏在衣服暗袋以及包裹里的金银锞子,流朱还是把唐煜一些常用的物什给带过来了。

        抬起胳膊,唐煜嗅了嗅衣袖,眉头紧皱地说:“先取身干净衣服给我,再打盆热水来。别的先放着,不着急拿。”为了保持形象的狼狈以激发旁人的同情之心,唐煜坚持两天没换衣服。恰逢酷暑时分,他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姜德善哽咽着说:“殿下,这么个地方,您怎么住得惯啊。”

        “有什么住不惯的,修慈恩寺的时候父皇从内库拨了大笔的金银,每年来来往往的香客又不知贡献了多少香油钱。这庙里供富贵人家休憩的客房里各色东西都是全的。”

        听了唐煜这话,姜德善方觉得好受些:“我这就给殿下打水去。”他将换洗衣服叠好放到榻上便出去了,禅房里只余唐煜一人。

        没人的时候,唐煜的脸迅速垮下来,四脚八叉地倒在禅房里摆着的蒲团上,唉,希望父皇能早些消气,放他回宫,要不然他得吃多久的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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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中清修

        一盏茶的工夫,姜德善便拎着一壶热水回来了, 后面跟着一个双手端着铜盆的沙弥, 内里放着脸帕香胰等物。

        姜德善向唐煜介绍道:“殿下, 这位是圆真小师父。”

        “南无阿弥陀佛,见过五皇子。”身着褐色僧袍的沙弥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上去很是讨喜,“方丈命小僧前来听候殿下差遣, 澡盆等物待会就送来。日后殿下有何需要, 尽管与小僧说。”

        唐煜回礼道:“烦劳小师父了”

        姜德善手提铜壶, 往盆中缓缓注入热水,然后将雪白的脸帕浸入其中,拧干后递给唐煜。唐煜接过帕子细致地擦了一回脸,发出舒爽的叹息声。

        不经意间,唐煜瞥到铜盆水面上的倒影,霎时大惊失色。他用帕子蒙着脸,唤住了走到门口的圆真:“……圆真师父, 请稍候。”

        沙弥圆真停住脚步:“殿下有何吩咐?”

        “能拿把剪刀来吗, 我这幅模样委实有失体统。”唐煜双眼一黑,无法相信自己顶着这么丑的头发晃悠了两天, 难为皇兄和吴公公见他的时候没笑出声来。

        圆真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说:“小僧这就去取。”

        剪刀取来后, 唐煜命姜德善帮他修整头发。宫中规矩,理发这门手艺由专职的太监负责,姜德善身为唐煜的贴身内侍从从未做过类似的活计, 面对唐煜的脑袋竟不知从何下手。小心翼翼地挥舞了一会儿剪刀,姜德善的双腿都快软成面条了。

        唐煜再次探头望向铜盆里的倒影,待看清自己的“尊容”,脸顿时僵住了。

        很好,姜德善在他头上折腾了半天,终于把他的头发从狗啃过的修理为猫抓过的了,他是不是该庆幸姜德善没把他的耳朵剪掉。

        见唐煜用手不停地摸着后脑勺上他弄出来的那处斑秃,姜德善哭丧着脸说:“小的手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