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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收拾好碗勺,向唐煜请示道:“殿下,黄侍卫上午告了假,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我去他那里走一趟,看看他打听到什么新消息没有。“”

        “去吧,我一会儿要去佛塔看日落,你完事到那边找我吧。”唐煜道。

        六弟唐烁病了有好几日,而与南陈结亲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他估摸着父皇在犹豫是否要换人,若是换成七弟唐煌,那倒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依唐煜所见,连着换了两次人选,即使能用八字不合的借口掩盖过去,南陈的脸面亦不好看。事情闹腾成这样,还不如大周封个贵女做公主嫁过去呢,一样能体现议和的诚意,也算全了双方的脸面,且无后顾之忧。

        不过无论是娶还是嫁,唐煜都不太在乎,只要能尽快敲定就行,早一日敲定他就能早一日谋划回宫之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唐煜亲自去开门,门外站着沙弥圆真。

        唐煜双手合十:“辛苦圆真师父了。”

        “让殿下久等了,请跟我来。” 圆真还了一礼。

        唐煜换上宫里新送出来的宝蓝色仙鹤纹纱袍,与圆真一道向慈恩寺后方的释迦佛塔走去,欲要登高远眺,一览大好风光。

        释迦佛塔共七层,塔身呈八角形,暗合佛教七珍八宝之意,重檐覆宇,朱栏回旋,每层饰以精美绝伦的琉璃瓦,镂刻着摩尼火焰纹,是京城内一等一的胜景。寺里每月只在初一十五允许香客登塔,今日非是正日子,塔上一个闲人全无。

        日暮时分,唐煜手抚着刻有佛陀说法天女散花图样的汉白玉栏杆,俯视着底下的佛寺,从最前方刻有庆元帝亲笔题字的山门牌坊,到盛开着大片大片白莲的莲花池,再到他曾经大闹过一场的大雄宝殿,目光所及之处,世间万物无不染上辉煌壮丽的金色。

        他再转向另一边,眺望着洛河与天空交际之处,一轮火红的大日在此沉入水中,紫雾氤氲,彩霞漫天。

        “不见天地之伟力,不知自身之渺小。此情此景,实让人有脱离凡俗之感。”唐煜对着圆真感叹道,一时兴致大发,与圆真谈起读过的佛法典籍来。

        圆真心里直犯愁,祖师嘱咐他引着殿下多想想凡俗的愉悦,他也照着做了,成天领着殿下东游西逛,在庙里头玩乐,可为何殿下的言谈愈发有出世之意了?

        他硬着头皮与唐煜打着机锋,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顿觉如蒙大赦。

        二人回头一看,原是姜德善迈着大步向上跑来,踩得木制楼梯咯吱作响,后边跟着先前守在佛塔门前的僧人,口中高呼:“姜施主,小心台阶。”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唐煜诧异道。

        “殿,殿下。”姜德善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您听我说。”

        唐煜似有所觉,拉着姜德善避开两位僧人。

        姜德善这才附到唐煜耳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黄侍卫带了个口信给我,说……不是六皇子,也不是七皇子,而是陛下——陛下要迎娶南陈的明惠公主了。”新网址: .. :,网址,m..,,

     以食为天

        庆元帝的批复宣告了唐煜回宫谋划第一阶段的失败, 他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少。

        虽已入秋, 秋老虎依旧厉害。这日唐煜躺在院子里圆真新送来的藤椅上, 一边往嘴里塞着葡萄, 一边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啊。”父皇虽没搭理他,但是为了不罪加一等,他仍是得装出认真祈福的样子来, 也就是说,经书得接着抄。

        唉,他的命真的好苦啊……

        “殿下, 午膳到了。您是在屋子里用还是在外面用?”姜德善提着一个剔红三层食盒从外面回来了。

        唐煜的右手抖了两下:“摆在外面吧。”

        姜德善将食盒打开,依次取出里面的菜品。第一层照例是四道素菜,油煎山药、笋煨木耳、白菜面筋和素烧鹅。第二层是两盘素点心以及一大盘面。面的颜色碧绿可爱, 旁边配着好几个白瓷小碗,里面放着酱油醋等调料, 另有一小碟子腌菜。最底下一层则是碗筷等物。

        唐煜道:“居然是槐叶冷淘?我以为这个时节槐树的叶子都老了, 难为他们能碾出汁来。”

        姜德善指着一个碗里的棕红色酱料介绍说:“这次槐叶冷淘新添了一样调料。火头僧说是香覃松菌调弄出来的酱,味道很是鲜美。”

        “哦,那我尝尝。”

        唐煜身边只得姜德善一个服侍的人, 试菜的活计自然交给了他。姜德善取了一副碗筷,把每样菜夹了些尝尝, 然后盛了一碗槐叶冷淘,加好作料小菜拌匀后递给唐煜:“殿下,请用吧。”

        若说慈恩寺上下怠慢了唐煜, 那可真是胡说了,可是再精美的素斋连着吃上两个月人也受不了。唐煜吃了半碗槐叶冷淘,端详着摆在石桌上的四盘素菜,却怎么也提不起动筷子的兴致。

        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哪天会在梦里把胳膊啃了,或者跑到厢房把姜德善吞了,唐煜闷闷不乐地想。为了保住自己的胳膊以及心腹侍从的小命,他决定放纵一下。

        放下碗筷,唐煜清了清嗓子说:“咱们主仆在慈恩寺里待的时间不算短了,每天起来都是两眼一摸黑的过日子,外面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

        他抬起右手,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姜德善:“我知道有黄侍卫能帮我们跑腿,打听些消息,他之前做的也不错。可他身份所限,许多宫里头的消息打探不到——就算他有能耐打听,我也不敢让他去瞎问。不如你出去跑一趟吧。”

        “您说,我?”姜德善反手指着自己,惊讶地问,“但我去了的话,谁来服侍殿下呢?

        “我哪有那么娇贵,需要你时时跟着。”

        “可是,”姜德善面现难色,“我出去的事情万一被侍卫们知道了然后出去乱说,恐对殿下声名有损啊。”

        唐煜吃rou之心异常坚决,而且姜德善说的问题他也曾考虑过:“不妨事,你换副装扮就成。我去拜托圆真师父,让他把你安排到外出采购的杂役队伍里头。我打听过了,那些杂役全是寺里雇来的俗家人,有人做的是长工,有人做的是短工,你就说你是新来帮佣的,少说话,没人能认出来你是内侍。你一走,我就躲在院子里不出来,侍卫们自然想不到你没跟我待在一块。你拿着我的玉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