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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他就跟着袁方的步伐朝前走去了。 南樯被他这凭空飞来一句弄得怔住,直到跟在后面走了好几步后,她才明白过来——恐怕是自己对袁方“太会来事儿”的鄙夷早就被人家丈夫瞧在了眼里,老白心中不悦,这才忍不住出言维护妻子。 想明白了,她心中五味杂陈。 也许老白并不像外表那样驽钝,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配合着强势的妻子,并且私下里悄无声息的维护她。 她忽然有些羡慕起袁方这个容颜已逝的中年妇女来。 随着老白离开,队伍里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结识南樯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她独自一人默默朝山里走着。山间路滑,鞋子又不好,她走得格外小心,气喘吁吁间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一截,被大部队远远甩在了后面。 “鞋子不合适?” 忽然有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来。 第三十五章 意外 “鞋子不合适?” 忽然有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来。 南樯抬头一看,穿着高级户外装备的余思危正站在自己跟前。 她朝自己的身后望了望,并没有任何人和脚印——他大概是从前路折返的。 “没有不合适。”南樯小声说了一句,有些倔强。 余思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答了一句:“那行,继续往前走吧。” 南樯没理他,垂着头又往上走了几步,心神不宁间踩上青苔差点滑倒,一只大手忽然从身后伸了过来,稳稳扶住了她。 还是余思危。 “谢谢。”南樯瞟他一眼飞快甩开了手,仿佛驱赶苍蝇般,“余先生,您怎么走得这么慢啊?” “前面人太多,避一避。”余思危瞧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不以为意笑了笑。 南樯看他一脸坦然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他多半是厌烦极了各种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所以才故意折返图个清静。 “余先生不喜欢被打扰,那我也走远一点好了。”她意有所指答了一句。 ——因为太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把唯一的伴侣都害死了,这种人简直应该遭天谴,真希望现在天降巨石将他砸个粉碎。 余思危并没有开口挽留,显然是任由她自己做主。南樯心中气愤交加,索性加快了脚程,三步并作两步使出吃奶的劲儿朝上爬,企图和这个黑心畜生拉远距离。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直到半个小时以后,余思危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南樯身后。 “南小姐好像不太擅长爬山啊。”见南樯屡次回头横眉倒竖,却又强忍着不出声的样子,余思危终于慢悠悠开口。 “你看你,都手脚并用了,爬得也和乌龟散步的速度差不多。”他显得十分遗憾。 南樯本来就恼他这样一直跟着,现在再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气的脑门都疼了起来。 “你擅长,那你怎么不飞过去呀?”她到底没沉住气,停下脚步转过身,满脸愤懑指着自己旁边狭窄的山道,“你飞呀!你飞给我看,你怎么不飞?” 这回余思危没说话,只是站在下面的石阶上静静打量她。 “好。”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南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要起飞了,你看着啊。”余思危不慌不忙将手里的登山杖收起,挂在自己的背包上。 “啊?”南樯瞠目结舌呆在原地。 只见余思危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些,双手做了个预备的姿势,接着长腿一迈,轻轻松松朝她跨了过来。不过须臾之间,嗖嗖的风声掠过耳畔,转眼间他已经领先南樯好几米,稳稳站到了前方的石阶上。。 然后他转过身来朝南樯微笑,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肩上真的插了一双翅膀,显然是个运动神经极其发达的人。 “你……”南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张开嘴想说什么,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倾斜,她被方才余思危的脚风带到了。 “哎呀!”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到坡下,她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余思危一惊,一个健步飞快冲下,抓住南樯的胳膊将她朝自己拉过去。他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扣住路边的树干,借助树根的抓力,最终两个人只是晃了几晃就站定立稳,免去了滚下山的狼狈。 南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余思危牢牢箍在怀里,她的脸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里仿佛铜墙铁壁,是她曾经最依恋的港湾,相伴多年的气味源源不断的涌进自己的每一个毛孔,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从柔软温暖,再到彻骨的冰寒。 等她回过神来,双手已经将余思危狠狠的推开了去。 余思危被她这冷不防一推,后背连同胳膊直接撞向身后的树干,忍不住一声闷哼。 南樯看着对面人咬紧下唇的痛苦模样,心头又是生气又是高兴——高兴是因为他受到了惩罚,生气是气自己怎么没推得再狠些,最好让这个混蛋滚到山崖去摔成残废。 余思危捂着胳膊等了半天,不见南樯脸上有半分主动关心感激,不得不重新挺直了腰杆。 “你没事吧?”他略显犹豫的开口。 “挺好的,谢谢关心。”南樯瞟了他一眼,“余先生呢?你还好吧?” 这句问话明显不怎么有诚意,所以余思危笑了笑没有作答。 “南小姐,为什么要来参加登山活动?”他看着南樯,换了个话题,“你不是心脏不好吗?” 南樯被他问的一怔。 一路走来她确实有些心慌气闷,自己为了争口气费劲心思往上爬,却差点忘记了牛芬芳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实。 “美术馆邀请的,他们指名院长办公室做代表。” 她垂下白净纤细的脖子,似乎轻轻一拧就会折断。 “他们指名,杜立远就直接放人了?”余思危眉宇间染上一丝寒意,“他不知道你心脏不好?还是他已经不管你死活了?” “院长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南樯抬头瞪了余思危一眼,目光不太友善,这个人怎么老是提杜立远? “咿,余先生怎么知道我心脏不好?”她忽然反应过来,满是怀疑的瞪着眼前人,“你又找人调查我了?” 余思危看着眼前姑娘幼兽呲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吐了出来。 “算了,不说这个。”他朝山上面望过去,目光悠远,“你看那边山上,开花了。” 南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山谷对面的峭壁上有十几株迎春正在怒放,金黄色的身影在阴冷山间里显得格外俏丽。迎春这种普通植物,单看并不起眼,但开花的时候连绵一片,倒颇有些喧闹畅快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