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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南絮感到颈间一凉,不知何时竟然哭了,泪水汹涌而下打湿衣领。“南絮。”南絮停下脚步。他该做决断了。他转过身,河畔微风阵阵,严明已没了先前半点神气,乱发在风中飞扬,丢下手中的剑,身上血迹斑斑。南絮问道,“骗我,你后悔吗?”“悔。”严明哑声哀求,“你回来罢。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我去死吗?”两人说话语气都十分平和,严明仿佛抛出一个轻快的提议。好似友人晚春漫步于秦淮河畔,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南絮思考片刻,握住扇柄,答道:***“那你就去死罢。”——至二十三“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此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至二十四***第二十三章、(红缨线)(1)“那你就去死罢。”话音刚落,南絮手中扇已袭至眼前。严明不闪不避,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喉头一甜,直被震飞出去,狼狈撞上一棵梧桐木,“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南絮足尖一勾将他的剑丢过去,冷声道,“起来。”严明满嘴是血,惬意地笑开,“你快杀了我。早晚是要死,一并还了你吧。”“——起来!”南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严明一阵剧咳,忽地朝他伸出手,南絮厌恶至极,转身将他抡了出去,严明背部着地,登时呕出一口黑血来,几近昏迷。严明眼前一黑,半晌才缓缓跪起,肺部风箱一般倒气,身下的土地早被鲜血浸透。他边咳边笑,“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他视野模糊,摇摇晃晃之中只见南絮向他走来。“南絮……”严明伸出手,“你……真好看。这身……真好看……”他缓过劲来,视线渐渐清晰。南絮的扇柄刺出一尺多长的寒锋,面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来……”匕首没入他的胸口,划破大红喜服。严明已不觉得痛。而这时忽地颈间传来一阵烧灼之感,他抬眼看去,原是南絮的泪。冷漠的面具悉数破裂,南絮咬牙切齿,满脸的泪淌过脸颊,没入严明的衣襟。“我……”南絮丢盔弃甲,颓然大哭,“我……我不忍心……”他哭得肝肠寸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我不忍心……可你……你怎么就舍得……舍得……这样对我……”“南絮!”严明紧紧抱住他,悔恨不已,“南絮……”南絮崩溃,嚎啕大哭。“别哭了……别哭了……”严明呜咽着拍打他的背脊,心如刀绞,恨不得顷刻间死去。南絮抑制不住地失态,心中却有一个身影冷眼旁观。夜风渐起,山上传来阵阵钟声,南絮止住哭泣,慢慢地推开严明。严明一脸惴惴,双目颤动地望着他。“走罢。”那个冷眼旁观的自己占了上风,南絮起身,“回去拜堂。”“……你……”严明赶紧站起来追上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南絮重复了一遍,“回去拜堂。”花烛高照,喧嚣渐远,屋内一片寂静。严府这场婚事真是一波三折,谁能料到新娘子能跑了,又有谁能料到跑完还能再回来。严明伤口上过药,身上包得严严实实。他趴在床上,满脸期待地望着南絮,又带着几丝不安。南絮还是没有原谅他。严明有些低落,但是很快重振旗鼓。他主动搭话,“累了一天,早些休息罢。”南絮淡淡应下,解衣上榻。“南絮,我会对你好的。”严明满腔爱意难以自抑,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再也不骗你,我一定……”“知道了。”南絮侧过身去,弹指熄灭花烛,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严明的话截在半路,不上不下。南絮望着黑黢黢的屋子,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严明自知大错特错,那之后成日惴惴地守着南絮。而南絮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素来盈盈笑意只剩苍白与冷峻,沉默寡言,一日下来也说不出十句话。“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严明拿出看家本领翻花似的泡着茶,小心翼翼地搭话,“你先前不是说想去天池?近来不很忙,我们俩去转一圈如何?”“忙。今日一会儿蛊毒又发作了,先了却眼前事罢。”南絮只低头翻阅书册,都不愿抬眼看他一眼。严明闻言更是心虚,“那是当然……我、我明日再去催催药王谷,等解药一做出来便把蛊虫取出来,以后你就自由了,随便什么时候想去哪去哪。”南絮手上动作一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竟是冷笑一记,“不必了。”那眼神仿佛刀子剜去严明心头rou,登时热泪涌上眼眶。他生生压下,讨好地笑道,“那是一定要的。”“你们严家这么闲么?花十年设下这个局,如今这么轻言放弃。”南絮慢慢吐出一口气,缓和道,“反正已是一家人了,还能看着你去死么。”严明看着他许久,模糊的视线渐渐沉淀下来,南絮又开始翻起书页,他才轻之又轻地应了一声,“……嗯。”怕一会儿蛊毒发作消耗太大,严明遣人送来午饭。南絮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鱼片粥。严明记得小时候南絮特别喜欢他们家的鱼片粥,但是南家家风严谨,他喜欢却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表现出来。被严明发现之后,两人就偷溜进严府厨房偷吃,南絮每回都担惊受怕的,可每回都喝好几碗。只说钱塘鱼多,可都没有严家做的鲜。将近申时,南絮翻页逐渐慢下来,房中愈发热起来。严明卸下帘钩,又锁上窗门,缓声安抚道,“不会有人来。”“嗯。”南絮也不忸怩,一壁站起一壁将衣物除去,跪倒在床上,冷声道,“来罢。”严明心中酸楚难耐,可看见他如此模样依旧是头脑发昏。他极力按下心中欲望,从床头柜中取来膏油。他的手掌甫一碰上南絮的背脊,南絮便是浑身一紧,十足抗拒的模样。他难过道,“你别怕……”南絮艰难地呼进一口气,没有说话。一直到严明为他做好扩张,彻底将他占有,一直到两人都登上欲望的巅峰,南絮都没有说一句话。严明伏倒在他身上,只觉疲倦至极。他凑过去亲吻南絮紧抿的唇,南絮躲开了。严明笑道,“好吧,你就来折磨我吧,横竖还有一生好蹉跎,你若能解气,再狠些又何妨。”他没吻成南絮,却尝到南絮眼角滑下的泪。他